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亵渎了神明。
在他于凡间渡劫，最无能为力的时候。
可我那愚蠢的姐姐，却在神明归位后效仿我。
她说神明能寄情于我，亦能对她生情。
结果被掏了内丹，打回妖界。
1
魏清仙君下凡渡劫，我费了足足五百年的修为，才换得了详细消息。
原他有三世轮回，用以体会人间八苦。
等回天归位，便可以升为神君。
魏清仙君除去修为深厚，面貌也是十足的好看。
即便是众星云集的天宫，也是一等一的漂亮。
而我，不过是妖界修为短浅的妖精。
因修道不正，永远无法升天为仙。
我的姐姐素来比我有本事。
她在八百岁时，得了仙人指点，如今正在天上当值。
是以，整个万妖山，都以她为荣，照着她来修炼。
我与姐姐并无什么感情，她有时下凡当值，也会来万妖山看看。
若说是探望，倒不如说是来享受众人的夸赞艳羡，以此充斥她的虚荣心。
2
我寻到魏清仙君的转世，又耗费了好些功夫。
等找到他时，他已然是十六岁少年。
虽不再是神仙那般高高在上，触不可及，面貌却是未变。
叫人一眼看了，还是会楞上一愣。
我是在河边捡到他的。
他下半身还泡在水里，周边的河水被鲜血晕红。
上半身的衣服被河水推上去一部分，露出赤裸的腰肌。
上面布着一道泡的发白的刀口，狰狞可怖，却还是让我心思旖旎。
他赫然睁开眼，眸底漆黑深沉，布满杀意。
「你怎么伤成这样？」我从震惊中平缓，慢慢走向他，猝然又停下步子。
想到卷书对他这一世的描述，江湖排名第一的刺客，决情断义，杀人如麻。
我既是私自闯入凡间，断然不能轻易使用妖术与他对抗。
一旦被仙界发现了，以我修为，恐怕不能安然回去。
念及此，我立马装作柔弱无骨，跌坐在地，像是被他吓失了神。
惊呼一声，再要开口询问。
他却眼睛一闭，彻底晕死过去。
长输一口气，这也倒好，省的叫我演戏。
3
魏清醒时，我正在替他换衣服。
说是换，不如说是摸。
从鼓起的胸膛到结实腰腹，缓慢灼热逐渐下移。
骤然被他一把捏住手腕，力气之大，叫我十分吃痛。
我费力想要抽回，却被他加大力道，彷佛马上就能将骨头捏碎一般。
他抬眼看我，狭长的眸子里杀意四起。
「爹，你快来，他醒了」眼见形势不妙，我慌忙开始喊人。
这个便宜爹，不过是我雇来的，村中的一个孤寡的医者。
「赶紧松手，你伤势严重，万不可用力」我爹一进门，就急急的喊了一声。
他缓缓放松了力道，我再顾不得其他，迅速将手抽了回来。
腕处通红一片，转瞬青紫。
再看他，眼中警觉与威胁一分不退，淡漠至极。
「你唤作什么？」我揉弄手腕，问他。
那厢只是垂眸休憩，半点没有要回我的意思。
「你起码还得在这修养半月，我便唤你一声喂？」我也是没了好气，半是威胁。
他伤势严重，若不在此处养足了时日，定然要落得残疾。
「砚月」
4
魏清即便成为凡人，即便他常常挂着狠厉模样，却还是引来一堆烂桃花。
就连村头的寡妇都耐不住寂寞，提了一篮子吃食，来我这瞧他。
他倒是来者不拒，虽摆着一张薄凉的脸，却将东西都默许着留了下来。
我撑着脑袋，直勾勾的看他脱了衣裳换药，便又自顾自地吃起送来的馒头。
入口无味，与砚月一般。
我心想再不能这般下去！
丢了馒头，猛然站起身。
许是我的动静过大，他抬眼向我了过来，立时又面目表情的收回了目光。
好歹是救了他的命，又平白供养他几日。
可他看我与看那些村中姑娘，竟然毫无差别，甚至更多几分戒备。
我素来心急，就修炼一事亦是，不然我为何迟迟无法得道升仙。
不过是我急于求成，总是走些歪路，妄图一步登天。
即便娘亲曾经说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那又怎样，我就爱吃热的烫的，把心烫坏了也是食髓知味。
5
砚月缓缓睁开眼，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的厉害。
等我将他衣服全全解开，冰凉的手触及到他的腹肌，他方才嗯哼一声，意识到事情不对。
他蹙眉睨着我，欲要抬手阻拦，却下一瞬失力，手落在我后背腰间。
我弯眼笑了笑，说道：「不要着急」。
「我会杀了你」他闭了闭眼，也不再阻拦我，只是寒着声音沉沉说了一句。
我心尖颤了颤，但我胆子大也不是一天两天，是以对他的口头威胁充耳不闻。
我凑上去，贴上他的薄唇，继而伸出舌头，细细描绘。
等我尝够了，砸吧砸吧嘴开始回味。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软软的甘甜的。
那人气息大乱，我一抬头，却见他面色通红，伴着额角青筋暴起。
