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东吴郡王府(1)
“启……启禀大王,派去如归客栈的王府亲兵,全……全被杀了!”东吴郡藩王府中一名面貌儒雅中年文士,脸色苍白地跪伏在地上,用颤抖的声音禀报道。此人,正是东吴郡藩王府的大管家朱子陵。
“什么!将近百名王府亲兵前去围攻一个客栈,居然全军覆没?难道本王的府兵都是废物、饭桶吗?”藩王府堂前正位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名剑眉虎目、面相威严的中年人,正是东吴郡藩王朱军喜。他闻言后虎目圆瞪,猛地一掌拍在黄花梨桌案上,怒不可遏地暴喝道,“来人,派本王的禁卫军前去将他们统统抓来,胆敢抵抗,格杀勿论!”
候在门外的一个护卫立刻进来,领了朱军喜的藩王符印后匆匆离去。
跪伏在地上的朱子陵噤若寒蝉,抖若筛糠,像是要将自己的头颅埋进青石地板里一样,越伏越低。
“哼!查清楚这些人的来历了吗?”朱军喜稍稍平复心绪后,冷冷地问道。
“呃……,这些人定……定与蓬莱阁的秘制伤药有……有关。”朱子陵迟疑片刻后,言辞躲闪地回道。
“哼!本王想知道他们的确切来历,并非要你胡乱攀扯!”朱军喜听出他的言语中的臆测,平复下去的怒火再次爆起,怒喝道,“蓬莱阁的两位长老现在如何了?”
“回禀大王,两位长老去了奴才的东郊庄园,想必他们会暂且隐伏在庄园中,等待查明讯息。”朱子陵见藩王没有立即处罚自己,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猜测道。
“蓬莱阁秘制伤药的来历查清了吗?”朱军喜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饱含杀意地问道。
“禀大王,据七星药堂的大弟子杨天松所说,这些药方都出自他的师傅李岳明之手。这些时日,奴才已经派人查到了李岳明的来历,此人正是当年的西南圣手李岳林,多年前因得罪了腾龙商会,被灭了满门。奴才暂且仍未查清,因何缘故改了名字,又做了七星药堂的大掌柜。许是为了躲避腾龙商会,也未可知。”朱子陵赶忙将探查到的一些讯息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遍,但心中仍是惴惴不安。
“李岳明又是从何处得来的秘制药方?”朱军喜不耐烦地追问道。
“禀大王,据李天松所说,李岳明从未提及药方的来历,他猜测这是李岳明自创的药方,毕竟他曾是西南圣手,十分了得!”朱子陵回道!
“愚不可及!被传承千余年的蓬莱阁视为秘制伤药的药方,岂是那般容易自创的?何况此人改了名字隐居于此,岂会轻易做出此等名噪江湖之举!此举必有其意,其身后必有势力在指使他去做此事,而且这个势力必然不弱,否则岂敢与蓬莱阁为敌,岂敢与本王为敌!”朱军喜的声音越说越冷,不禁让人汗毛倒竖,他双目圆瞪,命令道,“先将李岳明此人抓来!严刑拷问,挖出其后势力,再将其一网打尽。”
“启……启禀大王,李岳明已经身受重伤,逃……逃遁了。”刚松了一口气的朱子陵听闻朱军喜提及李岳明,瞬时又重新颤抖起来,心中不住地叨念:完了,完了,今日必死矣。
“来人!”朱军喜闻言果真大发雷霆,一声呼喝震得朱子陵的双耳嗡鸣不止。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李岳明发现了弟子杨天松背叛之事后前去训诫,却被弟子杨天松偷袭,险些一命呜呼,情急时刻竟被几个轻易蒙面人救走了。此刻,杨天松正在派人搜寻,相信很快就会将之抓住的!”朱子陵慌忙讨饶道。
“哼!来人,即刻去将这个杨天松带来,本王有事要问他!”东吴郡藩王朱军喜略一思忖下令道。
门外进来一个护卫,领命后快速离去。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那名护卫领着一名唇如薄纸的青年进到了东吴郡藩王府。这名青年唇如薄纸,鼻如鹰钩,双眼灵动,面目白皙,正是李岳明的弟子杨天松。
杨天松的一只脚刚跨入藩王府的议事大厅,便远远地瞧见了端坐在大厅上首的朱军喜。他立时收敛脸上的喜色,神情恭敬地快速向朱军喜奔去,远远地就向地上跪去,口中呼喊道:“奴才杨天松叩见大王,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军喜见状后,不禁在嘴角扬起两道弧度,淡笑道:“哈哈哈,你并非藩王府的下人,无须自称奴才。”
“小人在东吴郡地界讨生活,便是大王您的奴才!东吴郡的一切应该都是大王您的私产,包括我等这些升斗小民。”杨天松将头脸贴在地上,放声回道。
“哼!大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等皆是大梁国皇帝陛下的臣民,皆是陛下的奴才,陛下的私产。你竟敢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来人啊,将他拉出去砍了!”朱军喜双目圆瞪,沉声威胁道。
门外进来两名护卫,作势要将地上的杨天松拖出去砍头。
杨天松闻言吓得手足俱软,但嘴中依然呼喊道:“奴才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奴才只认大王,只有大王才是奴才的主子,求大王饶命!……”
“来人,放开他!”待两名护卫拖着杨天松将要出门离去之际,藩王朱军喜声音淡漠地吩咐道。
感觉自己已经跨进鬼面关的杨天松如闻仙音,立时涕泪横流,他三步并作两步跪伏到朱军喜面前,哭诉道:“谢大王不杀之恩,奴才一定肝脑涂地报答大王!”
