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正午,青玄眼眶泛红,紧拥着毕真离去。步入前院,途经佛堂之际,耳边隐约传来玄冥禅师宣讲佛法的声音。
她不由自主地侧首回望,恰好与玄冥的目光交汇,两人瞬间静默对视。玄冥禅师略作停顿,随后泰然自若地将视线移向别处,继续他的讲说,而青玄则以一记愤懑的怒视回应,随即留下一道亮丽的身影,匆匆消失在转角。在场几位年长的僧侣,心神亦随之微动,直至玄冥轻咳一声,众僧方才收敛心神,回归正定。
“毕途,你且阐述,‘净心如水,方能映照万物,而心若蒙尘,则如来法身亦不可见’此中深意。”
玄冥向后方尚未回神的毕途发问。
毕途显然未能即刻领悟,直至身旁的师兄轻声提醒,他才恍然大悟,于众人中挺身答道:“弟子……弟子有罪,适才分心未听师叔教诲。”
话音中透着一丝慌张,似乎在逃避什么。众人心中暗忖,是否他的失神源于对小青的离去?玄冥眉头紧锁,面色微沉,挥手示意他坐下,并宣布授课结束。
课后,玄冥独自疾步而行,寻找青玄的身影。最终,在斋堂一隅发现了她,她正细心照料着毕真用餐,旁边毕途静默相伴,两人间洋溢着温馨的低语笑语。此景之下,玄冥面色更显阴沉,他默默取饭,坐于二人身旁。
“师叔……”毕真与毕途几乎同时唤道,却各有情绪。
青玄未予玄冥丝毫目光,只顾着引导孩子们享受午餐,玄冥只得尴尬地低头进食,餐桌上的气氛因而显得格外微妙而沉闷。
餐毕,青玄迅速抱起毕真,收拾餐具至洗涤处后径直离开。毕途见状,匆忙结束自己的餐食,紧随其后。
玄冥独自一人,面无表情地继续用餐,周身散发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寒意,使得周围人纷纷加速进食,而后悄然离去。未几,斋堂内唯余他一人静坐。
“小青姐姐!请稍候,小僧有事要说!”门外传来毕途急促的呼唤,小青停下脚步,转身望向那气喘吁吁追赶而来的身影。
ot毕途法师,有何要事唤我?ot 青玄立于原地,仰视着比她高出半个身形的毕途,心中暗自忖度,若非知晓其真实身份,仅凭外表与言行,怕是要误会这年轻僧侣是对某位少女轻薄无礼了。
ot听闻上古妖神正是小青姐姐你所打败的 ,小僧十分敬仰你。ot 毕途年约双十,较之法海年轻数载,与毕真同出一门,位列第六,而毕真则是幼弟,排行第八。
ot娘亲自然是最强的!ot
毕真闻言,急不可耐地插话,紧搂青玄脖颈,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引得青玄宠溺地笑骂:ot你这小鬼,就知道逗娘开心。ot
说罢,青玄轻搔毕真腋下,惹得他咯咯直笑,毕途在旁亦被感染,笑容满面。此景恰好落入正欲归房的玄冥眼中,三人间的和谐,恍若一家三口,温馨而融洽。
青玄仿佛心有灵犀,察觉到玄冥的存在,回首一望,确认无误后,便拉着毕途道:ot我们换个地方详谈,此处不便。ot
毕途心领神会,毕真也懂事地应承,由毕途抱起,随小青前行。玄冥默默跟随其后,心中五味杂陈。
至居所前,小青故意提高声调:ot哎呀,日头甚毒,不如移步舍下。ot
毕途闻言,面颊微红,羞涩地挠头,心中暗自嘀咕,这毕竟是头一遭进入女子闺房。
ot无需顾虑,随我来便是。ot 青玄不由分说,拉起毕途步入屋内,门扉轰然关闭,留下玄冥一人在外,面色阴沉,目光紧锁那扇紧闭的门扉,心中波澜起伏。
屋内,毕途因玄冥不在视线之内,胆气渐壮,大胆而又含蓄地开口询问:ot青姐姐,请允许我向您请教一个问题。ot
ot嗯,你说就好。ot青玄递上两杯香茗,自己亦浅酌一口,心中预设的不过是对妖神往事的询问。
然毕途却起身,立于她面前,目光深情而专注,“不知青姐姐可有良缘在侧?少年僧侣对青姑娘倾慕已久,情愫暗生……”
话音未落,“噗嗤——”青玄唇边茶水不慎喷出,溅湿了对方面容。
“哎呀,失礼了……”青玄急忙寻觅巾帕,欲以擦拭。
毕途却泰然自若,轻摇首,舌尖掠去唇边茶渍,眼神愈发深邃,周身散发的气势恍若妖魔,温柔却不容拒绝:“无碍,贫僧仅是欲与姑娘结善缘,望姑娘坦诚相告……若姑娘尚未许配人家,贫僧愿……”
“不行!娘亲要与师叔在一起,不能与师兄结为连理!”毕真忽地闯入,双臂横张,护在青玄身前。
“咳……毕真,休得胡言!”青玄被毕真之言惊得又是一阵呛咳。
毕途目光深邃,掠过青玄因羞涩而泛红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心中暗自思量:坊间传言非虚,她与师叔之间的关系确有微妙,难怪常年幽居院中,鲜少外出。然观她臂上守宫砂犹存,纯洁无瑕,此乃天赐良缘也。
“小僧知晓姑娘心系师叔,但贫僧愿为姑娘还俗,静待佳音。若姑娘有意嫁娶,贫僧必上门求亲。”毕途言辞恳切,情感炽热。
青玄闻言,心中惶恐,言辞闪烁:“我……我……”
“贫僧定当耐心等待,望姑娘三思。就此别过。”毕途微笑作揖,转身离去,临行前瞥向玄冥,眼中闪过一抹竞争欲,随后翩然离开。
玄青见毕途离去,心头稍安,暗自嘀咕:此僧行事突兀,莫非真是情根深种?亦或是心智未全?