我只当他是羞赧，说起来他现下不过将将过了十六，是个雏儿。
而我早已一千岁了，什么画本子没有看过瞧过。
即便没有真的试过，却将话本上的内容研究透彻。
6
我是万万没想到，头一回会如此疼痛，好似被撕裂了一般。
想来想去，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若要放弃……
于是咬牙继续，彻底与他结合。
月亮逐渐藏匿了，我方才结束。
面上身上都是汗，鬓角的发丝也湿哒哒的粘在面颊一侧。
气喘吁吁，躺倒在砚月的身旁。
可还未来得及将呼吸调整过来，那厢陡然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
我被惊得一颤，刚要起身，他已然一手掐住了我的脖颈。
随后又将我双手束在一块，死死按在床头。
我渐渐开始进不了气，额角突突跳的厉害，涨着眼睛勉强看向他。
却见他双腿修长，跪在我腰两侧，胸膛宽阔有力，布满崎岖疤痕，脖颈处青筋暴起，可见怒气难掩。
他双唇紧抿，目眦欲裂，猛地一下加大力道，真有要将我一把掐死的架势。
我终是有些怕了，也顾不得其他，冒然使了妖术，令他再昏睡了去。
我深信不疑他当真会杀了我，他就该是个无情的人。
7
我因破了处子之身，回到妖界修炼了许久。
当然不乏被砚月伤透了心。
等我从妖界修炼出来的时候，很快便寻到了魏清仙君的第二世。
这次来得倒是及时，我化作儿童模样，一年一年的伴着他，随他一同长大。
我想，或许我长久陪伴他，能够得到一丝真心相待。
只是可恶，魏清仙君这一世，是宫中的三皇子傅清晏，他出生便有圣上定好的婚约。
女子唤作苏若，与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且傅清晏要因她体会爱别离之苦。
我恨得牙痒痒，却又不能奈何苏若。
只能学着凡间的咒术，扎了小人，用毒针在小人身上扎了数百个窟窿。
这日我寻不见魏清，却听宫中婢女说，他二人去了民间逛庙会。
我咬着牙，险些就要飞过去把他二人拆开来，来个棒打鸳鸯。
一忍再忍后，还是缓缓拿出了小人，开始奋力的扎。
我过于恼怒，既没有设防，等反映过来时，身后压来一片阴影。
一抬头，便见傅清晏正垂眸看着我手中小人。
他又将视线扫向我，眸中情绪意味不明。
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该用什么理由搪塞，要知道在宫中扎小人，是死罪。
「怎么？」他见我呆愣愣的，难得来了兴致，挑了挑眉问。
「你同苏若一道去玩，为什么不叫我」我佯装愠怒，就要落泪，一面将小人从背后扔到了床底下。
「苏若寻你时，你还睡得沉」他哼笑一声，眉眼弯弯，睫毛晕下一片阴影，百看不厌。
「那」我正要开口反驳，却被八皇子从外进来打断。
「你若想去，我现在便陪你去」八皇子唤作傅黎云，排行老幺，也是宫里对我最好的。
「庙会已结束」我还未回，便被傅清晏先一步开了口，低沉的嗓音犹如一盆冷水浇在头上。
并不是有多想去那什么破庙会，只是想着还能有机会再与他一道，却生生被断了念想。
8
那件事还未过去几日，苏若便单独把我弄到了她府上。
为什么不说请，因为我本来不想去，是被她的数十个家丁硬生生的架过去。
我刚被松开，就又被人从后面踢了一脚，腿上吃痛，被迫跪在了苏若面前。
房内静谧无声，我意识到今日不对，抬头恶狠狠的看向她，已然动了杀心。
苏若确实是美的，即便此刻她冷着一张脸，却也美的能与傅清晏相衬。
玉面淡抹，便是倾国倾城。
我便想，我的面貌应是不比她差的，毕竟在妖界时，还是有不少妖君想要与我缔结。
我想的深了，陡然被一道大力踢飞了出去。
胸口传来阵阵痛楚，我眯了眯眼睛看向踢我那人，妖力骤然释放，气脉急速游走在体内，欲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霎时间，天色扭转，阴风四起，窗外吱呀作响。
还未等我彻底释放内丹，房门从外面被一脚破开。
「苏若！」抬眼望去，傅黎云急急走向我，身后跟着傅清晏，不紧不慢的踏了进来。
我自然会见机行事，见着是他二人，立时便将妖丹藏了起来。
随后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摇摇欲坠的就要昏倒。
我本以为会落入傅黎云怀中，因着他离我最近。
却不知怎么地，等被那人抱稳了，鼻尖一股子雪后松柏的清香，分明是傅清晏身上才有的味道。
9
苏若打了我，只不过是禁足三日。
凭什么呢，凭她是圣上亲封的郡主，而我不过是傅黎云在民间捡到的孤女。
