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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鱼水情

    天刚放亮,密柳滩人户密集的几处地方,一个个手拿工兵锹和杂草做成扫帚的青壮汉子在清扫道路。

    轻扬的尘土中,杂草和尘土被清扫运走,牛羊粪便被堆放在犄角旮旯处等待农人和牧民们清运储存。

    此起彼伏的狗叫声逐渐连成一片,在土狗和猎狗们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中,低矮围墙上的门开了,一张张黑红枯焦的脸慢慢探了出来,藏在门后的手使劲摁住好奇心重想要出去看看究竟的孩子的脑袋。

    看见小心翼翼张望的户主,清扫道路垃圾的青年笑着打招呼:“大爷,我们是阴山抗日游击队的,是自己人!”

    “咣当”年轻的游击队员刚打了一声招呼,半掩的门立马关上了,一阵急促的小跑声传了出来。

    咯吱紧接着关门声从院子里传了出来。

    明德带着杨峰他们几个长官到各连卫生区检查。他最不放心的就是朱长发和他的兄弟们了,朱长发还好,江湖豪客出身的朱长发心中自有民族大义,对游击队的做法完全赞成,但是他手下还有一些兄弟始终改不了江湖习气,还需要慢慢磨练。

    “秃子你以前没扫过地吗?还有你,老六,把粪堆在一起,老乡们用得上”

    还没看见人,高喉咙大嗓门的朱长发的声音就已经传过来了。

    “老朱,你小子可以啊”杨峰哈哈笑着和朱长发打招呼。

    “嘿嘿营长,看你说的,咱现在不是国军了吗?必须坚决完成长官下达的任务。”朱长发夸张的大声回答。

    ……

    日上三竿的时候,在牛羊“哞哞、咩咩…”的叫声中,有牧民打开院门,驱赶着牲畜向草场走去。村内肮脏杂乱的道路已被清扫,牛羊粪便被堆积在不影响走路的犄角旮旯,村子里分外安静。

    渐渐地,低矮的院门陆续打开了。牧民、农民们小心翼翼的走出院落,人们驱赶着牛羊、扛着锄头、挑着水桶向草场和庄稼地走去,今天的小村庄分外整洁而宁静。

    有眼尖的村民看见,在独林沟,有毡房在坡下搭了起来,还有一些人正在用木头搭建屋舍,海子边,有背枪的人在巡逻和饮马。

    第二天依然如此。不过有村民在浇地的时候,被背枪的汉子抢了水桶,汉子去海子里打了水,在村民惊恐地目光中开始帮他浇地。有汉子接过老阿妈肩上的扁担,来来回回的给老阿妈把水缸装满。也有膀大腰圆、面皮黑红的汉子叉起草料,乐呵呵的给圈里羸弱的牲口投递草料……。

    密柳滩的乡亲们知道了,眼前这几百个荷枪实弹、衣衫五花八门的队伍不是土匪,是中国人自己的队伍,是专门打日本人和伪蒙匪军的自己人。

    低矮的院门打开了,一张张淳朴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一双双粗糙的大手递上浓香的奶茶和清冽的井水,质朴的人们真诚的邀请年轻的士兵到家里坐坐。

    这天清晨,明德和一营一起出操,按训练计划,一营今天早上的训练科目是武装奔袭。一段时间以来,在长官和老兵们的带领下,新招的年轻士兵和各窑口投奔过来的兄弟已经适应了这种自虐式的训练,在长官和老兵们的谩骂和鞭策下,携带背包和枪支弹药的新老士兵们从十里外的草场一路跑回驻地。

    起风的时候,明德感到心情大好,他大步跑上海子旁边的一个山坡,极目远眺,绿草茵茵、满目清凉。不远处的平地上,二营正在进行刺杀和格斗训练…

    “总指挥,密柳滩的老乡们要见你。”负责警卫的兄弟在坡下勒马大声吆喝汇报。

    明德回到驻地的时候,十几个牵着牛羊、提着土豆和糜子的老乡已经在等候了。领头的是郑大爷,明德在村子里见过。

    “明长官,我叫郑仕有,是山西人。自贵部来到密柳滩后,明长官治军严格,贵部的兄弟们不仅没有祸害我们,还帮助乡亲们干活,经过商议,乡亲们决定把这几头牛羊和粮食送给游击队,希望明长官能够收下乡亲们的一点心意。”

    明德几经推辞未果,遂吩咐管理财物的兄弟按市价把银元给了郑大爷,并黑着脸让他们务必收下。

    这天下午,负责侦察的兄弟回来了,说是在六十里以外的一个地方发现了土匪巴音虎的老巢,看着兄弟们画的地形图,明德心里开始计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