躺在床上的胖监寺仍处于纠结的状态,不知道这胖和尚是什么星座,活得这个拧巴。
但是这胖和尚有个优点,那就是他胖?为什么说他胖是优点呢?因为胖人大部分都心宽。这不,纠结了大半夜也不知道咋办的胖监寺,觉得这么想实在没有头绪,干脆心一横——睡觉,明天再想。
慢慢的,就看着胖监寺的眼珠不再上下左右转动,其意识正逐渐沉睡。
要说世事无常这四个字用在此处真的极为恰当。
胖监寺刚要睡着,便听到不知寺内哪个小和尚拿着铜锣“当当当”的边敲边喊:“走水啦,走水啦,不好啦。”
抖一机灵,胖监寺翻身下地,踩住鞋子便循声跑去,这一路上大悲楼当日情境在脑海中变得更加清晰。
来到事发地,不用说,仍旧是大悲楼原址,好在火势不是很大,只白天刨出来的木花堆起了火,有个两桶水便浇灭了。
看着忙前忙后的弟子,胖监寺深吸一口气,灌进去的是木头燃烧过后的特有气味,此时最怕有个米其林厨师站出来说,这是他们最喜欢的焦褐感。因为容易被胖监寺打死。
没有人知道,此刻的胖监寺到底在想什么。一众弟子只隐约看到这个寺内名义上第二,但实际上第一的监寺师傅、师叔眼睛微微眯了眯。
但是看的不是很清楚,因为监寺师傅、师叔太胖了,以至于他的眼睛本来就不大。
随后,胖监寺在众人注视下,没有下达任何收尾命令,便径直快步来到老道住的厢房。
僧敲月下门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浪漫,一来这是一个胖和尚,二来这几天都是阴天,晚上没有月亮。
见无人应答,胖监寺直接推开房门,见屋内无人,屋内桌子上只放了一张纸,便叫来知情小沙弥询问,这才知道原来老道今日早上用过早膳已经走了。
至于这张纸,按小沙弥所说:早上老道要来朱砂,墨汁个一盘,而后用墨水在纸上写下了一个黑色大字——水。
对着烛火看着这黑中透亮的“水”字,胖监寺又重新捋了一下今,昨两天发生的事儿。缓了缓又问道:“老道临走可还说了什么。”
小沙弥于是学着老道的临走时的口气,朗声道:“缘缘缘,妙妙妙,火德真君木知道。莫要闹莫要闹,黑楼黑瓦大佛笑。”
听明白了话,胖监寺将写着黑字的纸叠了叠放进怀中后,抬手就给了小沙弥一个暴栗,并厉声道:“不学好。”
谁知小沙弥也不哭也不恼,只揉着后脑勺看着胖监寺笑着道:“师叔,给块肉吃呗!”
一句说完,小沙弥迎来的又是一个暴栗,不过这次却被他机灵躲过。
看着抱头蹲在地上的小沙弥,胖监寺也是正色的训斥一句:“臭小子。”而后抬脚背手往外走。紧接着一句:“明日晚课后去我禅房。”轻飘飘溜进了小沙弥耳朵里。
至于这火,不用说,自然是钱府众人的好手段。
钱多瑜当时在阿大家左思右想,纠结来纠结去,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实在有损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
何况老叫花子的计划他是知道的,以一个观众的角度来看,这个计划并不难理解,无非就是连哄带骗,然后让胖和尚摇摆不定。
虽然以钱多瑜的智商看来,这方法也不是不行,但太慢了。眼看着雨季要到了,钱多瑜一刻也不想等了,因为他现在似乎已经可以确定,临走的时候确实对自己亲爱的白发爸爸不够尊重,以至于白发爸爸根本不伸手啊。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先回本要紧啊,有本钱才能干其他的事儿不是。
于是本着对胖和尚连哄带骗的原则,钱多瑜当天晚上带着钱发与阿大溜进山门,放了一把小火。
这火虽然不是钱多瑜亲自放的,但却是钱多瑜亲自选的地方,亲自规划的点燃面积与点燃时间。