说的好些，那些个皇子都乐意唤我一声妹妹，只是圣上从来没有给过我什么封号。
我始终搞不明白的是，为何她突然找我麻烦。
直到傅黎云告诉我，苏若说我扎小人，想要咒死她。
这事被傅黎云竭力拦下，才没有告到圣上那儿。
我听后只觉得心里拔凉，扎小人的事情，除了傅清晏不会有第二人知道。
至此，我便想了一天一夜，我想这个人当真是薄情寡义，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想我伴了他十几年，十几年的嘘寒问暖，都抵不过他与苏若天定的缘分。
终究是错付一腔的真心实意。
10
我说要离开宫中，去江湖上闯荡，他们都十分惊讶。
虽是这般说的，其实不过是想回到妖界，休憩一段时日，顺便看看妖界的妖君。
「圆圆，你孤身一人，叫我们怎么放心？」傅黎云上前几步，欲要将我身上的包袱拿下来。
我哪里肯，这里可都是我从他们府上搜刮的奇珍异宝。
「我也是同你们一起学过武艺，大可放心」我将他拦了下来，又将包袱紧了紧。
「你就这样走了，最难过的怕是八弟」五皇子开口，声音中带了笑意，随后其他几个皇子也跟着笑开，顺势将傅黎云推到了我面前。
「圆圆，不若你留下，我求父皇将你许我好不好」傅黎云温声开口，耳尖赤红，眼眸中几分试探。
我咦了一声，一直以为他们都将我看作小妹，却没想到傅黎云还对我有这样的情谊。
我向傅清晏那厢看去，却见他似乎没有听见一般，正不紧不慢的低头喝茶。
「也好」不知怎的，我鬼使神差的就应了。
后面想想不过是想看看傅清晏的反应，那人却冷淡的像是一滩死水。
11
傅黎云连跪了几日，替我求得了侧妃的位份。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断向我说对不起。
此事于我，到底不算什么。
心中没有起伏，也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却还是笑着对他说知足常乐。
大婚当日，盖着盖头，低头只能看见自己一双金丝绣边的红喜鞋。
傅黎云对我是真心实意，不管我是在妖界还是在凡间，没有几人真的能对我掏出一颗真心。
凡人寿命又短，因此我想便耗费个几十年，陪他一段时日又何妨。
等到他寿命到了，或者是不心悦我了，我便回到妖界罢了。
不知怎么地，门被从外面推开时，我的心还是快了几跳。
毕竟我从未与人成过婚，当过新娘子，倒也是不错的体验。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傅黎云进来时就只有他一人，没有喜婆跟着。
按照凡间习俗，应当是要有喜婆在侧，走个祝喜的流程。
直到一股子熟稔的气息缓缓进了鼻腔，我方才惊觉进来不是傅黎云，是傅清晏！
我欲要掀了盖头，却被他一把按住，随后将我推到在榻上。
随着唇上扑来温软的触感，我不由惊呼一声，却被身上的人全然吃了去。
芙蓉帐内，鸳鸯枕上，一室旖旎。
12
等到外头布满了看守的士兵，等到我无法自由出入，等到我接连几日看不见傅黎云。
我终于明白，宫内要变天了。
我该是过于单纯，深处皇宫内，怎么会是表面那般风平浪静。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他们或早已开启了无声的内战，为了一国之主，真龙之位。
苏若带人闯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动用妖力，可我又怕妖气侵袭了皇宫。
凡间王权，天界还是较为上心，毕竟关联着凡人百姓的命运，是以有专门的仙君观测皇宫动向。
「把这个妖孽捆起来！」苏若一声命令，她身后立即窜出数十个身着道袍的人。
我不禁蹙眉，我的身份是何时被发现的，又是谁发现的。
那几个老道，没有什么本事，只会甩出一堆法器，然后念着乱七八糟的咒语。
我想今日若是再不用妖术，即便是他们几个，或许能将我活捉了。
别说等到仙界发现异动，或许我早就会被苏若不知怎么折磨到死。
13
好歹我是千年的妖精，凭那几个修炼几十年的凡人，如何能奈何的了我。
等他们被打的落荒而逃后，苏若一屁股跌坐在地。
「你真是妖精，你真是妖精」她像是被吓傻了，眼泪自顾自地落下，嘴里不停的重复一句话。
我收回利爪，化为人形，缓缓走向她。
「是谁告诉你的」我捏起她的下吧，许是过于用力，她的面颊立时开始泛红。
「阿晏是阿晏」她全身发抖，连话都说的含糊不清。
我不禁想起她与我也是自小一起长大，想起她小时也是真心待我。
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留给我，遂收回了手掌，转身欲要离去。
