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官府那边也快速派了人来处理。
“此人是你们谁杀死的?”领头的官兵问。饶是他见多了一些凶案现场,也不自觉皱起眉头。
“我干的。”刘天佑倒是没有过多掩藏。
“那随我们走一趟吧。”
刘天佑随着抬尸的官兵一起走了。那领头的官兵见这些人走远,朝江月流和齐文瑶行一礼,低声说道:“正巧碰各位仙人,知府大人那边有请,说是有要事商量。”
江月流和齐文瑶闻言对视一眼,心知这是有了什么新线索,也不多问什么,只道一声“请带路”。
这回没有什么人在知府府门外闹事了,说明来意之后,江月流一行人进入府中。
“各位仙人,下官有失远迎!”徐林一早就等在府里,见江月流等人进来,急忙起身去迎接。
这位知府大人连日操劳,眼底青黑一片,看着也消瘦了不少,然而此刻走起路来却是健步如飞。
“徐大人不必多礼。”齐文瑶还礼。
“大人说有要事商量,不知是何要事?”江月流道。
“各位请坐下说。”
徐林将江月流等人迎入待客厅,又叫人上了茶,礼数完备以后他挥手让其他人退下。
“各位仙人应该有所耳闻,这些天闹事的人不少,官府也抓了不少人。下官认为这种有组织的闹事,背后一定是有人唆使,于是用了些法子审问被抓的人。想来他们闹是闹得厉害,然后进了牢里却没那种气势,逼问几句就说出来了幕后主使。”徐林开门见山道。
“哦?请问这幕后主使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徐林脸上显露出一种遗憾或者说近似不可思议的神情,他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下官审问了几个人,他们嘴里的名字都是一个。唉,正是那李自诚啊!”
“什么!竟然又是他!”江月流和齐文瑶同时喊出声。
徐林看这两人的样子,觉得颇为惊讶,于是开口问道:“怎么,两位仙人竟然也认得他么?”
“何止是认得,此人正好是我们的怀疑对象!之前寻他不见,说是去见什么朋友,想来他别是心虚逃跑了!”齐文瑶道。
徐林听得仍旧是一脸震惊,见此,江月流开口将他们调查的经过又简述了一遍。
徐林听完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此人虽说商贾,却颇有善心,哪知道他竟然……”
“现在不是感叹这些的时候啊,徐大人,”齐文瑶正色道,“这李自诚很大,如今是要想个法子抓住他才好。”
“只是此人目前并不在边关,我们要去何处寻他?”江月流道。
徐林闻言略微思考,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开口道:“下官昨日审讯那些被捕之人时,其中一人说他多次以飞鸽传书同李自诚联系。看那飞鸽来回的时间,李自诚应该在回程路上了。”
“哦?算算日子他确实该回来了,他竟然没想着逃跑?也罢,徐大人,请多派人手把守进城道路,若逮住李自诚,请立刻通知我们。”齐文瑶道。
“仙人请放心,下官即刻去办!”
又过了几日,江月流等人正在城中巡视,有一官差模样的人冲至他们面前,上气不接下气:“李自诚回来了,请各位随我来!”
江月流等人也顾不得许多,随官差来到了入城的关卡处,然而情况比他们想象得还要混乱。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些百姓挡在李自诚的马车前,说什么也不肯让开。官兵手握武器逼近,他们就也握紧手中的木棍竹竿冲了上去。两拨人斗作一团,连累了周边的商铺纷纷收拾摊子避险去了。没走掉的倒了大霉,那些个百姓手中的武器远比不得刀剑锋利,被砍断之后他们就抄起一旁摊位的东西开始丢。
“李自诚呢?”
“就在马车中。”
“好一个缩头乌龟啊,想动他,还动他不得!”
齐文瑶话音刚落,只听有官兵喊到:“妨碍公务,你们是有几个脑袋能掉!不想死的都给我让开!”
然而那些百姓充耳不闻,反驳道:“你们这些吃公家粮的算什么东西?李先生是我们的恩人,你们想抓了他,做梦!”
那李自诚听到这话,也适时掀开车帘,他从马车上下来,大义凛然开口道:“各位不必动武,既然要我走一趟,我就走一趟。李某问心无愧,又何惧之有!”
“不必废话,给我即刻拿下!”领头的官兵见了是李自诚本人,下令将人带走。
那些百姓哪里肯让开,不等官兵向前,他们先往前冲。又是一场混战,不知哪里飞来一块石头,不偏不倚正中李自诚的额头,他被砸得头晕目眩,后退一步扶住车身勉强站稳。
江月流看得仔细,李自诚被砸的地方开始往外冒血。她双手快速结印完成,大喝一声“去”。那金色的术法迅速从伤口飞入李自诚体内,江月流闭上眼,她眼前果然看到了大片的红色。
“扩!”江月流又是一声大喝,她将食指与中指并拢,手腕向上一抬,蓬勃的妖力肆意而出。
“妖魔,你害我们好找啊!”
