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不是我呀!”
“你是了解我的”
李愔刚一进来,甚至李承乾都还没有质问他一句,如此本能的辩驳,便是让此刻殿内的李佑等人,表情纷纷怪异起来。
目光幽幽的在此刻那一脸愤怒的金胜曼,以及李愔身上来回扫视起来。
“呵呵呵没想到老六竟然中意这种类型的,不过,你看上了就说嘛,竟然还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李佑丝毫不担心事情闹大,揣手站在一旁,便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火上浇油。
李愔瞪大眼睛:“什么玩意儿?本王怎么就中意她了?!”
他看到那愤怒的瞪着他的金胜曼,忽而冷哼一声。
一扭脖子:“本王甚至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哈哈哈哈!老六你还想挣扎,你刚才一进来就要辩解,早就已经暴露了!”李佑大笑。
金胜曼亦是被李愔这种无耻,简直和提起裤子不认人一般不要脸的行为,气得银牙发颤。
“那日明明是你做局,让我在那金宝赌坊输光了一切,还倒欠了赌坊那么一大笔钱,那些人都是你找来的托!你”
李愔冷笑,双手一摊。
“笑话!本王缘何坑你?还给你做局?金胜曼,真以为自己在新罗是个公主来了我大唐还是公主吗?”
“就你们那点散碎银两,便是摆在本王的面前,本王都不屑多看一眼!”
金胜曼顿时俏脸被气得愈发苍白。
愤怒的踉跄起身,指着此刻的李愔便是愤怒质问。
“敢做不敢认吗?你,你那日假扮自称是什么柳公子,还说输了八万贯,你”
众人都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就连以往在第一官学上学的时候,对于周边那些小女生们谈论的八卦,丝毫提不起兴趣的李治,此刻竟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头一次感受到了八卦的快乐
李愔不为所动,哪怕此刻金胜曼的手都已经指着他的鼻子骂了。
依旧气定神闲的矢口否认。
“笑话!”
“本王是何人?大唐六皇子!本王的父亲是大唐皇帝,是打下大唐半壁江山的天策上将!本王的外祖父还是前朝皇帝,两朝血脉!皇室族裔!”
“岂是你这小小新罗公主能够凭空污蔑的?”
“说本王假借他人之名?更是贻笑大方,滑天下之大稽!”
李愔一副受了多大委屈模样的夸张表情,瞪着眼睛,那叫一个正义凛然。
“本王自小有母妃和母后教导,如今来了太原府更是有我太子皇兄提点,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究竟是多大的罪过,竟然还需要本王隐姓埋名,还需要本王假借他人之名?”
“来,今日本王就容你说清楚!究竟是多大的罪过,来吓死本王!”
李愔一仰头,经过长期磨炼和药浴的身体,竟是比此刻的金胜曼,还要高出一个巴掌。
此刻狂傲仰头的模样,却是真真正正的告诉了眼前金胜曼。
什么叫做,用鼻孔看人。
“啪啪啪”李佑自愧不如的鼓掌摇头。
口中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老六啊老六,端是生了一副好嘴啊,巧舌如簧”
李恽嘴角抽搐,他是个老实性子,必定是做不出来这等人家苦主都找上门,还能反咬一口的事情。
最关键的是李愔此刻竟依旧能够毫不躲闪的直视着此刻的金胜曼。
李治看着此刻的李愔。
脑海中却是莫名的想到了最近班里那些小女生们,讲述的那些戏文之中的内容。
忍不住开口。
“六皇兄你现在的模样,好像是那负心汉”
李愔眼睛一瞪:“再叫,休怪我将你偷偷埋起来的12个糖果箱子挖出来!”
李治:“???!!!”
李治嘴巴大大的张开,一脸惊愕惊悚的模样。
李贞笑喷。
“哈哈哈!六皇兄人家都找上门了,还有你这也太狠了,直接将人家整个使团的财货都给坑了。”
李愔又是一瞪眼。
“老八你这话本王就听不懂了,本王姓李名愔,什么时候姓了柳了?那个姓柳的坑骗了她,缘何要将罪过加在本王的头上?”
“对了!”李愔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
一脸真诚的看向了此刻,娇躯都在紧绷颤抖的金胜曼。
“你既然被如此坑骗为何不报官呢?”
金胜曼:“???”
“你你无耻!”
李愔转头,一脸无辜的眨巴着眼睛,看向了已经不知道何时,重新坐回了位置的皇兄李承乾。
“皇兄,喏,你也瞧见了,臣弟我是被冤枉的啊,她甚至拿不出来证据!”
“扑通!”
金胜曼又一次跪在了李承乾的面前。
只不过,这一次脸上的悲戚,却是愈发的浓郁,身躯颤抖,泪如雨下。
“太子殿下,真的是梁王他坑骗了我啊!”
