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此情况,司钰只能装作视若无睹,先是冷笑一声,然后蹲下来凑近了些。
木酉以为自己虏获了“芳心”,嘴角一撇,眼睛通红,继续哭诉。
看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司钰有些不忍心,正想着对策。
却听见身后一句十分煞风景的声音——“别哭了,本来就丑,哭了就更丑了!”
木酉表情瞬间僵硬,抬眼看着门口的鹿榷,“你……你说我……丑?!你长没长眼睛啊!老娘天生丽质,貌美如花,沉鱼落雁,从未有人在我面前提过丑这个字!你……”
见状,司钰清了清嗓子,“快说吧,那地下斗妖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听着木酉那台词有些熟悉,总觉得下一句就是,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想到这,司钰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闻言,木酉又重新看向司钰,眼睛里流露出些委屈的神情,“……那里,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是个斗妖场,也会……做一些交易……”
“说点我们不知道的,比如……幕后主使是谁?”
木酉摇着头,“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在来这斗妖场之前,又是做什么的?”
“我……”,木酉的脸上有些纠结之色,而后坚定地摇摇头,“我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
鹿榷走近了些,眯起眼,“你……实在担心有人杀你灭口?”
“我……我只能说,幕后的人势力很大,你们惹不起的!”
“你且说说看,惹不惹得起,是我们的事——”
木酉面露难色,“我……其实他们……”
忽然,她表情痛苦,“呃啊——”
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木酉就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司钰急忙上前查了查她的脉象,果然……已经断了气。
立椿刚走进来便看到这样的景象,不可置信,“怎么……怎么会这样?!她……她怎么突然死了?“
木酉死的太过突然,才将她带到这里时,司钰便已经查探了脉象,她虽受了些伤,但并无异常。
盯着木酉看了许久,司钰想从她的脸上找到什么原因,却仍然没有答案。
“确实蹊跷,莫非……是中毒?”,鹿榷也跟着猜测,却忽然看到了什么,讶异开口,“哎,你们看这是什么?”
鹿榷站在木酉侧后方,忽然指着她的脖子发问。
闻声,司钰和立椿都绕到木酉身后,鹿榷避嫌的背过身去。
揭开她的上衣,司钰才发现在她的后背有着一整片的纹身,那图案像是某种符文,可自己从未见过。
立椿惊叹道,“这是……”
快速冷静下来,司钰脑海里翻过一本又一本籍册,思索片刻,分析道,“想必是某种符文,幕后之人就是通过这个来控制木酉”,她顿了顿又道,“那些符灵存在的目的,或许不只是为了保护木酉,而是监视……”
“你是说,若他们发现木酉出了什么事,便会立即触发什么机制,在一定时间后……她就会死?”
听见两人的话,鹿榷也了然,“所以,那些符灵并不是为了保护木酉,而是保护那个地下斗妖场,否则……我们把木酉带走时,他们怎么不追出来?”
“小笨鸟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
听见这熟悉的称呼,鹿榷拳头都硬了,“你蠢……”,然后见司钰还在这里,硬生生压下自己的怒气。
立椿瞥了一眼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使劲憋住了笑,转头一脸正经地说,“咳咳……仙门之中,若说最擅长符文的门派,那应当是曾经的天极阁啊——”
司钰自动忽略了她嘴角的笑意,颔首认同道,“嗯,而且天极阁在二十一年前惨遭灭门,当时我去查探过,现场确实有妖族侵袭的痕迹……可是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多余的线索。更何况,那时正是魔妖之战平息不久,各家都在休养生息,便没有人再去调查此事了……”
闻言,鹿榷也是目光幽幽,语重心长道,“看来……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也可能……有人为了那些符文,对同族动了手……?”
司钰叹了口气,“……此事越发的复杂了……”
“阿钰,莫急,事情要一件一件办,咱们眼下,还是先想想如何安置那些妖吧……”
司钰听见鹿榷的话,点头,“嗯……你说得对……”,转头看着立椿,“阿椿,你帮我把木酉背后的符文抄下来,送一份回去给镜哲吧……”
“好!”
“那么……鹿榷,我们接下来去见见那几个妖吧……”
闻言,鹿榷做了个请的动作,嘴角端着笑意,“好,听凭阿钰差遣——”
哪知,两人刚踏出屋子,就听见隔壁房间的吵闹声。
然后本该在隔壁房间休息的红衣少年,就捂着胸口冲出来,而成鸢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凳子上。
红衣少年一出来便撞上了二人,鹿榷急忙把司钰往后一拉。
然后,他摸了摸受到猛烈撞击的胸膛,掸了掸衣角,表情不悦,语气不善,“干嘛呢?跌跌撞撞的,把我衣服都弄脏了吗你……”
“师父!”,话音未落,成鸢突然小跑着从房间里出来,走到司钰身边,“师父,那小子突然就醒了,他说要找人报仇,我想拦着,结果他就要与我动手,我一直记得师父说的话,没有和他动手,然后他推开我就跑了出来……都怪我没拦住,惊扰了师父……”,说着,成鸢的声音还越来越委屈。
“没事的,你做得很好”司钰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旁边的少年听见这话,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这人说谎说得这么溜!
……
“你要报仇?报什么仇?找谁报仇?”,鹿榷皱眉看向少年。
那少年却憋着气,一句话不说,使劲甩开被鹿榷拉住的手,无奈怎么都挣不脱。
“你若是什么都不说,便无人能帮你……”
少年看了一眼司钰,犹豫片刻,才嘟嘟囔囔道,“雪女,我要找她报杀母之仇!”
“雪女?杀你母亲?你知道雪女都生活在哪儿吗?”,闻言,鹿榷嗤笑一声。
少年不服道,“我当然知道!我母亲当年去雪山采药,然后……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你说雪女杀你母亲,是否你亲眼所见?”
少年愣了一下。
司钰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却见那少年眼神十分执着,只好道,“既然不是,那便要问个清楚……我可以带你去见她,不过,你不可妄动,明白了吗?”
少年梗着脖子,“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闻言,成鸢正要拔剑而起,却被司钰拉住,看见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整个人顿住了,成鸢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样,酥酥麻麻的。
“——就凭你打不过我”,司钰看着那少年,说着十分狂妄但很写实的话。她的确很喜欢这句话,你看不惯我,但是打不过我,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啊!
“你!”
看见小少年眼里的讶异与不服,鹿榷也笑道,“恕我直言,小公子,这里……你谁都打不过,”,说着,他还用眼神指了指成鸢,“看见没,你连那小子都打不过的——”
幸而成鸢还沉浸在某种情感里,要不然听见这句话,他也要跳起来了。
那少年像是被刺痛了软肋,想站起来辩驳,却发现身上一点力气也使不出。
见此,司钰轻叹一声,“走吧,去问问她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