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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乱世

    前线战事不利导致很严重的后果,社会上人心浮动,每天都有打砸抢事件发生。被各种势力吓破了胆的地主富户纷纷购买枪支弹药组建私人武装,一些不想再上战场的溃兵游勇干脆就拖着枪支占山为王了,与本就为数众多的土匪们遥相呼应,加上各支来历不同,成分复杂的国军部队,三晋大地一时间狼烟四起,百姓苦不堪言。日本人也趁机派出特工,在汉奸的带领下试图拉拢、分化、瓦解各种抵抗势力。因此,各地的中国军队除了在前线浴血厮杀,还得协助地方政府维持秩序,镇压各种投敌卖国的汉奸走狗和欺压百姓的土匪恶霸。厚土镇毗邻县城,守土抗敌、拱卫区域安定也是预备团的任务之一。

    这天中午,明德他们操练完毕,列队返回营地的时候,一匹口吐白沫的的蒙古马冲进镇子,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人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长官,救命啊…”顾不上疼痛,中年人带着哭腔请求明德他们救命。

    两个兄弟扶起中年汉子,明德询问起来。

    原来这个汉子是晋中的商人,常年往返蒙古高原和内地之间,这次受一个蒙古王爷的委托,从内地购买了一批茶叶和粮食运往草原。时局动荡,他本来不想接这单生意的,可是晋商的招牌不能砸了,在祈求过观音菩萨、玉皇大帝保佑后,他硬着头皮出发了。好在一直在这条路上行走,虽然没有平时那么顺遂,可一路倒也顺风顺水。可就在今天快要接近厚土镇的时候,他们被十几个国军和一些便衣给围了起来,交涉无果,当兵的直接开枪打死了两个伙计,押着其他人和货往山里去了,他是一个伙计冒死挡下子弹才骑马逃出来的。

    “这帮兵痞…全连就地待命,各班排长过来开会。”事态紧急,明德和几个班排长就地商量解决措施。在厚土镇驻扎期间,他们对镇子周边的地形地貌进行过多次侦查,问清那群兵痞的去向后,明德知到他们要去土地岭。

    “一排沿大路追击,我带领二排、三排抄小路在前面截击,李飞回营部报告,炊事班把老乡送去包扎后返回连部留守。”

    “连长,你和一排行动吧,我带领二排、三排包抄就可以了。”魏虎怕明德出事,想自己把任务扛下。

    “土地岭的小路我比你熟悉,我和你一起行动,一排到是得加快行军速度。那帮兵痞拉着物资走不快,马上出发。”

    明德算定那伙溃兵残匪带着劫掠得到的物资只能走大路去土地岭,他就带着二排、三排的兄弟翻山越岭抄小路直奔老虎嘴去了。

    土地岭是厚土镇附近最为险峻的一座山脉,老虎嘴是厚土镇通往土地岭的必经之路。

    大路绕弯弯,小路栽仰绊。哪怕轻装简行,赶到老虎嘴的时候也用了近四个小时。一条车道沿着长满杂灌的缓坡蜿蜒上行,车道右侧是乱石林立的山谷,坡顶处凸显陡峭,一块巨石突兀而出,形如猛虎张开的巨口,上升的车道穿虎口而过。

    顾不上休息,明德命令七班、八班带两挺轻机枪在老虎口据险防守,九班派出两个弟兄,在高处设置观察哨;其余兄弟和二排一起埋伏在车道左侧的缓坡上,各自占领有利地形,两挺机枪扫清射界后布置在阵地侧翼。他叮嘱兄弟们瞅准拿枪的和带头得打,尽量不要伤害那些被匪兵胁迫的老百姓。

    “都给我隐蔽好,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都是国军,我警告无效后立即开火,以最小的代价消灭这伙王八蛋。”经过两个多月训练的新兵在老兵带领下很快进入状态,检查完伏击阵地,明德给各班长交代注意事项后,和魏虎来到老虎嘴隐蔽休息,静静地等待着。

