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越乱越精彩,司徒疯子呢?”
随着门外之声音由远及近,回国便入宫面圣之玉衡上将军——司徒彪,霎时眉头紧皱:“这个老匹夫,可真是一点没变。”
帝君司玄极听毕,置若罔闻一般,自顾自把玩着手中玉佩。
老宰相张之堂见状,也学着司玄极模样,作壁上观。
“呀,司徒疯子,数月不见,你居然胖了!难怪先贤常说:‘戒色有助于增肥’!哈哈哈。”从怀阳州还京述职不久之护国大将军——司任,一见到司徒彪便热情地上前调侃。
“你个老不正经,休要在御前胡言乱语!”司徒彪不悦。
“呀,向来装疯卖傻之司徒疯子,怎么也学会嘲讽他人不正经了?莫非是有了战神做兄弟,心智渐渐变得正常了?可本将怎么觉得,自从秦夜与你结拜之后,他愈发嗜血好杀了?因为韦青璇之死,屠尽栖凤郡之民也就罢了,竟然还亲率二十万大军过龙凤、入玄都,掘墓鞭尸宗政辰、纵兵洗劫大量财富!哪里还有一点天焱统帅、天下战神的样子?”司任不依不饶,有意把话题引到秦夜身上。
“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快意恩仇!宗政辰战场上打不赢秦夜,即行刺杀之举,枉为一国帝君!试想,你我领军在外征伐,却还要时刻担心家中亲人之安危,岂不荒唐可笑?敬酒不吃吃罚酒,对待宗政辰之流,就该像秦夜那样,以血还血、杀一儆百、永绝后患!”司徒彪坐直身子,说得正气凛然。
“话虽如此,但屠城之举,终究是有伤天和、有违天道!秦夜今日军权在握,自然可以无视天下间之污言秽语;可一旦日后失势,面对他国辱骂、本国讽刺,恐难全身而退啊!况且,史笔如铁,他在栖凤郡之疯狂行径,无论如何是洗不掉了……”
众所周知,司任是极其欣赏秦夜这个年轻后辈的,若非时间仓促,或许最先与秦夜结拜为异姓兄弟之人,就不是司徒彪了!是故,在听闻栖凤郡之事后,他常时时扼腕叹息,大骂宗政辰死有余辜……今日见到与秦夜相处多时之司徒彪,竟一时情难自禁,当众道出了心中之忧虑,足见其对秦夜之厚爱。
“前怕狼、后怕虎,干脆什么事也别做了!在家做个绣花画眉之小男人,岂不更好?”司徒彪双手一摊,显然极不认同司任之语。
“行了,秦夜之事,已然说得够多!两位大将军,还是先谈一谈如今之中玄皇朝和那个什么玄中皇朝吧!对了,还有素君皇长子——素帝。”
司任和司徒彪互相争执,司玄极听得乐在其中,本想再多享受享受,却招来老宰相几番摇头提醒;叹息一声,只好意犹未尽地制止。
其实,关于最新创建之玄中皇朝、迁都再续之中玄皇朝、以及天焱皇朝素君赐名其皇长子为素帝等一系列天下大事,不止玉衡皇朝君臣震惊万分,东极王朝、无双皇朝、永圣皇朝、北晋王朝、西平帝州、西平珠州等国朝野,亦莫不感到难以置信;此等错综复杂之情况下,各种千奇百怪之流言谣传,也就应时而生!有好事者不辞辛劳地归纳总结之后,发现世间黎民百姓比较认可的论断,主要有以下几个:
针对改天换地、创建玄中皇朝之宗政昱,普遍舆情认为其在一定程度上虽为开国帝君,实则不过是天焱皇朝的藩国小王罢了。无论是国力还是帝君,与真正意义上的天焱皇朝、玉衡皇朝、永圣皇朝等老牌强国,根本不能同日而语;甚至和新建三年不到之无双皇朝,也难以相提并论;当然,也有人在暗地里说宗政昱和他的玄中皇朝,根本就是一个笑话,迟早有一天会被天焱吞并、或者重归于宗政兴治下的中玄皇朝。
谈及在中胜登基续国之宗政兴,世人则大多充满了同情和期望!山河一寸寸破碎、国威一天天沦丧,把原本无心权位之中玄四殿下——宗政兴,一步步逼到历史台前,接手四处废墟、尽是杀戮、强敌环伺之中玄皇朝,这是人们对他的同情;而相比于臭名昭著的宗政辰,宗政兴在才德、声望等方面,皆要远远超出他许多!是故,中玄臣民听闻宗政兴即位为君之时,纷纷涌上街头庆祝,盼着他能早日中兴中玄。