齐文瑶率先冲了上去,她取出长鞭一甩,直接卷走李自诚面上大半的肉。
“李先生,你怎么……”离李自诚最近的人话未说完,突然发现自己胸口处插着一只手,他的心脏被那只之手取走,随后他便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果然是你!”江月流也取出长刀,与其他同门一起将李自诚团团围住。
“救命啊,救救我!”其他人四散而逃,有个倒霉的跑得慢,被李自成捏住了脑袋。
“放了他!”有弟子对李自诚喊话。
李自诚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他的脸被齐文瑶的长鞭扯去半张,露出了原本的样貌。他长着黑色的皮肤,两边的眼眶里各有两颗白色的眼珠,此刻正在上下转动。被撕裂的脸皮淌着血,不规整的切口上时不时往下掉着小块的碎肉。他觉得碍事,张大嘴一口将手中的心脏吞下,又伸手扯了剩下的半张脸皮吞入腹中。
江月流他们终于看到了这妖魔完整的脸。
“八脚。”江月流看着那黑色的皮肤和四颗白色眼珠道。
“八脚?你们这些人起的名字真让我觉得恶心!”八脚那四颗眼珠转动的频率更快,同时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那人吓得涕泗横流,双腿不住地打颤。
“人,恶心。”
“住手!”
八脚手上一用力,轻而易举捏爆了那人的头。飞溅的血液停在空中,下一秒如利剑一般飞向冲过来的江月流等人。
“你们坏了我的好事,都该死!”
八脚将那具无头尸体的心脏也掏出吞吃入腹,随后他双腿极速膨胀,八根蛛腿撑破皮囊探出。他这样子颇为骇人,头部以上是狰狞的妖魔脸,上半身是正常的人形,下半身却是蛛腹和八根蛛腿。那些官兵被吓得不敢上前,握着刀剑两股战战。
“你们快走!”齐文瑶向那些官兵喊了一声。
“走?走得掉吗?”八脚咧开嘴发出桀桀地笑声,他那鼓鼓囊囊的蛛腹吐出许多颗被蛛丝包裹的椭圆形球体。
“不好!”江月流喊道。
只见那些椭圆形球体内部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刹那间破开蛛丝钻了出来。那是一颗颗人头,确切点说那是一颗颗长着蜘蛛腿的人头。人头脖子上的切口整齐,因着妖力养护,这些人头皮肉完好并没有什么异味,甚至在妖力加持下还能转动无光的眼珠,嘴角扬起扭曲诡异的笑容。这些有妖力附着的人头尖叫着在地上乱爬,见人就咬。被咬的部位迅速红肿变黑开始溃烂,而被咬之人不过片刻就倒地被融化成一摊血水。那血水散发着阵阵腐臭,碰上一滴皮肉就被腐蚀得见到森森白骨。
“你们去处理那些小的,这个大的我和江月流来!”
“是,师姐!”
“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子!”八脚冷冷瞥了江月流与齐文瑶一眼。
江月流与齐文瑶也不多跟他废话,紧握武器就向前冲。
齐文瑶的长鞭转眼间就来到八脚身侧,她想要将八脚的双臂捆住。然而那八脚收拢蛛腿跳跃至空中,口中吐出一张网,将齐文瑶和她的长鞭长鞭牢牢粘在地上。而江月流用移行术移动至八脚背后,挥刀直取八脚一侧的四条蛛腿。那蛛腿坚硬无比,饶是特殊材质打造的武器也不过就是在上面留下个浅浅的痕迹。
八脚冷冷一笑,抬手要去掐江月流道脖子,然而却被护体的灵力逼得无法前进。于是他转动身体,调动起全身妖力,抬起一侧蛛腿一划将江月流的灵力扯开个口子,巨大的冲击也将江月流击飞。
“没事吧?”齐文瑶挣脱了蛛网束缚,眼看江月流从空中跌落,急忙上前。
“我不要紧师姐,一定要斩杀他!”
“正有此意!”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默契背对背站好。那些长腿的人头还在四周到处乱爬,两人决定先清除这些碍事的东西。两人同时调动起灵力附着于武器上,甩手震出,灵力震荡之下那些长腿的人头被从中间切开,流出一滩黑血再也不能动弹。
“接下来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