“尔等适才交谈何事?”玄冥步入屋内,目光锐利,似有探寻。
青玄不悦,瞪视玄冥:“此事与你何干?”
“毕途行为异常,贫僧关心则乱,望姑娘能告知一二。”玄冥眉头紧锁,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哦,他说他要还俗娶我。”青玄简洁明了,话语中带着几分挑衅。
“此言非虚?”玄冥面色一凛,心中已明了几分毕途的异样缘由。
“骗你作甚?不信你大可去问他!他还说要一直等我,待我应允,即刻上门提亲!”青玄故意气玄冥,言语间满是对他的不满。
随着房门被不轻不重地哼声关闭,玄冥被隔绝于门外,他静立良久,终是默然转身离去。
时至亥时,灯火阑珊中,玄冥端坐于书案前,笔耕不辍,直至未闻其抬头,仅以淡然之音唤道:“既已至,何不入内一叙?”
毕途闻声推门,步伐直截了当,略过寒暄,径自禀告:“弟子有一事欲禀告师叔。”
玄冥笔尖未停,仅以浅浅的应允作答,此举却触动了毕途的心弦,他怒火中烧,紧握双拳,直言不讳:“弟子决心还俗。”
玄冥闻言,手指微颤,放下笔来,目光平和地询问:“此念已决?”
毕途坚定地回答:“已决,弟子倾心于青玄,欲还俗娶她为妻,望师叔成全。”
玄冥轻轻颔首,语气无波:“你若心意已决,贫僧自不会强留。明日可向师尊禀明,并至账房领取所需,而后便可离去。”
言罢,复又执笔,见毕途沉默,遂道:“若无他事,便请回吧。”
毕途冷笑,挑衅之意溢于言表:“我欲夺你所爱,师叔竟无动于衷?”
言下之意,更疑其有所不便,然玄冥依旧不为所动,继续书写,仿佛未闻其言。毕途自觉无趣,甩袖而去。
待毕途身影远去,玄冥终是长叹一声,心中思绪万千。昔日师兄慧眼识才,荐自己为住持,然毕途因此心怀芥蒂,若他能潜心修行,住持之位何尝不可期?而今,他见青玄风采,未必真情所至,却以还俗为由,或许仅为争一口气。也罢,随他去吧。想及此,玄冥整理好为青玄连夜撰写的心法,方就寝歇息。
次日清晨,众僧为毕途送行,玄冥远远注视,随后转身步入后院,寻青玄而去。毕途望着玄冥离去的背影,紧握行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之笑。
至青玄处,玄冥轻声唤醒沉睡中的她:“小妖怪,醒来。”
青玄揉着惺忪睡眼,打着哈欠迎接:“哦,早安,圣僧。”
“今日是修炼之日,这是特地为你准备的心法。”玄冥递上一叠纸页,青玄接过,粗略浏览后,眉头轻蹙:“这些字,我有些不识……”
玄冥正欲细解,却见毕真缠绕青玄小腿,为免其打扰,玄冥暗自思忖,决定先行处理此事。在将毕真交付予明决照管之后,玄冥返归原地,引领青玄至石凳旁,耐心地教授识字之法。
待她稍有进益,玄冥转而逐字逐句地为其阐释武学心法之妙。此刻,青玄倚在石桌之上,单手轻托脸颊,笑意盈盈地凝视着玄冥,全然一副倾慕之态,与昨日因故嗔怒凝视玄冥的模样大相径庭。
“施主何故如此注视贫僧?”玄冥抬首迎上她的目光,眉宇间不禁微蹙。
“只因圣僧的风姿卓绝,赏心悦目。”
玄青仍目不转睛,全然不顾女子应有的矜持,甚至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继续言道,“圣僧实乃小青生平所见最为俊逸之士,如此美男,自然让人目不暇接。”
玄冥正欲开口规劝,却被她以一句“此句不解,望法师详解”轻巧打断。无奈之下,玄冥只得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再次细解那句话的深意。
然而,在讲授的过程中,他又察觉小青心神不定,她捂腹撅嘴,显然已心不在焉。
“又有何困扰?”玄冥询问道。
“我腹中饥饿难耐。”青玄直言不讳。
玄冥抬眼望向天际,意识到时已近午,确该用膳之时。
于是,他挥了挥手,示意道:“今日便到此为止,待用过午膳后再继续。”
言罢,青玄便如脱兔般离去,连头也不曾回顾,显然对学习之事并不热衷。整个上午,玄冥虽竭力讲解心法,但她却如过耳春风,未曾真正入心,那些深奥难解的词汇,对她而言不过是耳边风罢了。
餐后,她寻得一隅藏身,而玄冥则在院中苦等,汗水浸湿了衣衫,直至夕阳西下,才见她缓缓行来。
“我饱食之后困意袭来,便寻地小憩,一时将你忘却了。”青玄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编织着谎言,对此玄冥亦是无可奈何。眼见夜色已深,烛光摇曳,字迹模糊,只得将教学之事延至次日。
