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沉默，古河一时间也不好去评判什么。
隔了一阵，古河摸了摸鼻子，问：“那老飞把我们带回来是想做什么？”
“把我们当货物，卖给核心区，赚一笔钱。”白芝吐槽，“哦，这里的电池他们叫：生命之息。还怪修仙的。”
“那看样子，老飞不是升格者啊。”古河问，“那他怎么知道任务……”
白芝回答：“老飞不是升格者，但哩子是啊。只是哩子一直没能完成任务，还差点死在了这里。”
“老飞侵犯了她，然后拿她的身体做了改造，但是哩子任务失败，回不去了，在老飞的情感攻势还有威胁下，哩子就全交代了。”
“哩子和老飞，起码害了得有几十个升格者……”说到升格者白芝又眨巴眼，说：“一不小心带入了，咱们又不是升格者。”
“不过，老飞想害咱们，就该死。”说着，白芝抽出了自己那根能变成鞭子的金属棍。
古河拦住了她，“我倒是想看看改造和核心区里到底有什么。”
古河说出了计划，他想让白芝控制住老飞，然后用夙愿之灵把自己变成哩子的样子，两个人进行调换。
古河摸着下巴说出了自己的所有计划，“让老飞以为咱们都着了他的道……”
白芝看向张和煦，是在询问张和煦是否同意古河的计划。
张和煦耸了耸肩说：“别问我了，我完全同意古河的计划。”
………………
白芝这边。
一大早，白芝跟着老飞出门了，她记得老飞临走把家里所有的电池的揣在了怀里。
两人在小城里一前一后的走动。
白天的小城并没有什么异样，大多数人都很平常的生活，唯一有区别的是普通人也或多或少的改造了一些身体部件。
比如有人改造了眼睛，有人换了手臂……
所有人都见怪不怪了。
明面上，老飞算得上是个有名的混子，一路上不少人都在和他们打招呼，态度谦和，一副很尊敬老飞的样子。
——这家伙混的这么好啊。
白芝心里疑惑，她在翻看老飞记忆的时候可没发现这些。她跟着老飞在一家茶馆坐下，不长眼的人片刻就跑上来送人头。
是个穿着黑色外衣的少年，指着老飞就一顿骂。
骂的都是什么大飞没良心，不让他接受改造。
店里的伙计立马把人拖下去，茶馆老板还来道歉，说：“今天的茶，我请大飞哥喝。”
“这小子是不懂您的良苦用心啊。”茶馆老板凑近，压低声音说：“他们的口粮都是您给的。”
“也不明白，这一旦改造了呀，这命就栓在电池上了……”老板一脸苦相。
白芝虽然知道这些，但亲耳听到还是有不同的体悟。普通人无论在何处，什么背景，什么时空，想好好活着都得拼尽全力啊。
一时间白芝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种玄之又玄的感官浮现，可没等她抓住，这感觉就从指缝中溜走了。
大飞从怀里摸了块电池甩给老板，指着他说：“你也不必要小年轻来演戏给我看。”
“我大飞说了给你电池，就不会诓你。”
白芝盯着接过电池一脸谄媚的茶馆老板，这才才明白那小孩来骂人、茶馆老板来说好话居然是编排好的一出戏。
白芝回过神来，实话实说的话，如果不是立场不对，老飞这人算得上是个能人。
两人在茶馆待到中午，大飞看了眼墙上的钟，离开了茶馆。
白芝问他去哪，大飞也不言语，就甩开膀子往外走。
两人穿过这个80年代的小镇，从大马路走到小巷子，最后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个大宅子前。
白芝远远的就看见这个宅子，院墙高3米左右，里面还有几间两三层楼高的房子。
两人走近，白芝看到了宅子门口挂着的黑底红字的匾：育幼院。
白芝跟在老飞身后，她打算以旁观者的视角看清楚大飞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在做的是什么样的事。
大飞敲开了育幼院的门，黑漆漆的门洞里走出来一个除了头都换成机械体的女人。女人自称露西，赤脚，身上裹着一条米白色的羊绒毯子。
她微笑着开口：“您好。”
“我来看孩子们。”老飞说完，从怀里摸了块电池交给露西。
露西带着他们走进育幼院内部。白芝在走进来之后发现育幼院里没有露天的部分，所有面积都成了室内。
他们仨走了没几步，白芝就感受到四周在富氧，有氧气源源不断的从墙缝里涌出来。
“誉大人还在休息？”老飞恭敬的问。
露西点头，提到这个名字，她脸上那副崇敬的样子，白芝只在那些宗教的狂教徒身上看到过。
她说：“是的，还在休息。”
“那他还回帝都吗？什么时候走？”大飞继续问。
“注意你的身份，不要僭越！”露西面露不善。
白芝这才听出来，大飞说的那个什么誉大人就是昨晚他们在小摊上见到的那个胖摊主。
“我也是想求他去帝都……拯救这些孩子。”大飞眉眼皱巴巴的，川字眉简直让他像个苦瓜。
“哼。”露西不作回答。
他们仨拐了个弯，走到了一个长廊里。
黑漆漆的长廊两边有很多门，门上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小窗户。白芝路过时往里看了看。
里面类似于囚笼，有人类小孩蜷缩在漆黑的房间里。
“眼睛不要到处乱飘。”老飞厉声呵斥。白芝在看到那一个个房子里的小孩之后情绪上就有些波动，她不解的看着老飞。
两人目光交汇，白芝读到了老飞心里一直翻腾的一句话——我是来救他们的。
白芝狐疑，老飞难道知道了古河的计划？还是说，一切都是老飞顺水推舟？她心里咯噔一下，倒是冷静了不少。
她跟着老飞和露西拐了几个弯之后来到了院子最深处。
白芝看到了一个漆黑的如同魔方一样的正方体。在她面前，有一道两人宽的门。
门上有一道红色的锁。
露西站定，扯下了自己披着的米白色羊绒毯子，从自己的胸脯上摘下机械圈罩，里面探出一根类似机械臂一样的钥匙。钥匙闪着蓝色电火光，刺入眼前的锁芯。
机械轮转的声音响动，这扇两人宽的门也缓缓打开。
露西复原了自己的状态，小声说道：“请。”
白芝跟着大飞走近这个正方体，她看着大概30平米的正方体里有十几个笼子。这些笼子里还有趴在那奄奄一息的小孩儿。
红色、蓝色、绿色的光交织在周围的空气里，白芝有些应急了一般往后退了几步。她脑子混沌，眼神浑浊起来。
咔。
她退到了最角落的笼子边上，她下意识的回头，笼子里有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抬起头来看她。
女孩纤细的胳膊探出了笼子，拽着白芝的手腕说：“救救我……”
白芝失控的大叫起来。
要是张和煦在这，他会明白，这里的笼子、女孩和高墙都像是白芝曾经待过的地方。
那是一个没有希望的绝望牢笼。
“救救我……”女孩带着哭腔，这哭腔仿佛跨越了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