最后是天焱素君赐名皇长子所引来的争议!虽说皇长子生母、皇贵妃——素镜,集素君万千宠爱于一身,但以“素帝”之名赐之并大赦天下,这不明摆着告诉天下人,素帝乃板上钉钉之太子储君吗?作为一国之君,素君此举置有孕在身之皇后——凌洛雨、及以左相凌山为首之凌氏一族于何地?皇后膝下无子也就罢了,倘若有朝一日诞下嫡子,依据深入人心之“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之传位传统,素君将何以面对自己的皇后和嫡子,乃至天焱朝野?处置不当,围绕立储夺位之争,雄踞诸国之首且势头正盛之天焱皇朝,必然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而在他国朝野议论纷纷,饶有兴致地等着看好戏之际,翘首以盼数月之天焱君臣,终于又迎来了举国欢庆之大喜日子。
“末将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栖凤郡安葬好韦青璇、紫呈五郡二十五城和龙凤郡之布防日趋完善,秦夜留下邓清暂任紫呈州州领、明安暂任龙凤郡郡守,即率大军凯旋还京;素君收到军报后,亲领文武百官出焱京三十里迎接。
“爱卿为我天焱再建不世之功,一路辛苦,快快平身。”
君臣相见,少不了一阵寒暄,看得旁人好生羡慕。
“诸位将士,你们都是我天焱之功臣,此次大胜归来,朕重重有赏。”
拉着秦夜再次登上龙辇,素君兴奋地朝着三军将士说完,即挥手示意余恩宣旨。
“秦王以不到五千羽营所属将士之伤亡,取紫呈、入玄都、占龙凤,再建无双功勋,着即加增秦王食邑至两万五千户,赏金两万两;另,秦王世子——秦起,朕甚爱之,特授武安侯,食邑一千户;
青凤郡主韦青璇,协助秦王攻取紫呈有功,今朕认其为义妹,封青凤公主;其父东归侯,特封东归君,食邑五千户,赏金五千两;
耀州将军、勇武侯易错,攻取天凤郡有功,着即加增食邑至三千户,赏金五千两;
羽营所属骑兵营将士明征,攻取天凤郡有功,封为紫呈将军,授护伯,食邑两千户,赏金三千两;
羽营所属步兵营副统领邓清,训练新兵、追随秦王攻取紫呈有功,封为紫呈州领,授紫呈伯,食邑两千户,赏金三千两;
原羽营所属骑兵营副统领商尚,训练新兵有功,封为信城州领兼信城将军;
羽营所属骑兵营将士明安,追随秦王攻取紫呈有功,封为龙凤郡郡守,赏金两千两;
其余之有功将士,交秦王自行封赏,朕无不允,钦此。”
“皇上,这……”
“爱卿不必多言,先随朕回宫。”
拦住受宠若惊之秦夜,素君微笑着下诏回宫。
“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都封了武安侯,自己之十弟辛苦一趟,却什么好处也没得到!”
“二哥慎言!再说,你不是已经放下对秦夜之仇恨了吗?”
“我只是看不惯素君对自己兄弟之打压!”
不屑地看了一眼龙辇的方向,二殿下——素徛,抛下与自己并肩同行的四殿下、礼郡王——素循,策马朝反方向之野外,狂奔离开,看样子是恣意发泄去了。
对此,素循仅仅低头笑了笑,即跟着圣驾缓缓回京了。
“儿子封侯、岳父封君,皇上对秦王之恩宠,可真是亘古未有啊!”
“什么岳父,青凤公主不是已经……”
“嘘……不想活了……”
“皇上先是赐皇长子之名为素帝,今又大开封君之路,我天焱皇朝究竟该何去何从,实在令人捉摸不定!”
几名文官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不知不觉便回到了焱京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