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河被张和煦露骨的实话惊得手抖，最后一口淀粉肠都掉在了地上。
“划分三六九等的话，升格者是排第一，普通人排第二，最后才是我们——觉醒者。”张和煦的声音带着平静的疯感。
“升格者、觉醒者都是从普通人转化而来的。”
“只不过，升格者是猎人，觉醒者是猎物。”
“我们学校有你，我两个同类已经是小概率事件。”张和煦吃掉最后一口淀粉肠，看到地上古河那一口。他说：“真浪费。”
“我不想死。”张和煦说。
古河手脚泛冷，目光恍惚。
摊位前原本的吵闹在他耳朵里变成杂音，嗡嗡作响。
古河一屁股坐在地上，无法接受的迷茫像就像克苏鲁神话里不可名状的魔神，凝视它，人会疯狂致死。
张和煦把古河扶起来，凑在他耳边说：“真好，你也不想死吧。”
两人目光交汇，都读到了彼此眼底的恐惧。
“猎物被吃，猎物反抗。”
“我们被吃，我们反抗。”
“天赋就是用来反抗的？”
“还是说，因为有天赋所以我们才会被吃？”
张和煦一句话正着反着都说。
“我们睁眼觉醒的意义是什么呢？”张和煦平静的说着。
“你们在聊什么？”
古河后心惊不已，他他早上才见过白sir，那灰色的眼睛正打量着他他。
——老师的死露出马脚了？
“你们说的睁眼，是什么啊？”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古河突然觉得张和煦背对着白sir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他此刻假装微笑，冷汗连连。他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在疯狂加速：这是要被抓包啊？
古河的低头，看向张和煦。得到的是对方计谋得逞的邪笑。
——卧槽？演我？！
古河脑袋快速思考：张和煦这是在做什么？他要出卖我？
没理由啊？要出卖我的话昨天就不用救我了！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要逃吗？
不过逃走好想没有意义。就算现在逃走，身份肯定已经暴露，活不过几天的。
张和煦倒是邪笑之后直接转身。他从容的朝身后的白sir打招呼。
“白sir，还真巧，你也来吃淀粉肠？”张和煦说，“你别听网上那些假新闻，淀粉肠嘎嘎香啊……”
白sir笑着和张和煦搭话，两人就差勾肩搭背了。
在古河看来：他们认识啊！
“介绍一下，古河，我的‘好朋友’。”张和煦把好朋友三个字咬的很重。
古河皱眉，对于张和煦的目的，他心里有些眉目，但还不太确定。
他打了声招呼：“白sir，又见面了。”
“哈哈哈，是啊，真有缘分呢。”白sir笑着打量有些尴尬的古河。
“你们的关系变好了啊？”白sir一拍大腿：“肯定是因为昨晚你们互帮互助对吗？”
这话让张和煦和古河都有些尴尬。
但张和煦只愣神了一秒，他调整好情绪。
“对了，你们刚在聊什么啊？什么睁眼啊？”白sir微笑，抬眼看古河。
——保持沉默！
——不要乱了阵脚。
古河心狠狠一沉，只能想办法蒙混过关。
既然如此，死马当活马医了。
“最近在看网文。”古河面不改色的说：“我们再聊网文剧情。”
白sir点点头，若有所思，“我也爱看网文的，你们看的叫什么？”
“叫……《没有刀子的幸运男子的一生》”古河现编。
“现在的网文都是这种名字了吗？”白sir叹气，摇头：“我们当年看的什么苍穹，什么修仙……”
“哈哈哈，对了古河，你们要去化学老师的葬礼吗？”
白sir话锋一转，灰色的瞳孔里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白sir还在试探？
古河走神了一瞬。
张和煦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古河才回神。
“原本想去的，但我的管家告诉我，下午已经举行了葬礼。”张和煦没给古河回答的时间：“现在已经入土为安了。”
“我们周末找个时间去公墓看他。”张和煦说完，低头，情绪狂飙。
此刻他的就是演帝。
“行。”白sir起身没有过多纠缠，“我去买根肠。”
“我们也走了。再见。”张和煦说。
“再见。”白sir说。
两人回到车上，古河松了口气，猛给自己灌水。
短短几分钟，古河出了一身冷汗，后背全湿了。
他问张和煦：“现在是什么情况？”
张和煦让女管家开车，他神情有些不自然，微微蹙眉：“我和他认识。”
“然后呢？”古河问。
“你知道我是被领养的，而我的亲生父母是被谋杀的。”
古河点头，张和煦继续说：“白sir是当年调查案件的警察。”
“目前，唯一还活着的警察。”
言外之意就是：之前调查他父母被杀案的警察都死了，只剩白sir。
“你故意让他看见我和你走的近？”古河试探性的说。
因为张和煦这一切做得太明显了。
“你是不是知道他会调查化学老师的死。”古河说出了猜测：“从你准备救我开始，你一切都准备好了。”
“包括，白sir今天审问我，还有刚刚的偶遇。”
张和煦一副：你还不错的表情。
淡淡说：“当然。”
古河皱眉，有些恼怒。张和煦什么毛病啊？难道化学老师的死就是他设计的？
古河的眼底攀附冷意。
“你想做什么？”古河带着质问的语气，“化学老师突然变成怪物和你无关吧。”
张和煦否认，“当然与我无关。”
“白sir是升格者？”古河突然想到这一点，如果白sir也是升格者的话，他查化学老师的事就变得合理起来。
刹那间他后背发凉，车上的温度似乎低了不少。
“是。”张和煦抬头，看着古河微笑，“他是升格者。”
晴天霹雳一般的情报，古河的脑子宕机一阵，缓缓问了句：“有多少升格者？”
“我不确定。”张和煦也开了瓶水，“大概1万个人里面有10个升格者，1个我们？”
他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水，又摇了摇头，平复了心情后说：“升格者渗透在普通人之间。”
“他们无处不在。”
“他们游戏人间，保护普通人……”张和煦看向古河，眼底流出一抹哀伤：“猎杀我们。”
“为什么？原因呢？”古河迫切的想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