可还没等我来得及跨出一步，顿觉胸腔一瞬冰凉。
疼痛充斥了四肢百骸，我好像要被撕裂了一般。
我低头看去，一柄法器自背后穿过，砸穿了我的胸膛。
我咬着牙，回头看向苏若，她面上挂满了泪珠，却笑的开心。
「阿晏是我的了」她抑制不住的笑，另一手猛地抬起，又一炳法器直直锥入了我的心脏。
「这双生赤霄可是阿晏亲自命人打造的」
14
双生赤霄是专门用来灭妖精的。
不管何等妖精，一旦被命中要害，都会形神俱灭，三界之中，再无踪迹。
只不过苏若用错了地方，一只要锥入心脏，另一只是用来粉碎妖丹的。
我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已经过去了整整一百年。
救我的是一只刚刚有了人形，同族的小灰狼。
我问他唤作什么，他说随缘，我想了想便叫他随缘。
随缘狡猾的很，他说为了救我，一百年间不停奔走，寻遍了修复妖心的法子。
让我许他一个无论如何都要替他完成的条件，只是他暂且没有想好，日后想好了，我必须言听计从。
我那时虚弱极了，只是笑笑，算作答应。
他精心照顾我日常起居，时不时带回些我没吃过的，甚至还有妖界分外稀缺的瑶池梨花酿。
与他相处的日子，额外舒心，他不曾问过我为何会伤成这样，也不曾向我提起凡间琐事。
15
魏清的第三世我不再想去参与，也没有能力再去参与。
仙界发觉了异动，开始寻找那个破坏魏清仙君命格，私自闯入凡间，还动用妖力的妖精。
幸好随缘安置我的地方分外隐秘，叫我安然躲了一百年。
直到听闻魏清成功历劫回身，天界陡然撤销了对我的追查，我方才可以放心的在外游走。
可好死不死，我将将在三界游走的第三日，就遇上了魏清。
彼时我正在妖精阁吃酒，寻了几个妖君作伴。
我的酒量向来不行，迷迷糊糊的倒在狐狸精的怀里，他轻柔柔的拂去我面上发丝。
我最喜欢的便是狐狸精，他待人处事素来有分寸，又无限柔意，叫人舒心。
等我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魏清已经站定在了我面前，遮了大片的光。
整个妖精阁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熙熙攘攘的探讨魏清仙君与我的关系。
「你素来有这样的癖好？」他启唇问我，双眸犹如一片深潭，看久了就会陷进去。
「嗯？」我不晓得他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思虑的头疼了，就想让狐狸精给我添些酒水。
才恍然发觉，身边早已没有一人，房间的门窗也不知何时都关的紧紧的。
16
「你将我忘了？」他陡然半跪下来，一手捏住我的下吧，眸中似乎带了几分愠怒。
「不记得」我是真醉的，但是比起他百年前他的薄凉无情，我又能立时清醒过来。
我不想与他再有牵扯，我是怕了，我只想做个千年老妖精。
我以为，魏清做回了仙君，便就还是那个性情寡淡，无欲无求的。
更何况他如今是神君了，为人处世该是更有自制力才对。
可随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吻了我。
我手中的酒杯哐当掉落在地，而我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是惊的还是什么，瘫软在毛毯上，他便虽我一同倒下，栖身在我身上。
他吻的又深又长，攻城略地，清淡的雪后松柏的气息，萦绕在我鼻尖。
太近了，我能数清他的睫毛，还有漆黑的眼瞳。
我心想，他果然没有情趣，睁着眼做这等事情。
我用力推开了他。
他被我拒绝好像也不恼，甚至笑了下，有点像自嘲，随后消失不见。
直至我再也闻不见他独有的清香，我才确定他彻底走了。
17
原来是魔军有复起的架势，妖界有不少妖精已经被魔化。
是以妖王禀明了天界，魏清这才出现在妖界。
随缘消失了好几日，与我会面时，一身的重伤。
我没有过问太多，只是渡了五百年的妖力给他。
他抿唇笑笑，说我真好，叫我以后还要对他好。
我不知他为何说这样的话，为什么要说以后呢，难道我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
直到魔军占领了妖界一隅，然后包围了我栖身的地方。
他穿过两排的士兵，一身刚硬的铠甲，墨色的披风在身后飞扬。
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大魔王，启遂渊。
