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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心碎

    虽然每天在医院陪护着徐丽,吃的、睡的都不好,尤其是睡觉,我晚上几乎就是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凑活的,没有一天能睡个安稳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但我却乐此不疲,只要一睁开眼睛能看到徐丽,我就打心底感到莫名的兴奋,和徐丽总有说不完的心里话。

    徐丽也在我的悉心照料下,伤情有了很大好转,石膏已经从腿上去除,换上一副夹板,能自己独立在地上站上一会。

    徐丽也是越来越粘着我,几乎每天要我抱她出去散心,我感觉她并不是真的想出去,就是在找借口让我抱她。当然,对于她的这种要求我也是感到心花怒放,恨不得能无时无刻地和她粘在一块。

    然而,就在一次我把徐丽从外面抱回病房时,就见病房徐丽的床边站着一个穿着铁路服的中年女人。

    刚一见到这个女人,我还以为她也是徐丽的同事,也没在意,只是友好地向这个女人点了点头。

    可徐丽乍一见到这个女人后,猛地在嘴里惊呼道:“妈!”便一下子从我的怀里挣脱出去,挣扎着自己站到地上,脸上刹那间泛起红潮,那神情是既兴奋、又羞涩。

    听到徐丽对这个女人的称呼,我也是一下子紧张得六神无主,手足无措地愣在当场,半晌才表情讪讪地向徐丽母亲打着招呼道:“阿姨好。”

    “你好!”徐丽的母亲向我轻轻点了点头,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我被她看得一脸难为情地垂下了头。徐丽的母亲这才把目光转向徐丽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和妈说,要不是昨天走班的时候碰到你们同志,我都不知道你会摔成这样。”说完,向徐丽走了过来,扶着徐丽走回到病床,边走边向徐丽询问伤情。

    徐丽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鸟,对她妈叽叽喳喳地讲述着自己的状况。她妈是一边听,一边不停地向徐丽嘘寒问暖,舐犊之情溢于言表。我则是进退两难地伫立在一旁,表情尴尬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李艳突然拎着伙食走了进来。

    一见到李艳,徐丽一脸兴奋地向她妈说道:“妈,李艳来了。”

    刚进屋的李艳乍见到徐丽的母亲也是一愣,但在听到徐丽的称呼后,瞬时也明白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于是赶忙向徐丽的母亲招呼道:“阿姨好。”

    徐丽的母亲在与李艳打过招呼后,热情地给李艳让座。

    “妈,李艳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些天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我。”待李艳落座后,徐丽向她母亲说道。

    听徐丽讲完,徐丽的母亲向李艳不停地道谢。

    李艳在和徐丽的母亲客套一会后,便把带过来的饭菜一样一样地给摆到病房的餐桌上,招呼着徐丽和她母亲吃饭。

    徐丽的母亲在看到桌子上的两副碗筷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向我说道:“小伙子,你吃吧,我不饿。”

    的确,李艳并不知道徐丽的母亲会来,她带过来的饭菜就是给我和徐丽准备的。

    可我哪还有勇气吃饭啊。我向徐丽的母亲撒谎道:“阿姨,你们先吃饭,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有时间我再来看你们。”

    可能为了避免气氛尴尬,李艳也帮我打着圆场说,家里给我留饭了,让我办完事就回家里去吃。

    我则在徐丽母亲的道谢声中,逃也似地走出病房。

    在我回头关病房门时,就见徐丽一脸调皮地向我眨了眨眼睛,我那紧张的心情才算是轻松了许多。

    在离开医院后,我快步奔向那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去过的家。

    回到家后,我从头到脚洗漱了一遍,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大觉。

    等我醒来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大半天我也没见胖子和高黑子,也不知道他俩干什么去了。于是,我便准备到医院去看徐丽。

    刚走出房门,就看见李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见到我便向我打趣道:“啸天哥,你这老丈母娘,人不错啊?”

    被李艳调侃,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是傻呵呵地笑。

    在李艳促狭的目光注视下,我向她打听道:“李艳,徐丽她妈说过什么吗?”

    李艳故意卖着关子和我说道:“让我想想啊,我有些忘了。”说完,李艳便做出一副沉思状。

    明知道李艳在逗我,可因为有求于人,我也不好催促她,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她。

    李艳见我这可怜兮兮的模样,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对我说道:“没说什么,就是向我打听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听到李艳这么说,我的心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慌忙向李艳问道:“你是怎么说的。”

    李艳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脸色明显一黯,低声叹息道:“我能咋说,我就说你现在没什么具体工作,过一阵子准备干个小买卖。”

    此刻的我,对于李艳的心情太能感同身受了。她又何尝愿意过这提心吊胆的日子?她又何尝不想光明正大地活着?

    于是,我黯然神伤地向李艳说道:“妹子,谢了。”说完,脚步有些沉重地向院外走去。

    就在我要走出院门的时候,李艳突然在后面向我喊道:“啸天哥,你是去医院吗?”

    “是啊,怎么有事吗?”我向李艳问道。

    李艳略一沉吟后对我说道:“啸天哥,徐丽的母亲还在医院,我觉得你还是让她们娘俩单独待上一阵更好。”

    我虽然没明白李艳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我还是隐隐觉得李艳话里有话,于是,我把探询的目光看向李艳。

    李艳在我的目光注视下,接着说道:“啸天哥,我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我觉得徐丽的母亲对你的印象好像不是很满意。”

    李艳的话让我的心一下子就揪在一起,我语气迫切地向李艳问道,“你听到什么了?”

