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游戏场地里有五条不相通,且有隔墙的赛道。赛道分别由五种颜色,黑、蓝、红、黄、绿构成。
赛道入口前的木架子上,挂着五个铁环和扶手。
老四张佳男瞬间想到了小时候玩过的滚铁环。
“第二个项目是滚铁环,五条赛道里面有不同的危险。”崔经理风平浪静地说。
“具体有什么危险呢?能说说吗?”老四张佳男不安地问道。
“这个根据协议,不能透露。你们自己去探索吧。”崔经理一脸神秘地说。
“无情的老东西。”老二阴冷地骂了一句。
“我只能告诉你们,每一条赛道都有不同的危险,需要特别小心。”崔经理神色分外凝重地说,就像警告放学后的小学生千万不要闯红灯。
继承者们不能进去参观赛道,所以只能来到木架子前,把玩铁环。有的掂重量,有的直接开滚。
老三最狡猾,故意把铁环滚进其中一个赛道,自己借机想要进去偷看一眼。
站在入口处的工作人员,无情地把他拦在外面,帮他捡了回来。
老四张佳滚着铁环来到二哥身边,并装出不经意的神情说:“二哥,你滚铁环厉害不。”斜眼用余光看二哥,见二哥不搭理自己,便继续滚着铁环说,“我好像还行,要是能接力就好了,你打弹珠,我滚铁环,呵呵,对吧。”
老二杨伟国有了一点反应,扔下铁环,点了一支烟,但还是没有说话。
这已经他在上午抽的第十根了,老四张佳男心想。
“二哥,少抽点,抽多了伤身体。”老四张佳男犹豫了一阵,还是把心里想问的话,问了出来。“二哥,你是不是有心事?你脸色很难看我”
“我心情不好,滚开,离我远点。”老二杨伟国无情地说。
老四被二哥冰冷冷杀气劝退了,他本想再说点什么,但二哥的冷峻就像一把沾满毒药的匕首,直接刺进了老四的喉咙里,使他根本无法说出话来。
有自知之明的老四像失宠的小狗,委委屈屈,挪着芝麻步,滚着铁环去找三哥了。
大姐冲他丢出一个嘲笑的表情。并说:“可怜。”
老四假装没听到,离开了大姐。
“三哥,你说二哥到底怎么了?”老四张佳男学着三哥站到一个小丘上,单手举到眉头,望向赛道里面。
“我说你小子也是够闲的,你管他呢。玩你的游戏就行了。”三哥因为看不到赛道里面的情况,心情烦闷,所以没好气地说。
哦——被讨嫌的老四失落地走下小丘,跟在崔经理的身后,前往下一个游戏场地。
“这里是今天最后一个游戏场地,游戏是跳房子。”崔经理身体板正,右手像根擀面杖一样,直指着地面上早已画好的“房子”。
崔经理眼神示意了一下,一旁的工作人员拍了一下其中一个房子的开关。房子里的一部分格子,突然发光,不到一秒就消失了。
“你们必须要按照提示跳房子,发光的格子就是要踩的地方。先跳完三十次的,获胜。每次开始前,要拍下开始按钮。”崔经理看着一米高,立柱形状的开关宣布完了规则,回身面向大家,看了看手表,“好啦,比赛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了,各位请回到第一个游戏场地吧。”
老四走在人群的最后面,他隐隐觉得,大家今天都很松散,缺乏斗志,没有前几天刚开始时,那种想要取胜的精神面貌了。
可能是因为酒精的原因吧!昨天大家都因不同的原因喝了一顿大酒。包括他自己在内,也感觉今天血气不足,胸闷气短。昨天他确实喝了不少,以至于最后怎么回到卧室也记不起来了。
老四把这怪异的气氛,潦草的归咎于酒精。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继承者们用剪刀石头布决定先后顺序。大姐郎向红第一,老四张佳男第二,老三陈仁第三,老二杨伟国第四。
大姐特意挑了一颗红色的玻璃弹珠,朝着第一个洞弹去,前半段弹珠还能勉强按照直线滚动,后半段就像突然泄了气的气球,没滚几圈就停在了半路。
“啊呀,力气小了。姐你的多用点力,这面不平。”老三陈仁像太监一样为自己的皇上着急。他撅着腚,弓着腰,缩着头,耸着肩,故意使自己矮过大姐,谄媚道。
大姐跟没事人一样,一点儿也没有为自己的失败感到失落。表情傲慢,仰起脑袋让出了投掷点。她也撅着屁股,但和老三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是个弓着腰撅屁股,一个是挺着胸撅屁股。