“圣僧切勿动怒,瞧您已疲惫不堪,我已为您备好热水,请您沐浴休憩。”青玄笑靥如花,殷勤备至。
玄冥望向她,轻声道谢,随后步入耳房。一入室内,便见木桶热气腾腾,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深知这小妮子虽顽皮,却也细心体贴。
褪去衣衫,玄冥沉入温热的水中,水温恰到好处,令人浑身舒畅,闭目养神间,连日来因熬夜撰写心法与白日讲经所累积的疲惫似乎也消散了几分。
正当此时,青玄突然推门而入,打断了这份宁静…
只见青玄疾步闯入房间,双手紧握一件僧袍,如同护宝一般,眼神熠熠生辉。她轻声喊道:“圣僧~这是干净的衣物,你刚刚换下的衣服我就拿过去洗涤了。晚膳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记得趁热享用哦!”说完,青玄就抱着玄冥的脏衣服悄悄地离开,并轻轻合上门扉,生怕打扰到玄冥片刻宁静。
玄冥不禁心头一颤,心中暗想:难道小青真的开始收敛了吗?昨天的训斥似乎对她有所触动,只要她能正视自身的小计谋,一切都还有转机。
沐浴后的玄冥穿戴整齐,整理了一下,走出房门回到居所。用过了丰盛的晚餐,玄冥便安然入睡。
而此时,另一番景象悄然上演——
青玄迅速进入房内,怀抱玄冥的脏衣物,仿佛一只贪婪的野兽拥抱着心爱之物。她双眼闪烁着痴迷的光芒,嘴角勾勒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想起玄冥昨晚的严厉态度,她给对方取了个昵称“臭和尚”,并因此对这位不善情感表达、不知感恩的和尚感到既不满又喜欢。此刻,青玄意识到自己的私欲正在逐渐升温,内心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想到今夜无人相伴,只身一人,她脱掉衣物,拥抱僧袍,口中低语着:“圣僧啊~”
虽然僧袍不能完全替代玄冥的真实存在,但这并未阻止她追求内心的满足。
沉浸在幻想中的青玄,通过想象中的玄冥与自己亲密无间,最终在精神层面上达到了一种极致的满足。
但当幻想结束时,她发现现实中的衣物并不能带给她真正的慰藉。于是,她一边继续想象着玄冥的身影,一边寻求着来自身体的回应。
玄冥在睡梦中,忽然被一种奇特的声音唤醒。仔细聆听,声音似乎来自于隔壁的小青?
如此深夜,为何会有这般声音传出?
伴着床铺的轻微晃动声,这一切让玄冥疑惑重重。难道有野男人正陪伴着小青度过这一夜?一想到这,玄冥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随后猛的推开了门。
“啊!!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做什么!”只见青玄惊慌失措地跳了起来,大声尖叫着,急忙用被子遮掩自己,面色绯红,满目惶恐地望着玄冥。
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玄冥一眼便看到了床上的她,以及怀中抱着的僧袍。他上前一步,将僧袍从青玄手中抽离。
青玄立刻紧紧抱住僧袍,生怕它就此失去。然而,面对玄冥的力量,她显得无力抵抗。当僧袍被扯出的那一刻,青玄不禁发出几声娇弱的呼唤。
“啊……别……嗯”
羞愧与恐惧交织在一起,小青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颊,不愿看清楚玄冥的表情。这一刻,她担心的是玄冥会像往常那样,毫不留情地驱逐她。
果然,玄冥的目光变得阴沉,似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决定将会无情而坚决。
当玄冥看到手中的僧袍时,表情更加凝重。这件原本属于自己的衣物已经被青玄弄得一团糟,眉头微蹙,玄冥的心底涌起一丝烦躁。
“哇呜……圣僧,我错了!我不该再做这样的事,请您不要赶我走!”青玄因内心惶恐而潸然泪下,她的思绪早已飘向了玄冥大师那铁青的面庞,想象着他即将下达的驱逐令,那份冷酷无情,令人心寒至极。
不要啊!她还没有品尝到玄冥的身体,不要将她赶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