“那赌坊的人,都是他串通好的所有大唐百姓都说明英明,明辨是非,恳请您给我新罗一个公道”
说罢,便是砰砰砰的对着地上磕起头来。
“咳咳行了,不过是些许钱财罢了,孤命人去给那赌坊传个话,你那些赌债,就一笔勾销了。”李承乾眼眸淡淡的瞥了一眼。
尽管对方姿色不俗,尽管对方此刻哭得梨花带雨。
但很遗憾。
这些眼泪便是化作了金子,化作了珍珠宝玉。
都比不上大唐在新罗国有一片租界,或者军事港口,来得实在。
他摆了摆手。
便是准备直接让王德将对方请出去。
然而。
听到他竟然如此绝情,如此不讲理,金胜曼再次抬起头,额头之上还隐隐带着红印的她,眼眸中已然满是绝望。
忽而一咬牙,愤恨的瞪了一眼那将她坑骗至此的梁王李愔。
“大唐不愿出兵!又如此欺辱我,新罗已然无任何转圜余地,既是如此本公主死在哪里都是一样!”
言罢,忽而猛地起身,朝着李愔的方向便是冲去。
李愔瞪大眼睛:“卧槽!”
刚要本能躲闪,却是忽然注意到对方冲来的角度不对,余光一扫。
赫然看到了身后那一根殿内圆柱。
王德等寿功殿内太监和侍卫们,纷纷怒斥:“大胆!”
“刺啦!”
“砰!”
鲜血从金胜曼的额头之上冒出。
李愔手中还拉着一截对方被撕扯下来的麻布衣袖,看到这一幕,不由瞳孔一缩。
王德等人已然是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刀子。
将李愔等一众皇子,纷纷拦在了身后。
李承乾蹙眉。
“看看死没死,没死就传太医!”
李愔上前急忙在对方的脖颈动脉位置摸了一下:“没死,还没死!速去传太医!”
李承乾见此,不由冷哼一声。
“新罗的公主,竟是这等蠢货,把那柱子给孤擦洗干净!休要污了孤的眼睛!”
“抬走抬走!”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金胜曼竟然如此刚硬。
刚才若非是梁王李愔及时拉扯了对方一下,这一下,脑浆子都能给她散出来
原本的一场热闹,草草收场。
阳成宫,李愔的宫殿之中。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晨,就在李愔一边看着今日最新的《大唐新报》,一边吃着早餐的时候。
经过了太医包扎和诊治的金胜曼,终于是幽幽转醒。
听到那杯盘瓷器碰撞的声音。
艰难抬头。
便是看到了那道让她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的身影。
她无声的艰难爬起身子,注意到此刻在她枕旁还摆着两样东西。
一个小小的瓷瓶,上面贴着“奈何桥”的字样。
还有,则是一份已经草拟好的,只缺一个印章模样的契约。
在那契约之上,赫然便是有着“新罗国——大唐军事外包合作协定”的字样。
“醒了?醒了就把那份协定签了吧,再盖上你们新罗的大印。”李愔的声音,幽幽传来。
金胜曼抬头,却见对方依旧背对着自己。
在那边惬意的吃着早餐。
她张了张嘴,有些艰涩的嗓子想要说话,却是有些难以发声。
口中还带着一股子中药的苦味。
然而。
李愔却像是一早知道她会问什么一般。
“本王不是救你,只是准备和你谈一笔买卖看看那份协定,若是同意,就过来用膳,若是不同意那奈何桥是大同国立医学院研究出来的新药。”
“微甜,无痛,吃下之后就会安然入睡,而后再半个时辰之后,无声无息间去阴曹报到。”
“你那笔钱,本王会让人给你在周边寻一处风水好点的地方,将你安葬。”
而后,李愔的声音又是微微一顿。
“当然,你既然连撞柱自杀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本王也愿意尊重你这刚烈的爱好。”
“枕边还有一把匕首,还有若是你觉得本王这殿内的柱子合适,你也可以开始你的冲锋”
金胜曼又是被气得不轻,这大唐所有的皇子,都是这般不要面皮的蛮横性子吗?
伤口处的疼痛,让她不由微微吸了一口凉气。
而后,再次低头认真看起了那份协定之后,却是瞬间被上面的内容,气得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你们不是说只要海边建那什么釜山港口吗?为何如今,竟要我新罗交出全国的军队?还让王室永远交出兵权,你们这和侵略有什么区别,你”
李愔声音很冷。
“那你也可以选择不签!”
“釜山?昨日你若识时务的话,孤且说不定还能是这般定下来,如今你还是头一个在本王皇兄的寿功殿撞柱的人!”
“交出所有的兵权,就是本王给你们新罗争取来的,最优价码!”
“如若不同意,你就可以自裁了!”
“而那新罗也会在被高句丽和百济灭国之后,忽然间于我大唐冒出来一个金氏后裔,请求我大唐帮助复国。”
“而后又会在我大唐拿下半岛之后,双手奉上并入国书,成为我大唐一道!”
“届时渊太祚和百济王乃是扰乱天下承平之恶徒贼首,而你和你那刚继位不久的堂姐德善女王,也将会是被所有人遗忘和不齿的亡国之君”
“天下唯我大唐,长治久安,国运昌盛!”
金胜曼一只手,不知何时握在了那柄匕首之上。
而背对着她的李愔,也是目光冰冷的用余光看着此刻一侧的一面铜镜。
一只手,悄然握在了腰间的一柄短柄燧发枪之上。
一枚已经被压实的弹丸,赫然正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