    几十分钟后,观察哨传来消息,一伙穿着国军服装和黑布短袄的人押着二十几辆马车朝老虎嘴来了。

    车道上,四五十个穿国军服装的人和四个便衣打扮的人走在前边,领头的军官边走边骂,让卫兵去督促后边的大车加快速度。他们身后是十几辆大车,每架大车有一匹马两个人负责推拉。大车前后有百十个穿红戴绿,手持步枪、火铳和大刀的土匪骂骂咧咧驱赶着大车赶路。

    “站住,我们是预备团的,立即放下武器,报出你们的番号…”魏虎探出头双手呈喇叭状向下喊话,回应他的是车道上爆起的枪声。

    “砰”明德瞄准领头的军官就搂了火,一个身影佝偻着倒了下去。

    “砰砰砰…哒哒哒…”老虎嘴和缓坡上埋伏的兄弟们开火了,枪声未落,几个持枪的身影倒了下去。

    这时候,车道后方也传来了密集的枪声,杨峰一路尾随这伙匪兵,听见老虎嘴响了枪,他们毫不犹豫的发动了攻击。

    三面被围,一面深沟,突如其来的打击使土匪们丧失了斗志,在弹雨中四处躲藏,大喊饶命。

    “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听见喊话,大部分匪兵都扔下手中的枪支,高举双手,跪地投降了。只有走在前边的几个国军官兵和持枪便衣还在负隅顽抗。

    明德据枪撂倒一个便衣,手一挥,陈有海就带领两个班的弟兄在机枪火力压制下冲了出去,坡上的弟兄们也发起了冲击,一个冲锋,彻底解决了残余的抵抗者。

    等杨峰带人冲上来的时候,一溜高举双手的匪兵跪在车道上,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二十几具尸体,拉车的商贩只有两个轻伤,连里的兄弟全都安全,除了一个下坡时因为紧张把脚崴了。

    这一仗兄弟们都很兴奋,明德知道,老兵们就不说了,新兵太需要打几仗破破胆子了。

    看着前边几个穿着国军军官服装的人明德就来气,过去询问他们是哪支部队的?其中一个刚开始还很硬气,在兄弟们枪托的教育下,这帮孙子立即就知道错了,其中一个告诉明德他们是原西北军打散的部队,领头的四个便衣一个是土地岭的土匪头子,还有三个是日本人。土匪头子和一个日本人已经死了,其余两个还一脸无辜的跪在地上给兄弟们诉苦。

    明德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让杨峰带几个兄弟把跪在前边的两个便衣和领头的军官捆起来,押解其余土匪和残兵立即赶往团部。

    听见抓获日本人,师里也很重视,立即派员协助团里连夜审讯,一个晚上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起末。原来那几个便衣是日本的情报人员,从小随开拓团在中国东北接受训练,都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这次他们的任务是前出三晋大地,负责拉拢、劝降中国抵抗军和民间武装,制造和扩大混乱,给日军攻击部队提供情报等工作。这次他们小组成功的说服了土地岭的土匪,以土地岭为据点,又劝降了几十个从忻口战场溃退的残兵败将,意图以这支汉奸队伍为基础,伺机在三晋大地制造混乱。结果运气不好,刚出手抢了一个商队,就被明德一锅端了。至于类似的鬼子有多少个小组,他们也不知道,彼此之间互不联系。

    知道这帮日本人的真实目的后,将军们愤怒了,师部命令,日本人交由北路军继续审查,其余汉奸就地处决,以儆效尤。

    刑场就设在城北关帝庙外的一片荒地上,团长愤怒的宣布这些败类的罪行,慷慨激昂的发誓要抗战到底,要为抗战不惜流尽自己最后一滴血。最后,他宣布,用这些汉奸败类的头颅祭奠在历次抗战中牺牲的先烈,以此警示后人勿忘国耻,抗战到底。

    随着团长的命令,一排排枪声响了起来,十几个汉奸走狗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三天后,副师长来宣布命令,为表彰明德在此次破获日谍及历次战斗中的贡献,现提升明德为预备团二营营长,军衔为少校。原二营营长提升为预备团副团长,杨峰担任四连长,授中尉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