他如今身着铠甲，更显的魁梧，直直将我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与我成婚吧」他声音地沉沉的，说出这句话，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我不禁蹙眉，我想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道他真的心悦我？我是不信的。
「你说过会答应我一件事」他伸手摩梭我的面颊，好像是对待什么喜爱的物件。
我欲要抬手阻挡，却惊觉自己早已被定住了，一动不能动。
我心中一阵咒骂，不止骂他，包含他祖宗十八代。
能让我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定住，他的内力显然要远远高于我。
那么那次给他渡去内力，分明就是试探我，对他几分真心。
「我能听见的」他红唇微翘，带了些笑意，意指能够窥见我的心思。
我抽了抽眉头，眯着眼睛看向他，很显然，我恨不得将他扒皮吃了。
「不要着急，等我们成婚那晚，我便给你」他的笑意更甚，说出这等虎狼之辞居然没有一点害臊。
18
我被困在启遂渊的宫殿内，只能在魔界出入。
即便如此，身后随时随刻也跟着一个魔军副将，当然是个女子。
启遂渊时不时来看我，他似乎很忙，每次在我这屁股还没坐热，就又急匆匆的走了。
「你姐姐被魏清打回妖界了」启遂渊抿了一口茶，抬眼看着我。
我挑了挑眉，问他为什么。
「她效仿你在人间作态，想睡了魏清，她说魏清对你能有感情，也能对她有感情」他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眸中多了几分打探。
我冷笑一声，只觉得她愚蠢至极，魏清如今贵为神君，凡人怎么能和他比。
更可笑的是，居然会有人觉得魏清有情。
「这是她的内丹」启遂渊又开口，随着掌心化出一颗灵气四溢的珠子。
「你怎么敢」我身子一颤，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
妖一旦失去内丹，不久便会衰老死去。
即便能活上几日，也会遭受冰火两重天的折磨，有些无法忍受的，当即便会自爆而亡。
「她的内丹与你最是吻合」他说着，不顾我的反抗，强行将姐姐的内丹推入了我的体内。
我再也无法忍受他这般疯魔的行径，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他面上立时多了几根指印，我不曾料到他不躲，呆愣在原地。
等他再抬眼，眼瞳中蕴着一团黑气，狂风冲撞着窗棂，打在墙上啪嗒啪嗒作响。
19
魏清带兵冲破魔军结界的时候，我将将和启遂渊成婚结束。
他正在脱我的里衣，赤红的肚兜都暴露在外了，我却动弹不得。
直至一个士兵冲进来打断了他即将落下的吻。
等到启遂渊走远了，在我身上下的禁锢有了弱下去的趋势。
我拼尽全力逆转了血脉，方才冲破了他的束缚。
我顾不得喷出的血水，随意擦了两下，便飞身遁去。
我不关心谁嬴谁输，谁生谁死。
我如今疲乏的厉害，只想孤身一人，静静的度过余生。
20
魏清找到我时，我已满头白发，老的不行。
「为何会这样」魏清一瞬移到我的塌前，想将我报抱入怀中。
可是他一动，我就疼的厉害，嘤咛着掉眼泪。
启遂渊给我的内丹，根本不是原封不动的给我的，而是耗了他三成内力炼化的。
他说他知晓我与魏清种种，魏清待我太过薄情，只有他启遂渊对我真心。
因此他下了禁锢，只要他死了，我的妖丹就会随他一起灭了，他想叫我生死相许。
两枚内丹在入体那一刻便自动融合在了一块，根本没有法子能将他们分开。
内丹开始陨落的那一天，我便知道启遂渊败了，魔王死了。
我想也好，三界又太平了，魏清又可以做回他高高在上的神君了。
21
魏清落泪时，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我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为我难过，这个人还是魏清。
桌上的烛火还在燃着，摇摇曳曳的似梦似幻。
昏暗的房内，他浅浅开口。
「我后悔了，圆圆」他唤着我的名讳，声音带着哽咽。
可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回他了，我只是想，等我形神消散后，三界里他都再也找不到我了。
我还有些开心，以后有人会惦念我了，只是希望时间长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