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白芝的过去。
在一个晦暗不明的房间，奇怪的仪器发出的噪音和女人的呜咽相互交织。
各种精密的设备在运转，那些个营养罐、培养皿还有解剖台上还未停止跳动的心脏都在空气中传递危险的信号。
5岁的白芝像块破布一样被丢进一个直径一米的金属笼子。她衣不蔽体，满面的血污，空洞又死寂的双眼似乎还在想：早上才和父母说好去六一儿童节要去游乐场，怎么晚上父母就死在了自己面前。
父亲被割头，但他最后一秒还在用力把年幼的她推出去。
母亲被扒光了衣服，被那些个成年男人上下其手，做着成人才明白的禽兽事情。
白芝不是没有尖叫，她叫的极其惨烈，在父亲的头颅滚到他面前，父亲死不瞑目的时候；在母亲被捂住了嘴巴；看向她落泪的时候；在邻居阿姨探出头来询问发生了什么被虐杀的时候……
白芝的眼泪、声音在那时候好像用尽了。
她趴在笼子里，看着四周冰冷又恐怖的一切……就像此刻抓住了她手腕的女孩。
女孩眼底倒影的害怕是那样的真切。
……………
回到现在。
白芝看着抓着她手腕的女孩，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眼泪汩汩流动。
她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有流过眼泪了。
老飞回头看她，没吱声。露西倒是摊开手掌，看着手中小型摄录机投射的屏幕，在一堆数据里确认女孩的身份后低声说：“她是001号，琼因。”
“她是最早一批……”露西说着看向大飞，这眼神是在询问。
露西在无声的询问：救她吗？
大飞摸了摸身上的电池，露西巧笑嫣然：“一块电池，她就能多活1个月。”说完，露西补了一句：“低功耗模式的话。”
大飞摸出了一块电池，他捏在手里，回头看向白芝，无声的对视里，白芝看到了询问。
她起身说：“如果想要救下这里的所有人，要怎么做？”
路西蹙眉，好在她的头还是人类，不然以这座小城的技术应该做不到五官和情绪上的自然过渡，她说：“你好像脑子有病？”
大飞没理会露西的嘲弄，沉声说：“这得关闭中央区主脑。”
“请注意你的言辞，有些话不该讲的，讲出来就得付出代价。”露西神色不悦。
闻言，白芝笑了起来。
露西脸上的巧笑嫣然转移到了白芝脸上，她黑着脸问：“你笑什么？”
白芝淡淡抽出了身后短棍，变成鞭子之后说道：“这就简单很多啊。”
………………
另一边，古河他们从拿到通行卡到来到这里一共就花了半小时，剩下的半天全在鼓捣眼前的巨型电脑。
他们都不算是科技类的高手，对着这个高科技产物有些不知所措。
“咱们研究半天了，这东西干嘛用的都不知道啊。”古河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张和煦还在尝试，好像快有结果了，说了句：“先别吵。”
古河闭嘴，他起身决定四处转转。
他抵达这里的第一时间就通过系统获取了这个巨型电脑的基本信息：
【Ⅲ级中控枢纽型计算机：该世界最低级的中控枢纽，具有强大算力，能做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
巨型电脑的操作台在一个铁架子上，古河又看了一遍系统系提示，轻便底跃下架子，绕着巨型电脑走了一圈。
——系统，你会搞这个什么Ⅲ级中控枢纽型计算机吗？
【不会。】
——要你何用。
古河其实是纯无聊，拉系统出来聊天。
【……】
——为什么到这边一个任务都没触发？
【生存任务触发条件：感受到杀意、遇到危险、陷入绝境……】
系统举例了十几个条件，古河越往后看越心凉。
——就是非得是我要死之前呗。
【您的智慧举世无双。】
——你好好说话！
古河感受到了系统在阴阳他。
系统沉默，古河挠了挠头，感叹：这次的邀请函感觉完全就是练手难度的，说难听点，真的可以无双割草。
——难道是因为这个邀请函等级低？
【数据检索中……邀请函难度：1星】
——1星是什么难度？
【1星对于0-1级天赋拥有者属于中等难度】
【当前区域中最强战力为2级天赋拥有者】
【与您而言，属于基本无难度】
古河这算是彻底明白了，和合着老狗这邀请函就是入门级的。
“古河！快来！”张和煦呼唤了几声，古河快步回到计算机操作台上。
张和煦展示着自己的成果，说：“这个计算机的AI系统居然没启动。”
“啊？什么意思？”古河没听懂。
张和煦展示着，打开某个界面，上面浮动着无数的代码，古河看的眼花缭乱，最后张和煦指了指代码末尾。
“0=没有，1=有，现在是0。所以，这AI根本没启动。”张和煦得意极了。
“就是因为AI没有启动，所以那些机械改造站会后的人没有设防火墙？”古河问，“但也不对啊，如果AI没启动，那那些改造人害怕的、统治他们的又是谁？”
古河一直默认这座城市，是AI统治人类。但现在告诉他：AI根本没启动……
“权限上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张和煦指了指代码里有些突兀的名字。
“誉？”古河拼了拼。
“他是整个系统最核心权限的关键用户，所有改造记录都是他的名字……”张和煦翻看着详细的记录。
“如果他才是小城机械改造的推动者……”古河的的逻辑缜密立刻联想到白芝和他们讲述的的从大飞那获取的记忆，“难道机械化改造和资源枯竭是个骗局？”
“不会吧？”古河觉的后背发凉。
这座城市的居民之所以会接受改造，就是为了能活下去。如果一切都是骗局，那么不负责任的猜测：小城里发生的一切就是这个叫誉的人，控制人类的手段。
古河与张和煦快速浏览着超级电脑的数据，内心是惊涛骇浪的。
张和煦指着其中的一些指令对古河说：“所有接受过机械改造的人，都留了一道后门，只要激活，所有人在一瞬间都会化作他的奴仆。”
“所有改造体需要电池也是谎言，他们根本不会因为缺了电池会死，而是……”古河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数据，上面居然写得是【成瘾】。
“这不就是毒品……”古河愤怒至极。
他感觉身为人类的身份在这一刻拥有了具象的、感同身受的体验。
怎么会有人为了控制别人做出这种疯狂的事？
这得是多丧心病狂的野心家。
“果然，誉在他们的大脑子里植入了【脑电波介入系统】。”张和煦确认那个后门的具体名称，也证实了古河的猜测。
“解除了人们大脑的自我防御机制……”
“太疯狂了，一个人想做人上人，想控制城里的所有人。”张和煦得出结论。
“打倒他就好了啊。”古河让自己内心的震惊变成眼中的狠厉，平静的说，“这个邀请函对于我们来说毫无难度。”
“我们就是平推。莽过就是了。”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