    “那倒没什么,反正我就是觉得她妈好像希望徐丽能找个有稳定工作的。”

    李艳的话犹如一盆凉水将我兜头泼下,激得我是呆若木鸡。

    在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模样后,李艳又向我安慰道:“啸天哥,其实我觉得吧,她妈怎么想并不重要,关键是看徐丽怎么想,你说不是吗?”我表情怅然地向李艳轻轻点了点头。

    正当我坐在屋子里胡思乱想时,胖子和高黑子两人便走了进来。乍一见到我,他俩都在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看。

    我被他俩盯得浑身不自在,便向他俩问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胖子满脸鄙夷地向我说道:“你还记得回来呀,我还以为你嫁出去了呢?”

    高黑子也在一旁帮腔道:“天哥,我以前也没看出来你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啊!”

    眼见他俩一唱一和地贬损我,自知理亏的我向他俩嘿嘿笑道:“你们也知道,我这不是有事吗。”说完,赶紧转移话题向他俩问道:“你俩这段时间怎么样?有没有啥事?”

    胖子依旧是不依不饶地向我怼道:“你还知道关心我俩呀?”

    想想近一段时间以来,我确实只把心思用到徐丽身上,还真忽略了身边的这些朋友。于是,我满脸愧疚地看着胖子和高黑子,想要说点什么,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高黑子见我这副窘状,突然就哈哈地大笑起来,接着大声向我说道:“我和胖子逗你玩呢,我俩早就商量好了的,等你回来,一定得先给你来个下马威。然后……”

    “然后,我俩再请你好好大吃一顿,给你好好补补。”胖子打断黑子的话,大声说道,接着也开始大笑起来。

    听到他俩的话,一股暖流顿时从我心底升起。一扫刚才那忧郁的心情,豪爽地向他俩说道:“不醉不归。”

    酒桌上,胖子和我讲,我没在的这段时间里,他和高黑子一直在火车站里干活,虽然比不上在车上的收入,但也可以。

    说到高黑子的手法时,胖子又开始口若悬河地胡说八道起来。

    这回轮到高黑子想钻地缝了。

    见到高黑子那尴尬的表情,我在脸上露出会心的笑意,不时用着揶揄的表情看着高黑子,把高黑子给瞅得是无地自容。

    李艳还是坚持每天给徐丽送饭,而我一直也没去医院看徐丽。

    在没看到徐丽的这几天里,我就像是行尸走肉般地活着,除了机械般地在练功,就是不分昼夜地睡觉。

    有一次我实在是克服不了内心对徐丽的思念,悄悄溜到徐丽的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看了眼屋里的徐丽,见到她和她母亲正在聊着天,便又偷偷离开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李艳在一次送饭回来后告诉我说,徐丽的母亲想要见我一面。

    于是,就在李艳告诉我的当天晚上,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去医院见了徐丽的母亲。

    我到医院的时候,徐丽的母亲正陪着徐丽待在病房里,见我进来,徐丽表情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故意使着小性子不搭理我。

    我和徐丽的母亲寒暄了一会,便在徐丽母亲的暗示下,同她走出病房。

    就在走出房门的时候,我把惦念的目光看向徐丽,她在脸上露出慌张的表情,或许她已经察觉到,我同她母亲一起走出病房可能事关我和她之间的交往,不方便她在场听到。

    徐丽的母亲是那种很平和的人,说话慢条斯理,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感觉。

    她很客气地招呼我与她并排地坐到走廊的椅子上,就像是一个和蔼的长辈在关心晚辈一样与我唠着家常,并没有很直接地向我询问我的家世和背景。

    但她也在话里很含蓄地向我打听了我现在的状况以及将来的想法。

    我除了没将我曾经杀过人的经历告诉她外,把我是一个孤儿以及是在一个屠夫的抚养下长大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向徐丽的母亲和盘托出。

    我不想隐瞒她,就算她不向我发问,在来的路上我就已经想好了,我要把我的身世情况毫不隐瞒地全都告诉她。

    我这么想,并不是说我有多么高尚或者说多么诚实,而是我非常认同李艳说的那句话。我和徐丽能不能够在一起,关键不是她母亲怎么想,而是看徐丽怎么想,一个不能决断我幸福的人,我又何必对她撒谎呢。

    我也做过最坏打算,即便徐丽真的不想忤逆她母亲的意愿,不能和我在一起,那我也希望听她亲口告诉我,让我彻底死心,这也是我这些天来能想到解决我和徐丽问题的唯一方式。

    但不论我的想法有多么豁达,我还是从心底渴望我和徐丽的关系能够得到她母亲的认可,这对我、对徐丽来说都是件莫大的幸事。

    然而,我还是失望了。

    就在她母亲掏出五百块钱说是还我为徐丽垫付的医疗费,而又在我一再推辞下,她母亲还是坚持让我收下时,我就已经明白了,这不仅仅是医疗费,还是我对徐丽付出的情感,她母亲是不希望我和徐丽之间再有任何瓜葛。

    就像李艳和我说过的那样,当徐丽的母亲从我嘴里证实我未来打算就是想做个小生意时,她就已经在心里排斥我了。

    徐丽的母亲一再跟我强调,她希望徐丽过上安稳的生活。而时下做生意就是二道贩子的代名词,就是一个人一无是处、无能的体现,我又如何向徐丽的母亲标榜自己可以给徐丽一个安稳的生活呢?

    徐丽的母亲为自己女儿争取幸福本就无可厚非,我还有什么权力和脸面去反驳,我有的就只是无限的悲伤和痛苦。

    心力交瘁的我回到住处后,当晚就病了,整整一夜发着高烧。

    后来听胖子说,我说了一夜的胡话,但他没告诉我,那把枕巾浸透的水渍,是我默默流淌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