借着阿大肩膀钱多瑜一脚跨坐在大佛寺院墙上,看着钱发找准位置成功点燃后,钱多瑜跳下墙头,对着墙内微微泛起的火光咧嘴小声笑道:“妙妙妙。”
紧接着便抬高双手,带着身子来回扭动,口中小声唱着:“你就向那,一把火。”
这第二句:“熊熊火焰燃烧了我。”刚唱了一半,却发现从院墙下拱起来的红光突然没了声响。
得,钱多瑜也是尴尬的放下双手,叹了口气后转头领着钱发和阿大下山。
背着手轻快的走在前面的钱多瑜正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身后阿大则是开口问道:“少爷,咱为啥放把大火。”
“嘿”钱多瑜停了脚步回身应声解释道:“那是什么地方,你不怕雷劈我还怕呢。要遭报应啊。”紧接着钱多瑜又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一招虽然不那么高明,但是还真起了作用。
转天早上,钱家众人正坐一桌吃饭呢,门外响起匆匆的叩门声,不用说自然是大佛寺的胖监寺。
草草收拾一下,钱多瑜与胖和尚并坐于堂内,胖监寺面无表情平静异常,钱多瑜则是大马金刀的一边东瞅西看,一边剔牙。
钱多瑜自然不急,事情已然是心知肚明,所以他等和尚开口。
和尚也不是不想开口,而是想到上次在寺庙内对钱大少爷恐有怠慢,也不知如何张嘴。最主要的是,这次自己不得已上门,失了立场那可是要被要高价的。
这茶换了一杯又一杯,钱多瑜也是灌满了胃,不过这是他自己的地盘,吃饱喝得了,那就睡呗。
而一旁的胖和尚可没他这么潇洒,但要说和尚们也有两把刷子,还真就坐得住。
眼看到了饭点儿,钱多瑜擦擦嘴角流出的口水,睡眼朦胧的对旁边的胖监寺说道:“大师中午在这吃点儿?”
见胖监寺没有回应,依然面不改色。
钱多瑜直接撑着身子站起来,说了一句:“得,您继续,我吃饭。”后,便大摇大摆的往门外走去。
前脚刚出门口,钱多瑜则听到身后传来胖和尚的报价,这价格不高,是钱多瑜买木头钱的六成,这也符合钱多瑜预期,但买卖么,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二人在五句之内,最终敲定大佛寺以原有价格的八成,收购钱多瑜手上的所有乌木。
买卖谈成,钱多瑜顿时开心起来,抬手便冲着厨房的位置张手喊道:“给大师加个蹄髈。”而后又回身拱手恭请大师入席。
不过胖和尚却仍旧面无表情,也不抬眼看钱多瑜。
钱多瑜正纳闷间却听到胖和尚咬牙说道:“扶一把,腿麻了。”
大师毕竟是大师,自然不可能留下来吃蹄髈,何况阿大家现在也没有这玩意啊。
众人将大师送出门去,看着大师一瘸一拐的消失在道路尽头,钱多瑜终于是开心的大笑起来。
回身夸奖阿大这事儿办的不错,值得多加一个鸡腿。
原来早知道胖监寺要来,钱多瑜想了个办法让整治这和尚一下,于是便让阿大将一把椅子其中的一条腿锯短了一点。
坐下之前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换成其他人也没有这个效果。搞笑就搞笑在这监寺太胖了,椅子稍微有点角度屁股就往下窜,只能一直用脚撑着。
要不说大佛寺这种大寺庙香火旺盛,人办事儿就麻利。一下午时间便和钱家众人钱货两清。
看着正房内几个箱子重新装满钱,钱多瑜心情别提有多好,大手一挥便拨出去好几十两给丫头和嫂夫人,不为别的,让他们出门买花。
事情成了还得答谢老道不是?吹牛说家里美花多,以前是没有,那就只能现买现布置了呗。今天钱多瑜热火朝天的布置下买花的任务,言说什么贵、什么艳、什么没见过就买什么,却不知第二天老道看到却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