我不知道国内那么多腰间盘患者,是不是因为常年弓着腰造成的。如果是,珍爱健康,请从远离领导做起。
老四站到了上,他没有把弹珠滚出去,而是采用了抛掷的方法。他把身体往前探到了极限,右手不断在空气中画半圆,闭一只眼,睁一只眼,瞄准了很久。
嘟——
一声清脆的警报声响起。
“你超时了。”崔经理在后面喊道。
老四因为惯性跪在了地上,差点栽跟头,好在用手支撑住了。
“嘛呢,玩个游戏,怎么还拜上了。哈哈哈。”老三陈仁在一旁笑直了腰。很奇怪,那些喜欢弓着腰的人,在遇到幸灾乐祸的事情时,往往都能够挺直腰去嘲笑别人。
老四拍拍膝盖上的灰尘,狠了一眼三哥,让出了投掷点。
“小子,瞅好了,让哥哥教教你,这玩意怎么玩。”老三陈仁捏着弹珠,直接举到了右眼珠子上,和自己的眼珠子只差了几厘米的距离,仿佛这样能瞄得更准一些。
他小幅摆动着手里的弹珠,最后一投却把手臂出奇地伸长了出去。弹珠在空中划出一道丑陋的弧线,落到了距离洞口相差甚远的地方。
投完以后,老三原地皱着眉头,不断重复刚刚的投掷动作,细心回味着失败的原因。他甚至跳了一跳,给自己热身,就像篮球运动员那样。
老二杨伟国一声不吭地拿起了弹珠,没管站在投掷点上的老三,自己站到一个较远的位置,闷着头,嘴里叼着只剩下不到半厘米的烟屁股,一抬手就把弹珠弹了出去,连瞄都没瞄一下。
弹珠和洞坑之间就像是连着一根线,弹珠顺着那个线,准确无误地落了进去。就连落洞后的反弹力,也被老二估算了进去。弹珠落进洞坑里,几乎没反弹。
“切,蒙的吧。”老三扬起一边的嘴角,不服气地嗤嘲道。
第一个弹珠刚落洞,还没停稳,老二抬手就把第二弹珠弹了出去,稳稳落洞。第三个弹了出去,落洞。第四个,第五个,老二一鼓作气,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内,就把五个弹珠全部弹进了洞里。
“嘿,神了。”老三陈仁带着叫好的口气,喊了出来。
“牛逼,好球,二哥。”老四张佳男在一边显得最为激动。因为二哥是他的队友。
完成了五个洞,老二的弹珠就“带刀”了。因为没有其它弹珠在洞里,所以老二选择了小洞口。
小洞口比较远,老四张佳男以为二哥会有一些心理建设。例如会像他一样,做出一个夸张的瞄准姿势。
“加——”
老四加油只喊出一个加字,二哥叼着烟,像个冷酷又认真的的杀手,一点儿也没有犹豫就出手了。
弹珠飞出,几乎是以直线飞进了小洞口。
老四搞不明白二哥是如何瞄准的,仿佛他的心中装着一个百发百中的瞄准镜,多远他都能够一发入魂。
难怪他的情妇众多,肯定是有某种绝活的。
老二杨伟国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就搞定了第一个游戏。他把只剩半厘米的烟,一口吸完,然后把烟蒂踩在脚下,扭了几下,像一阵风,不理睬任何一个继承者,走向了下一个游戏场地。
大抵这就是被爱情伤过心的男人,内心只有目标。
轮到大姐继续,她拾起弹珠,继续第一洞。她也学着大家,把弹珠抛了出去。这一次她运气不错,弹珠在洞坑中滚了一个有惊无险的大弯,蹩着洞沿落了回去。
老三比大姐激动得多。举着双臂把身体舞出水波纹,腰扭到变形,双膝左右摇摆,为大姐庆祝。
大姐走过老三的时候,也学着他的舞姿,下蹲转了一个圈。尽管很敷衍,但很潇洒。
就像扶摇而上的羽毛,把整片天空当做自己的舞台。只在乎自己一闪而上曾经拥有的辉煌,才不管什么天长地久的誓言。
天空从此逝,罹思又患痴。从此,风有泪,花有信,雪有情,月有思,四季分明,悱恻其中。天空对那根羽毛,有朝有暮,既思又念。
万有中,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得到了,也就是禽畜身上,众多中的一根。既不是凤毛,也不是麟角,就是一根屌毛。
大姐就像脱色药水,带走了色彩,留下苍白的老三,他就像廉价的伴舞小姐,穿着几十元的舞服,露出一文不值的俗肉,在那里独自孤舞。叮屎的苍蝇见了都要绕着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