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省秦岭山脉中段,号称“洞天之冠”、“天下第一福地”的终南山深处,一个不太显眼的破旧道观静静地立在山腰树林里,就连众多的终南隐士都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道观。
“李老,明渊处长正在办公室等你。”一道身影突然现身在道观空寂的院内,向着刚刚跨入观门的李明慧老道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知道了。”老道立身回了个礼。
“目前查明的情况就是这样的。”地下深处的基地里,老道向面前宽大办公桌后鹤发童颜,略带丝丝威严的老者说道。“不过,明渊师兄,我还有个事情觉得需要汇报一下。”
“师弟请讲。”
“这次到罗浮探查,期间偶遇一武学天才……”老道巴拉巴拉地讲述起了与巫侯的交往,重点强调了两支下下签。“我回来还专门查了那副签,没有任何问题,但总不会是他说的撞邪吧。”
“连着抽了两支下下签,这恐怕不是所谓的撞邪那么简单了,你说的这人倒是很值得关注一下。”听完老道的讲述,明渊闭目沉思了一会,睁眼道:“你先到武当去查一下那天的情况,我这边安排人查一下他的来历,听你说的他应该是中部那个大型汽车厂研发院出来的吧?那边……”
“你瞧这把,正宗优质弹簧钢打造,上面的花纹都是几十次折叠锻打自然形成的,不是外面那种后期靠表面烧覆形成的。”一家看着规模很大的武术器械专营店里,店员拿着一把笔直修长的苗刀努力地向巫侯推销着。
在之前的答谢晚餐上,巫侯和老道便跟强海洋表达了离去的想法,第二天一早就各自离开了那座城市。通过之前在网上的查询,巫侯目的明确地一路北上直奔沧市,那里被认为是苗刀的正宗产地,更是以传统武术之乡闻名全国。
“铮……”巫侯从店员手中接过刀,伸手在刀身上屈指一弹,发出一声余韵悠长的清脆悦耳的声音,接着伸出拇指在前中后段的刀刃口处各刮了一下,然后左手握持着刀把,右手用拇指、食指、中指三个指头捏住刀尖,在店员惊诧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将刀身轻松地弯了一个弧线,保持两秒,松开了右手,左手持刀将刃口朝上、刀尖朝前置于面前看了看,刀身回弹后依旧笔直。满意地点点头:“还不错,就这把了。还有个事,店里能不能把外观改装一下?另外,随刀有没有工艺品收藏证书?”在得到确实的答复后,便爽快地完成支付,并约定二日后来取。
“哎,叔叔你打的是形意拳吗?你这招式不对,形意拳不是这样的。”一道清脆的童声从边上传来,打断了巫侯的演练。巫侯己开始养成每天清晨起来在入住酒店附近找个公园人少之处练习的习惯。
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八、九岁的男童穿着一套红镶边的黑色练功服,扛着把硬塑料练习用苗刀站在五、六米开外看着他,五、六十米远处一位身穿白衣白裤的白发老者正快步向这边走来。
“呵呵,小朋友眼力真棒!一下就看出来叔叔练的不对了。”巫侯笑了笑,朝那男童比了个大拇指。
“爷爷说形意拳注重内意和外形的统一,动作简洁,练的时候要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男童一脸认真地指出问题的所在。
“你爷爷说的真好,小朋友学的也很好。那叔叔重新练一遍你再看看可不可以,好不好?”巫侯对于那些认真做事的人一直都抱有很大的好感。
也不管男童的反应,巫侯说完就重新站定,拉开架势将从网上学来的形意拳一招一式地认认真真演练起来。这时,那白发老者也来到男童身后两步处静静地站着,和男童一起看着巫侯的演练。
一套打完,巫侯朝男童笑问道:“高手小朋友,叔叔这次打的怎么样?”
“嗯,这还像……”老者上前两步,伸手在男童的小脑袋瓜子上轻拍了两下,打断了正在一本正经点评的男童。
“啊呀~爷爷来了,又打我头,都被你打笨了。”男童一只手护着头转身看到了老者,嘟着嘴开始批评老者不爱护祖国花骨朵的行为。
伸手在男童的头上揉了揉,老者一脸欠意地朝着巫侯抬起双手抱了个拳,道:“怪我打小太宠着孙子了,养成了无法无天的习惯,今儿个一不留神就跑来乱说话,打扰了小兄弟练功,真是对不起。”
“哎,没关系,没关系的。”巫侯连忙双手抱拳。“我其实很喜欢令孙这种天真率直的性子,老人家教导得好啊。”
“小兄弟太客气了。”低头拍了下小孙子的屁股,肃声道:“还不快跟叔叔道歉?”
男童倒也不含糊,将肩上扛着的练习刀交给爷爷拿着,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弯腰抱拳大声道:“叔叔,对不起,小虎子不该瞎评论,我错了。请叔叔原谅我。”
巫侯急忙上前扶起男童。“小虎子没说错,先前是叔叔瞎练的,的确不完全是形意拳。后来打的你还没评论呢?等你评论完了叔叔就原谅你了。”
看看爷爷,又看看巫侯,小虎子迟疑道:“真的?”
“真的。”巫侯点头。
“那我说了你就原谅我了?”
“说了,叔叔肯定会原谅小虎子的。”
“那我真的说了?”
“说。”
“叔叔后来打的……”
老者姓徐,徐信义,常年修习家传形意拳和快刀,凭一手精湛苗刀制作技艺成为国家非遗传承人。小虎子大名叫徐奉文,父母长年在外工作,自小就跟在老者身边习武。
巫侯和老者没有进行太多的交流,很快就在相互交换联系方式后分开。“太急了些,不知道那刀能不能退,只能以后有机会再专程请徐老打制一把了。”巫侯叹息着相识太晚。
刀拿到了,巫侯很满意:店家按照巫侯的想法去掉了护手刀格,将刀鞘换成木制,从刀鞘吞口起到刀鞘中间都细细地缠上与手柄上一致的尼龙绳,加上刀鞘末端装的橡胶垫,整把苗刀看上去就像是一根缠了半截吸汗防滑绳的木杖,杵在地上怎么也不容易跟一把刀联系起来。
“工艺品收藏证书只是个保险,整天带着这家伙不能太高调了。”巫侯表示他一贯很低调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