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的结果也是显而易见,夏侯兄弟麾下那一千人可是在战场上用血磨练出来的,对付这群混战之中已然全无章法的黄巾军,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了……
这群家伙往日在北海的确所向披靡,不过这可不是因为他们自身实力有多强,不过是仗着主帅头脑稍微灵光些罢了。
如今得知管亥已死,他们便如同无头苍蝇般心神俱乱,许多人听到夏侯渊的话更是停下动作、心中也犹豫了起来……
夏侯渊自然懒得在意他们心里的思想斗争,反正不投降的直接砍了就是,投降了且还算老实的就暂且留人一命。
县衙兵士起初还有些迟疑,见夏侯惇拿出太守兵符,其中略有些见识的便已猜到这二人身份……
这倒也不算稀奇,毕竟曹操一开始便言道此乃利国利民之事,那这两兄弟自然是怎么声势浩大怎么来了……
不过原本长广县应是他们的最后一站的,可途中听说有北海黄巾突袭长广,方才中途改道、一路疾行赶来救援。
眼瞅着这行人杀黄巾跟砍瓜切菜似的,长广官兵见此也不敢再窝里斗了,只乖乖地跟在后头开始认真剿起了贼。
管承见此情景心中亦是纠结不已,但见眼前危机已除,也连忙令家兵在一旁佐助。
三方齐心协力,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夏侯兄弟便稳住了局面,冥顽不灵、概不投降者皆亡,剩下活着的一千多人自然是愿意弃暗投明的。
这年头人可是好东西,尤其是这样正值壮年又上过战场的汉子,虽然也说不上有多厉害,可好歹比刚招的大头兵好上一些。
夏侯渊尤为满意,具体表现在一个高兴就顺手把长广县令砍了……
后来从旁人口中得知时还一脸诧异,他还以为这是黄巾同党呢,谁让这家伙长得这么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
众人:……
演的很好下次不许演了……
上一秒才悄摸摸向他们询问此乃何人,下一秒就认错了然后利落出刀,他们又不是傻子……
一旁的管承对于先后替自己杀了两个仇敌的夏侯渊颇有好感,一再坚持日后定要追随妙才将军剿贼除恶。
夏侯渊自然没意见,这管任之人不错,话也说得好听,留他在身旁倒也无不可。
夏侯惇见此倒是有心私下考校了一番,觉着此人武艺尚可,又颇有胆气,本欲令管承暂代长广县令一职,待日后述职之时再前往黄县便是。
不料,管承却是连忙跪地婉拒了此事,心中似乎还有些惶恐,但仍是抬头正色说道:
“此番虽事出有因,然承亦确致使县衙兵士中多人伤亡,此乃死罪,纵是二位将军仁慈饶承一命,承亦当亲自前往黄县向府君告罪才是。”
这话一出,夏侯兄弟自然也不好拒绝,况且人做得也寻不出毛病来,再说了敢作敢当,是条汉子!
故而方才有了这管承随军同归的一幕……
另一边,夏侯羲与戏忠刚打发完之前衙署里那十二人,两人正在窗边榻上闲聊。
那群人听到要被遣回的消息也并未有多意外,许是一开始就没抱多大希望。
但得知每人可领十两银子的车马费倒是十分惊喜,临走之前众人皆不住地连连道谢。
见此情景,戏忠虽有所预料,但仍是忍不住有些沮丧,“忠实在不察民情,此乃忠之过矣……”
夏侯羲倒是毫不在意地说道:“尚可尚可,小戏不问百姓何不食肉糜,已然善矣!”
戏忠闻言却一脸苦笑,“便是忠再不通民生,也断然问不出此等荒谬之言罢……”
你别说,还真有……
说着到这儿,夏侯羲倒是软骨病立即康复了,原本想给小戏讲讲故事的,但想想又作罢了……
算了,太脑残了,懒得喷——
此时,阿木却快步入内,倒是难见地面露喜色,方才语气激动地说道:“郎君、戏君,二位将军已归,此刻正在府中,家主唤奴前来请您与戏君回府述事。”
夏侯羲亦是喜出望外,原本以为之前要到明天才能回来呢,这还刚过午时便到了。
戏忠亦是打趣道:“想必定是妙才一路急行,元让约莫实在拗不过这厮,方才早了大半日便至。”
两人谈笑间也是不紧不慢地赶到了曹府。
曹府书房之中,曹营草台班子全体成员都一个不落,就连日常忙成狗的周异都被曹操拉了过来,美其名曰:听夏侯兄弟汇报军务。
除了这七人外,曹昂也是被老曹带了过来,这也是夏侯羲建议的,都十三了,也不小了,怎么能长期游离于他老子的大业之外呢?
虽说他这个老师做得不称职,但是他心还是好的,绝对是毫无理由地向着他的乖侄儿的!
今日倒是不似平时议事那般严肃,曹操也并未坐在正上方,只随意寻了地便落座了。
于是夏侯渊彻底放飞自我了,直接开始他的吹牛大业,从巡视各县时捣毁淫祀的果决,到途遇黄巾时奋勇杀敌的威猛,说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引人入胜——
夏侯羲乐了,他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三兄还有说相声的天赋啊!
唉…这时候如果来包瓜子就更美妙了……
众人皆是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就连一向端庄持重的荀攸都忍不住说道:“妙才若不从军,若是说书想必如今亦成大家矣……”
这话一出,众人却是皆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极!是极!妙才从军实是徒废一身才华啊!”戏忠和夏侯渊亦是十分交好,这样的好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曹操面上亦是装作一脸诧异,言语间却难掩笑意,“为兄竟从不知妙才竟有如此本领。”
夏侯渊听了其他人的打趣也不恼,只继续讲述他的辉煌事迹。
说实话,虽说青州多淫祀,可其实也是分地区的,像齐国和济南国那样豪强士族遍布的,不动刀兵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所以历史上老曹当济南相的时候,光是做禁断淫祀这一项工作就费了好大一番力气。
可东莱不一样啊,真正排的上号的也就李家,何况李衷他不兴弄这玩意,所以东莱的肃清淫祀工作进展的非常顺利。
其实只要背后没有大势力插手,只涉及百姓的话其实是很容易解决的。
故而,夏侯渊主要能吹的也就只有长广那一战。
说到这儿他倒是语气严肃了些,众人也纷纷正襟危坐起来,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唯独夏侯羲提不起多大兴趣,青州有名的他真不怎么记得,唯独就记得有个物种极其丰富的管家。
一个叫管宁的是当世大儒,一个叫管承的是海贼,一个叫管亥的是黄巾贼,一个叫管统的似乎是袁绍长子袁谭的部下……
至于他们是不是一家的他就不清楚了,不过同在青州、又都姓管,估计八成都沾点关系……
夏侯渊倒也没注意到自家小弟的漫不经心,只自顾自地说道:“那夜月黑风高,渊不顾眼前数千黄巾阻拦,纵马径直到了管亥面前,不到一合这厮便死于渊之枪下!”
“噗”的一声,口中茶水径直喷出,溅落一地,夏侯羲亦被呛得连连咳嗽。
旁边众人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所惊,皆投来关切的目光。
“且慢!”他连忙站起身来问道:“三兄适才言道这管亥不到一合便被三兄斩于马下?此言当真?”
不是哥们——
不是说这管亥能在关二爷手下走十几回合还不落下风吗?
怎么这会儿一招就被他家三兄拿下了?
难不成夏侯渊>关羽?
这不是闹呢?
一想到这,夏侯羲面色倒是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