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夜幕已经把人间结结实实得缝在了黑暗之中,可灯火的璀璨硬是颠倒了黑白。
人类的许多欢乐只能在夜里寻到,白天只有工作,工作是枯燥且乏味的,甚至是在浪费生命。而夜里,人们不用工作,还长着许多欢乐的果实,有许多人需要靠夜里的欢乐果来消除白日里的疲劳和委屈。
有时候黑暗并不代表邪恶,反而光明里却藏着阴谋。
此刻游戏公司的建设团队正在别墅的后院搭建第二日的游戏场地。
几位继承者也已经都聚集在客厅当中,听游戏公司的崔经理宣布一些规则。
崔经理的脸色比夜幕还凝重,一袭干练的黑西装上面不见任何多余的褶皱。他把双手背在身后,以领导的姿态严肃地命令道。“这是明天你们要穿的运动衣。”
不知道大姐郎向红是对这黑白相间的运动衣不太满意,还是自己当惯了领导,受不了被普通人指挥。
总之她就像个被冒犯的天神,心中感到怒不可遏——一条凡夫俗子,怎么可以随便指挥本姑奶奶,没让你跪着就是对你最大的慷慨了,你还敢在我面前装上了。
大姐郎向红越想越气,越气怒火越旺,怒火一旺自己的官威就不自觉地要迸发出来。
但可能是老宅的原因,大姐的怒火只烧出了她的泼妇劲头,就是那种,你说往西,我偏往东。你说这是白的,我就偏说这是黑的。你说这是黑的,我就说它原来是白的。
大姐郎向红骄傲地挺起自己半合成的胸膛,高昂起自己尊贵的头颅,一脸傲蔑地说:“我叫人把我的运动服送过来,我穿自己的吧,这些黑白吧唧的衣服看着就像给犯人穿的。”
崔经理对待这次游戏的态度就和他身上没有褶皱的衣服一样,一丝不苟,一尘不染,一脸严肃地回绝了大姐。
“这位大姐,你不可以穿自己的衣服。如果你非要这样,我会视你放弃参与游戏,这样也就意味着你放弃了继承权,是这个逻辑吗?苗律师。”
苗律师几乎不带犹豫地回答道:“按照遗嘱中的规定和张晋与你们签订的合同,是这样的。”
大姐怒眉中蹙,但看到崔经理身后几个站得笔直,冷酷无情的工作人员,又想想巨额的黄金遗产,欲言又止,欲怒又忍,把自己小小的朱唇憋的通红,硬是没有说出话来。
其他几位继承者没有怨言,只是对外面搭建游戏场地的工作更感兴趣。他们透过客厅的落地玻璃,想要看清楚明天到底要面对什么样的儿时游戏。
可游戏公司似乎早有准备,他们先是搭起了一个像马戏团那样大小的帐篷,然后在帐篷里搭建游戏平台。
“明天是什么游戏呢?崔经理能告诉我们吗?毕竟我们年龄都大了,很多游戏都不适合了,这万一要是出点问题,该找谁负责啊。你要把游戏讲清楚,好让我们几个半老的人心里有个建设。”老二杨伟国的小眯眯眼,一会瞅瞅窗外,一会瞅瞅崔经理,假装忧心忡忡地问了出来。
“他说得有道理,”老三陈仁边说边扒在窗户上使劲往外瞅,徒劳了半天,转身回来继续说,“反正我们几个继承人都在,说出来也公平,不就是早一晚,晚一晚的事情吗!反正明天就能知道了,何必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太没必要了。难道我们明天要闭着眼睛玩游戏?还是有五个不同的游戏?”
崔经理一脸严肃地说。
“这是张晋先生,也是你们的父亲设定的游戏规则,任何游戏只有当天开始的时候才能让你们知道。明天各位自然就会知道啦。”
崔经理接着安慰到大家!
“放心,游戏的强度绝对不会伤害到各位的身体健康,只要能喘气就可以参与并完成。你提到的年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什么叫明天自然会知道,你要在这里立规矩吗?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大姐终究还是没忍住,愤愤地吼叫了出来,“反了你了,不打听打听我是谁,这里是哪里,你等着,还真当自己是领导了,这个家只要我还在就不能让外人随便在这撒野?!”
大姐骂骂咧咧地拨通了手机,可很快她就发现别墅里被什么机器屏蔽了手机信号。
“这是怎么回事?你把这里的信号屏蔽了?”大姐生气地问。
另外几位继承者,包括苗律师、管家白成、女佣李华润都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查看。
“是的,这里已经没有信号了。如果你想要打电话可以走出别墅的大门,一出去就会有信号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任何人只要走出外面那个大门就视为放弃继承权。”崔经理像是很了解几位继承者的性格,很自信地说。
大姐不是傻子,他非常生气,但又不敢离开别墅,只好把自己的屁股狠狠地砸了一下沙发。
真为她担心,这要是砸漏了,把硅胶挤出来,该怎么向大家解释那片水渍呢?
