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把头扎进刚拔出来的井水里,努力让自己清醒。
昨天,当地保甲长邀请镇上驻军长官吃饭,以感谢军人们绥靖治安的辛苦,明德推辞不过,不由得多喝了几杯。
“以后坚决不能这么喝酒了,”他暗暗地告诫自己。洗漱完毕,他叫上李飞一起去各连看看训练情况,一边走一遍琢磨着如何把那十匹马利用起来。
到了四连,看见杨峰光着膀子在坑里给兄弟们示范土工作业,明德心里暗暗叫好。单兵掩体构筑完成后,杨峰抬头看见了明德,打了个招呼就让明德给兄弟们讲几句。
明德也不客气,就着杨峰挖的掩体,给兄弟们讲解立姿单兵掩体和卧姿单兵掩体的构造要求,以及如何构建班、排、连级交通战壕和防炮掩体,告诫老兵不要偷懒,新兵必须掌握依据地形构筑工事的重要性,再三强调战壕就是兄弟们的命。
讲完话,明德让兄弟们以班为单位,开始土工作业训练。他一边看,一边给兄弟们指出工事中存在的问题。
看了一会,明德叫上杨峰和程有海回到连部,他让杨峰重新物色一个排长,把陈有海调到营部,准备组建一个骑兵队。
“营长,你饶了我吧。十匹马,你让我建一个骑兵队,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还是在四连当我的排长得了。”程有海苦着脸说。
“你先把骑兵队的架子给我搭起来,士兵你在全营自己挑选,马匹的事情我来慢慢想办法。”说完,他和李飞就走了,让陈有海明天去营部报到。
嘴上不愿意,行动很诚实。
第二天一大早,陈有海就来营部报到了。
他当兵的时候干的就是骑兵,对战马很有感情。李连义叛变的时候,为了突围,他不得已放弃了自己的战马,为此还难过了很久。听说这次要组建骑兵连,他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
太阳刚刚升起,微风轻拂,还挂着露珠的青草在风中摇曳着,一条小河由西向东穿过这片草地,蜿蜒着流向远方。
河滩上,十匹雄壮的蒙古马在自由自在的吃草。陈有海兴奋地摸摸这匹、看看那匹,乐的嘴角开了花。
“营长,这不是纯种蒙古马,这几匹马应该是蒙古马和哥萨克马的杂交品种,都是优良的战马。”看着这些外形俊美,结构匀称,眼大眸明,头颈高昂,四肢强健的雄健马匹,陈有海一眼就喜欢上了,他兴奋的说着。
“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会喜欢。这些马就交给你了,你小子给我用心调教,调教不好我抽你。这几天你在全营挑人,要身体素质和军事素质都要过硬的兄弟,先训练一个排,以后在扩展到连级建制。”明德一高兴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陈有海。
“请长官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陈有海双脚一并,夸张地敬了一个礼,大声的吆喝着。
陈有海行动很迅速。第三天他就拿出了一份抽调人员名单,新组建的骑兵队50人,标准也很简单,身高臂长、体态灵活、枪法好、刀法好的老兵优先。
宣布抽调人员名单的时候,各连长都不愿意。陈有海看上的大部分都是老兵和战斗骨干,谁也不愿意自己连队的老兵外流。
明德眼睛一鼓,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强行把各连长的声音压了下去。明确告诉各连长,这是命令,各连必须执行,要求所有抽调人员,两天之内携带装备弹药到骑兵队报到,同时给各连长承诺,后期一定给各连把兄弟补充满员。
骑兵队就设在营部不远处,原本是城里地主的几间闲置房屋,平时搁置农具,收获时节临时堆放粮食和让短工睡觉。明德派人给地主通报了一声,就把这几间房征用下来作为骑兵队的驻地了,兄弟们又自己动手,在院子里搭建一个马棚,看着这三十多条精壮的汉子,明德正式宣布二营骑兵队正式成立,他叮嘱陈有海,一定要把骑兵队带好,带出一支英勇善战的铁骑劲旅。
为了加强骑兵队的火力,营里拨给骑兵队两门迫击炮和两挺轻机枪,所有兄弟的步枪全都换成中正式。明德拉着陈有海找到附近有名的石铁匠,反复对比日本军刀和中国大刀的特点,参照自己的雁翎刀和西北大刀,设计了一款长度106公分,宽二指半的长刀,两人一商量,直接给这刀取名叫杀倭刀了。营部派人去城里购买几百斤好钢,在明德的委托下,由石铁匠牵头,带领附近的铁匠先打造了一百把。
验收那天,明德随手抽出一把,朝缴获的鬼子军刀砍去,火星飞溅,鬼子军刀被砍了一个豁口,杀倭刀锋刃未卷。明德大喜,他相信,这一百把长刀够鬼子喝一壶的了。
骑大马、挎长刀是每个初入骑兵队的兄弟心中美好的向往。可是马多金贵,明德把营部的两匹马和镇上大户捐赠的五匹马全送给骑兵队,营里又筹钱购买了两匹骡子,加在一起也仅仅十九匹,得节约资源,只能让兄弟们做点体验式的乘骑,平时还得按照西北军骑兵队的方法训练。
马不够,矮墙高凳凑。看着一个个精壮的小伙子骑在院墙和长凳子上进行左右劈砍,陈有海黑着脸把几个看热闹的老百姓赶得远远地。这小子对老百姓黑着脸,对兄弟们可是黑着手,谁偷懒怕苦,抬手就是一马鞭子,几天下来,兄弟们大腿内侧都是红肿破皮,走路一颠一颠的,心里对骑兵那点美好憧憬都被对陈有海的咒骂取代了。
这天上午,明德和王教导员去看骑兵排训练。看见小伙子们裤子上血迹斑斑,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练习挥刀的样子,明德让兄弟们暂时休息一下,他从陈有海手上接过一把马刀,跨上一条长凳左右劈砍,然后走到一个草靶前,抡刀一个斜劈,草靶带木桩应声成了两段,目瞪口呆的兄弟们纷纷叫好。
明德看见兄弟们兴致高涨了,告诉兄弟们,不要小看坐在墙上劈刀,只有在一匹马的长度前后左右随手劈砍都不挨到土墙和长凳子的兄弟,才有资格上马练习,要不然,不用敌人出刀,自己就先把自己的马解决掉了。没有战马的骑兵,就是在给对手送人头。
接着,明德和陈有海一起上马,给兄弟们展示了马上劈砍和格斗,射击、投弹、乘骑的技巧,在兄弟们的掌声里,王教导员鼓励兄弟们要克服畏难心理,积极主动向明长官和陈队长学习骑兵技术要领,争取早日上战场杀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