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罗玮杰在自己的办公室,也时刻关注着东川煤矿那边的动向。
当他听说村民们在余平渡的挑唆之下,已经有局面开始失控的迹象。就再也坐不住了,正准备通知李泽准备赶往现场。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是县委办张凌海。”
罗玮杰稍微愣了一下“张主任您好,我是罗玮杰。”
“按照县委制定的党风廉政教育学习计划,请你和你们乡的梁宁同志,今天到县委学习班报到。”说完对面的张凌海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党风廉政教育学习班的事情,县里倒是早就下了通知。各个乡镇轮流安排人员参加。可眼下这节骨眼上……思索了片刻,罗玮杰拿公文包,拿起桌上的电话通知李泽立刻安排车辆。
罗玮杰和梁宁带着办公室主任李泽,坐上乡政府的北京吉普,出发前往县里。
车刚开出乡政府没有多远,副驾驶的李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前面那不是咱们派出所的人吗。”
派出所的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罗玮杰稍微有些不悦,你李泽好歹也是个乡办公室主任。不至于在路上看见派出所的人,就有这么大反应吧。
等车又往前开了一小段路,罗玮杰透过车窗看到不远处的李忠阳一行,不禁眼都睁大了。梁宁也是一副同样诧异的表情。
只见就在前方不远,一辆手扶拖拉机,正“突突突突”地冒着黑烟,蜗牛一样费力往前爬着。在手扶拖拉机的后车斗里,以陈忠阳为首的四五个警察,正被颠得七上八下,个个都牢牢抓着手扶拖拉机上,为数不多可以固定住自己不至于被颠出去的地方。
“问问他们这是要去干什么。”罗玮杰对李泽吩咐了一句。吉普车超过手扶拖拉机之后,慢慢靠到路边停了下来。罗玮杰几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手扶拖拉机的陈忠阳,也看到了十米开外的三人,只见他轻轻一跃,从拖拉机上跳了下来,朝几人跑了过来。
梁宁看了都觉得有些好笑,陈忠阳这么小跑几步,居然把那手扶拖拉机给甩在了身后。
“你们这是做什么去啊?”罗玮杰有些不解地问道。“报告罗书记,我们接到余乡长的通知,现在正赶往东川煤矿。”
还“赶往”?就这?这手扶拖拉机在乡道上的速度,比走路好像也快不了多少。罗玮杰听得嘴都合不上。
李忠阳看罗玮杰一副这样的表情,接着解释道“在接到通知之后,我们派出所立刻整装出发,您也知道我们所里那破车,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这也是实在是没办法,临时找了个车。不过您放心,我们平时是不会麻烦老百姓的。”罗玮杰听了真是是哭笑不得。
几人上车走出老远,梁宁回头望了望,那手扶拖拉机几乎还在原地“突突。”后车斗几名警察倒是威风凛凛。
因为是第一天报到,并没有安排课程,梁宁在学习班报到之后,便和邓伯伦几人约好,晚上一块儿聚聚。和罗玮杰说好了时间和地点,让他晚上一起。
安排好了这一切,梁宁便独自一人来到了县档案局。
果然是不出所料,老陈头还是和往日一样,坐在自己的躺椅上研究着棋谱。见到梁宁进来也并不觉得奇怪。
“您不是说年纪大了过完年就不来了吗?”梁宁没好气地噎了老陈头一句。
老陈头抬起眼瞄了一眼梁宁“你个小兔崽子,我这不是待在家里没什么事情做,想想还是回来再干上那么两年嘛。赶紧过来让我检查一下你的棋艺有没有长进。”
不出意外地老陈头在连输三局之后,满嘴开始胡喷“我说你个兔崽子,让你去当副乡长,你正事不干成天研究下棋。你这么爱下棋干脆调去象棋协会得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一直到吃完午饭,坐下喝茶的功夫,老陈头问道“听说你去那个什么乡,把那煤矿又给重新弄起来了?”梁宁就将东川煤矿的事情,给老陈头详细地说了一遍。
等梁宁说完,老陈头两眼一翻,不屑道“你个没用的家伙,自己辛辛苦苦把煤矿搞起来,到手的功劳都被别人抢走。你说你有啥屁用。”梁宁笑笑没有说话。
“看你小子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准是又憋着什么屁,是不是又有啥损招啊?”接下来梁宁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老陈头听完之后哈哈大笑“就知道你这小兔崽子,没那么好心,这么一来那个姓余的可就得焦头烂额喽。”
此时的东川,余平渡正怂恿着村民们,阻扰着丰都矿务局的工人们拆卸设备。那群工人却并不着急,三三两两的坐在地上抽着烟。更有甚者还上前给余平渡散烟,把他气得是白眼直翻。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一直到中午时分,乡派出所的民警们,才乘着那辆冒着黑烟的手扶拖拉机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一幕把余平渡都给搞懵了。
陈忠阳来到余平渡的跟前,连连道歉“真对不起啊余乡长,我们所里那车实在是太破了,已经多次耽误出警。我正想给乡里打个报告化点缘,看乡里能不能给解决点经费。”
看到陈忠阳这副厚颜无耻的模样,余平渡的气是不打一处来。他用手指着对面那群工人,对陈忠阳说道“这些人擅自进入煤矿,拆卸采矿设备。你去,把他们统统带回去。看看到底是谁给他们的胆,是谁指使他们这么干的。”
赵翔这时也凑上前来“陈所长,这些人太不像话了,把他们都给抓回去。”陈忠阳狠狠瞪了他一眼。朝着那群工人坐着的方向喊了一句“你们这里谁负责啊。”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走了过来“警察同志,我是丰都矿务局机电股长。”
“那你说说,为什么擅拆卸东川煤矿的设备啊。”陈忠阳一边说,一边伸手到口袋掏烟。
那名股长倒是很会来事,立刻掏出烟递给陈忠阳,并且帮他点上。陈忠阳美美吸了一口,颇为满意地看着对方“那你就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察同志,是这样的,你看这些设备,本来就是我们丰都矿务局的。钱是我们出的,也是我们拉过来的,现在既然东川要求我们停工,那我们把自己的东西拉回去,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陈忠阳眨巴眨巴眼睛“嗯,照你这么说,听上去好像也没啥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