“你们也太过分了吧。敢在这里立规则,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屏蔽掉手机信号。”老二杨伟国冷冷地示威道。
“规则是你们的父亲定的,我们只是按合同办事。”崔经理嘴角轻笑地说。
“小子,看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信不信我出去以后叫人撕烂你那张嘴?”老三陈仁目露凶光威胁道。
“信。”崔经理突然一脸阴肃地说。
“哼,怕了吗?”老三陈仁自负地问。
“怕。是人都会担心自己的安危,更何况是被撕烂嘴这种可怕的事情?可是,老三,我还是有义务要提醒你一句,我们公司内部有规章:凡因公被报复的工作人员,公司会派人以十倍的残忍回馈给施暴者或者是”
崔经理突然瞪出最狠毒的眼神,看着老三陈仁说。
“幕后元凶。也就是说,如果你撕烂了我的嘴,我公司里的那些没有感情的子弹仔会从你嘴巴开始,撕到差不多,”崔经理边说,边在自己身上比划了十下,“肚脐这里。不好意思,我是个大嘴巴。”
老三陈仁被崔经理的冷威胁震慑住了,连屁股也没动,只是在沙发里乌糟糟地骂了一些脏话。
“我们是成奴隶了吗?什么都要听你的。”老四张佳男软软地抗议道。
“你们不是奴隶,你们只是本次继承游戏的参与者,你们可以随时离开这栋别墅,只是会丧失继承权。”
崔经理说话的时候明明很礼貌,也很轻声,却充满正义的力量。
“我再次提醒各位,也是最后一次,任何继承者只要做出违反本次游戏规则的举动就会被视为放弃继承权。也就是说,从今晚开始,只要你想继承遗产,只能乖乖服从我的安排。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这里的裁判!上帝?独裁者?随你们怎么想,总之对于我的话你们只能服从。无论你在外面是多大的官,多威风的人,在这里——今晚——现在开始——都得给我趴着,按照我说的规则生活九天。”
“这和奴隶有什么区别吗?”五妹罗拉说。
“你可以走出去不当奴隶,但在这里,想要继承你们父亲的遗产,就只有服从。”崔经理用一种不容置辩的口气说。
崔经理深知巨额的遗产就是奴化和约束继承者们最好的武器。
在他们争论的期间,游戏公司的其他工作人员正如火如荼地工作着。
别墅外面的工作人员正在搭建游戏场地,别墅里面的工作人员正在把一切能显示时间的东西全部封装进黑色的密码箱里,只留下了客厅的老钟。
另外还在客厅里新添了五张桌子,每张桌子前都架设了监控设备。
一些信号屏蔽仪器,在别墅里里外外的不同角落里忽忽地闪着红光。
突然一名工作人员把一个红色按钮交给了崔经理。
崔经理举着红色按钮说。
“这个红色按钮是投票器。我把投票规则重申一遍:每日可以发起一次投票,且只能是参与游戏的继承者发起。发起者有权选出一名继承者,让大家对他投票,来决定是否要被淘汰。必须是全票通过,被投者没有投票权。”
说完崔经理就把艳红的投票器放在了客厅当中最显眼的位置。并用机器监视了起来。
一个铁笼子被十几个人扛着搬了进来,放到了客厅的一角!
铁笼子正方体,边长三米。
“这就是小黑屋。”崔经理警告道。
众人惊讶之际,崔经理命令道!
“现在,回你们自己的房间换上这些运动衣,然后把脱下来的衣服和自己所有的随身物品全部放在这五张监控桌上。”崔经理一脸冷酷地说。
五位继承人极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拿起了黑白相间像是囚服的运动衣,分别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了游戏公司为他们准备的统一的运动衣。出来时,每人手里都捧着自己的衣服和随身物品,极不情愿地放在了监控桌上。
五位继承者把衣服放到桌子上后,崔经理像是巡考的老师一般把每张监控桌上的东西巡查了一遍,然后站在当中说。
“大姐你带了三部手机,老四你带了两部手机。”
大姐和老四分别又从自己的房间拿出了一部手机。
“老三你带了把匕首。”
老三从裤兜里掏出了把黑色匕首,骂骂咧咧地扔到了自己的监控桌上。
“五妹,你少放了一本书,你是打算晚上复习吗?”
“嗯。”
“不好意思了。”
五妹把书取出来,放到了自己的监控桌上。
就当众人以为结束的时候,崔经理示意让自己的工作人员掏出了手枪,并把枪口对准了老二杨伟国的那张肥脸。全员一副随时击毙的状态。
这可把大家吓坏了,没想到这帮着装统一带着面具的游戏工作人员竟随身带着手枪。
“老二,把你的枪慢慢放到自己的桌子上。千万不要有多余的动作,这些工作人员真敢把你打成马蜂窝。”崔经理毫无惧色地说。
同时面对几个黑洞洞的枪口,老二杨伟国瞬间软了,极度配合起来。他左手做出投降的动作,右手用两个指头小心翼翼地从上衣口袋里捏出一把黑黢黢的短手枪来。
“别别别,我配合,我配合。你是怎么知道我带了手枪的,没道理啊,全程我都没有拿出来过,刚刚换衣服的时候我是躲在死角换的,确定你们发现不了。”
“不好意思各位,从张晋和我们游戏公司签署合同开始时,本公司就全方位监控着各位了。这是张晋先生合同里的规定,我们只是按照合同办事。另外请各位放心,游戏一结束,选出唯一的继承者以后,我们就暂停监控了。”
大姐听完以后满身怒气。
老二听完以后满脸惊慌。
老三听完以后咬牙切齿。
老四听完以后满心狐疑。
五妹听完以后满面震惊。
崔经理指示自己的工作人员没收了监控桌上的武器,然后继续说。
“监控桌上的东西每晚七点到七点半可以随便使用,武器我就先替二位保管起来了,等游戏结束以后,我会派人送到府上。”崔经理和气地说。
“规定时间内能打电话吗?”老四张佳男问。
“可以。”崔经理答。
“书,我可以拿到书房复习吗?”五妹罗拉问。
“可以。时间一到记得放回来。”崔经理答。
“过了零点就能投票了吗?”老三陈仁问。
“是的。”崔经理答。
“被淘汰的人,或者是有人想在第五天出去,会被搜身吗?”老二杨伟国问。
“会被搜身。”崔经理严肃地说。
“信物可以带出大门吧。”大姐郎向红问。
“是的。被选定的信物可以被带出去。”崔经理答。“我还是有义务提醒大家一遍,除了第五天,其它时间迈出大门就会被视为放弃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