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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桃花马上请长缨

    两军清点伤亡,白杆军三千八百人仅存不到三百人 ,且人人带伤,马祥麟右眼中箭成了独眼将军,酉阳军战死一千七百人,余者大多带伤,两军主将皆阵亡!

    来不及悲伤,甘蛰建议向浙军靠拢,互为依托,共同防御,秦良玉和白再香同意。

    号角响起,整顿后的金军泅马渡河向南岸明军发起攻击。

    浙军利用车阵和临时修筑的简单防御工事以火器打击金军,土司军则在不远处列阵以抗,阵后有甘蛰的女子炮营协同防御。

    一时间,两军陷入艰苦的鏖战之中……

    正在两军激战正酣时 ,明军的后援步骑三万辽东兵,在李秉诚带领下赶到了离浑河只有十几里的白塔铺,但他们既不去增援友军也不向金军侧后迂回,而是选择驻足观望。

    努尔哈赤通过斥候得到消息吓出一身冷汗,忙令皇太极带领数千骑兵前去阻拦。

    李秉诚的两万骑兵和皇太极的数千骑兵刚一接触转身就逃,留下一万步兵任由对方宰割,明军步兵亦在逃跑中被金军追杀折损近半!

    得知三万明军逃跑后,努尔哈赤下令全军出动以旗为单位,轮番向浙军和土司军发动进攻。

    战斗到此时,浙军主将陈策也明白自己一直等待的援军不会来了,于是派出敢死之士向辽东经略袁应泰求救。

    袁应泰以:“奴兵强,绝不可救,不必又添陷一支人马。”为由而拒绝。

    浑河血战从白天打到晚上,金军在努尔哈赤的严令下不计成本,疯狂地向浙军和土司军轮番进攻,他们顶着攻城楯车过河,同时汉奸李永芳令原明军炮手将守城炮运到北岸再次对两军进行炮击。

    此时,浙军火枪早已没了弹药,纷纷列鸳鸯阵与金军进行白刃战,此阵乃戚继光所创,浙军由军中副将戚继光的侄子戚金带三百戚军老兵所练而成。(戚军三千精锐被辽东总兵王保以发薪为由骗到演武场围杀)

    酉阳军这边女子炮营弹药同样告罄,甘蛰建议趁夜退回辽阳城以待再战,但步兵面对骑兵的追杀无异送死,必须留人狙击追兵,冉跃龙嫡子冉天胤对白再香道:“二娘,你带女营和重伤兵撤离,我带两锥人断后!”

    白再香急道:“你二叔已经战死,你若出事我如何向你父亲交待!”

    甘蛰暗自对白再英,白再筠示意,姐妹两连拖带拽将大姐带离战场,秦良玉本想留下继续作战,甘蛰道:“平白折在这里有何意义,不若回去募兵整军以报兄仇!”秦良玉这才随酉阳军撤离。

    浙军因为戚家军被自己人枉杀,友军又见死不救,心中早存死志,于是死战不退!七旬主将陈策在杀了十几个敌人后阵亡!总兵董仲揆本想趁乱撤离,却被戚金一把拉住大喝:“大丈夫报国就在今日!”于是携所有幸存浙军杀金军杀去,齐声高唱戚继光所写的《凯哥》: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干犯军法兮,不得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

    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

    浑河一战,三千七百八十五名浙军无一生还,戚家军绝矣!

    金军在浑河之战也折损近万,战后,努尔哈赤也不由惊叹“次乃金军勇士所遇第一血战!”

    担任狙击任务的冉天胤及七百酉阳兵战死,撤回辽阳城的兵士不到五百,白再香闻信大哭!

    刚入城没多久,刚全歼浙军的金军携胜势围攻辽阳,城内汉奸四处放火,打开城门,辽阳沦陷,酉阳军和白杆军匆匆转移,却又来不及转移的伤兵被金军屠杀殆尽!

    此时,酉阳军只有不到两锥的土兵和五百女兵,白杆军包括女兵在内不到三百人,甘蛰建议回乡募兵再作打算,于是两支残军结伴返乡。

    归途中,朝廷八百里加急传来旨意:原四川永宁彝族土司奢崇明自请调马步兵两万援辽,获准后领兵至重庆,忽然反叛!擒杀巡抚,道,府,总兵官员二十余人 ,占据重庆,又分兵攻占合江,纳溪,破泸州,陷遵义,进围成都,建国号“大梁”,旨意令白杆军和酉阳军速回乡整军平叛。

    秦良玉和白再香听说重庆被占,危及家乡,不敢怠慢,加速返乡募兵整军。

    天启二年,秦良玉沿嘉陵江而上驰援成都,击溃围城叛军再回师夺取二郎关,佛图关,扼住进出重庆要道,酉阳军攻破南坪关 与秦良玉,官军三面合围重庆,斩杀叛军主将樊龙,张彤,收复重庆。

    随后,秦良玉向西收复失地,甘蛰的女子炮营在重庆得到火药补充,随白再香向南,第二年,酉阳军收复遵义,活捉奢崇明的妻子安氏和妹妹奢彦辉,建功而回。

    因援辽平奢之功,冉跃龙升酉阳宣慰使(土司最高等级),白再香封一品诰命夫人,汉土官中军都督,白再英封诰命二品安人,白再筠封三品诰命宜人,白再香亲子冉天育授游击将军。

    秦良玉因功加二品官员服,封诰命夫人,充都督同知总兵,儿子马祥麟升石柱宣慰使,弟秦民屏为副总兵,侄儿秦翼明,秦拱明为参将,儿媳张凤仪授游击将军。

    天启四年,秦民屏战死。

    同年,冉跃龙病故,军政大权尽落白再香之手,但她却力排众议依祖制扶持冉跃龙嫡子接任酉阳宣抚使之职,并没有让自己亲子接职。

    崇祯三年,皇太极率十万金军绕道长城喜峰口入侵,连克四城,直逼北京,明廷震动,崇祯召令天下勤王。

    秦良玉散尽家财以作军饷 ,即刻领兵星夜兼程赴难。

    重病卧榻的白再香问计于甘蛰。

    甘蛰答曰“酉阳民穷兵少,官军不可靠,随时可能被出卖,且受制于人,勿做炮灰,今天下乱贼四起,还是积蓄力量保一方平安为善。”

    这一世,汉奸太多,贪生怕死的文臣武将太多,甘蛰自认无力改变这一切,他唯一想改变的是在此世杀一个人,挽救巴蜀儿女的命运,为后世多留一些热血的种子,哪怕因此产生“福蝶效应”自己不能回到后世也在所不惜!

    接召进京勤王的各路大军共二十余万,却畏惧金军勇武,无人敢出战,只有秦良玉无所畏惧,带数千白杆军首先出击,浑河血战让金人对其心生恐惧,加上后来明军中孙承宗老将军带本部人马配合出战,最终迫使皇太极退兵,明军收复被占四城。

    北京之围解后,崇祯十分感慨,专门在皇宫接见秦良玉,诰封一品夫人,赏莽凤袍,加封太子少保,挂镇东将军印,赏赐彩币羊酒,并亲自赋诗四首以表其功

    其一

    “学就西川八阵图,鸳鸯袖里握兵符。

    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

    其二

    “蜀锦征袍自裁成,桃花马上请长缨。

    世间多少奇男子,谁肯沙场万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