“哼!本王向来不信这些花言巧语,只看实际行动。”朱军喜斜瞥一眼跪伏在地上如同忠犬一样杨天松,嘴角扬起无尽的讥讽,声音冰冷地继续说道,“本王知你在追查你师傅李岳明的行迹,本王可以下令王府府兵助你一同追查,助你早日除去心头大患。但本王要你三日之内查出李岳明背后的势力!否则……哼!”
“是是是!”杨天松不假思索地连连称是,但醒悟后赶忙分辩道:“大王饶命,奴才早已在药堂里探查过了,堂中无人知晓药方之事,同样无人知晓李岳明的背后有何势力。”
“呵呵,李岳明可有妻儿?”朱军喜戏谑地问道。
“禀大王,李岳明有妻有子,其妻钱氏乃是东吴富户家的千金,曾得重病,被李岳明救治痊愈后,以身相许。其儿今年四岁,天资聪颖,悟性极高。”杨天松合盘相告,言语中的艳羡、嫉妒之意,溢于言表。
“哈哈,你似乎非常嫉妒!也罢,本王命你立即前去探听消息,随后及时回禀 ,去吧!”朱军喜嘲讽道。
杨天松闻言大喜,迫不及待地告辞离去。心中暗道:有了东吴郡藩王府的撑腰,往后再也不用害怕李岳明背后势力的报复了。
在杨天松眼里,大梁国根本没有一个势力敢跟藩王府为敌。
“属……下有愧……门主,请门主责……罚!”七星堂天机阁的一处隐蔽据点中,李岳明平躺在床榻上有气无力地向牧辰请罪,神情中尽是颓丧和悔恨。
李岳明面色惨白,嘴唇发紫,胸口绑缚着厚厚的绷带,但已经被渗出鲜血浸湿,使得胸前胸后都是鲜红一片。
“李堂主不必如此说,你且好生休养吧,杨天松的事情也不必多想,待你伤势痊愈后我们再议。”牧辰宽慰道。
“门主……”李岳明险死还生,此刻更是无言以对,一时气急,径直昏睡了了过去。
牧辰在心中哀叹一声后,向房外走去,他已为李岳明诊治过,伤势虽重但并无性命之忧,这令他稍稍安心了一些。
“杨天松在何处?”牧辰离开李岳明房间后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股森然的杀意。
“禀门主,杨天松被东吴郡王府的人带进了藩王府,暂无其他讯息。”牧辰身后一名青衣蒙面人轻声回道。
“哼!盯住他,一有机会便将他带来!”牧辰的双眸中蓄满了杀气,冰冷的声音令青易蒙面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牧辰的两个师傅,聂天令和汪剑九早已逝去,子欲养而亲不待,他的报答之心只能化作无穷无尽的眷念。故而,他对欺师灭祖的杨天松格外的痛恨,誓要将其挫骨扬灰不可。
“还有,立刻令人前去保护李堂主的妻儿,莫要出了差池。待到夜里,将他们母子二人接来保护。”牧辰吩咐道。
“是!”两个青衣蒙面人人领命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