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哥五颜六色的头发实在很难不让人注意。
曹小江瞥了一眼，有些想笑。
然后他忍住笑意，冷着脸，略带愤怒眼神转身看着排队队伍，扬声道：“大家不要再买了，这摊位鸡肉不新鲜，都坏了。”
“不可能，林老板不是这样的人。”
“就是，我吃过几次了，新鲜又好吃。”
“没错……”
人群中几乎都是支持林宴的声音，绝妙的口味让他赢得大家的信任。
可是马上就有异样的声音响起。
一石激起千层浪。
“你们急什么呀？人家既然敢说那就一定是吃出问题了。”
“小哥，你说说鸡肉哪里有问题。”
“对啊！”
曹小江不慌不忙，抽出一双筷子，一脸嫌弃从餐盒中夹出一块鸡肉。
然后他举起筷子在众人面前慢慢来回展示，像极一个炫耀战利品的士兵。
曹小江举着他千辛万苦得到的鸡块，“大家看这鸡肉干枯无色、灰绿腐败、还冒着绿水，分明是一只僵尸鸡，不知道冷库堆了多久，又在化冻时腐烂。
这种质量怎么能拿出来卖了？我年轻无所谓，可这样的鸡肉要是让咱们家孩子老人吃了要出多大问题？”
很快，刚刚还支持林宴的声音黯淡下去。
更多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看见没，好恶心啊。”
“这肉怎么泛着绿光啊！”
“快，快看看你买的辣子鸡有没有问题，小心生病。”
“小宝，你没吃鸡肉吧？让妈妈看看……”
林宴不得不佩服这个找茬的年轻人，无论方法还是态度都比之前几人好多了。
有理有据，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先找出鸡肉特征印证质量有问题，然后拉低自己的位置，关心大家的身体，煽动情绪。
这种话术很难让围观人群不感同身受。
曹小江听到质疑声，走到人群前中心位置，“正义凛然”质问道：“林老板，你怎么能用坏鸡病鸡来充当好东西制作售卖了？”
蔡哥再次打断林宴出声，站到他身前。
“哦，如果……”
“放屁，林宴的鸡都是我提供的，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质量问题。”
“你是？”曹小江警惕看着这个半路杀出，一头彩发的中年男人。
“小子，你听好了，我叫蔡喆，是附近菜市场鸡摊老板，林老板的鸡都是从我那里进货的，绝不可能有任何质量问题。”
林宴第一次听到蔡哥大名，看到他替自己出头有些感动。
“蔡喆？没听说过，看你一头非主流头发，不会是什么好人。再说你和这老板有利益往来当然替他说话啦。”
蔡哥勃然大怒，一副拼命姿态就要冲上前去，幸好郑生拉住他的手臂，才制止他。
“老蔡，别冲动，好好说。”
“老郑，你听到没，这小子不仅侮辱我的职业，还侮辱我的发色，我一定饶不了他。”
合着头发比鸡更重要是吧？
林宴哑然失笑。
曹小江依旧一副自信模样，“你打吧？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说你们鸡肉质量有问题。
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这种奸商损害大家身体的！”
“好！今天一定要让这老板给出理由，黑心商家必须付出代价。”
“对，没错，我要举报他。”
蔡喆抓了抓头发，看着曹小江手中鸡块说道：“瞎了你的眼，看清楚了！这鸡肉肌理粗糙、肉质发散，分明就是超过一年以上的老鸡，而且是冷冻货。”
他又夹起林宴摊车上一块鸡肉说道：“我提供给林老板的鸡都是五个月左右的嫩鸡，鸡肉纤细，而且是活杀不冻的，这根本就不是我提供的。”
听到他的分析解释，围观人群上前几步详细对比起曹小江和蔡喆手中的两个鸡块。
“对，没错，两个鸡块纹理差别很大，根本不是同一品种。”
“这非主流大叔说的对。”
“哼。”蔡喆难受说道：“我以我的名声为保证，这绝对不会是我提供给林老板的鸡。”
“我相信他，他是菜市场的鸡王老蔡，纵横鸡界几十年，对鸡比对老婆还熟悉。”
“对，难道真是我们冤枉林老板了？”
“我早就说林老板手艺这么好，一定不会用劣质材料的。”
曹小江耳听得风口在逐渐变化，推开蔡喆手中的鸡块，指着林宴说道：“这也只能说明我手中的鸡块不是你的鸡，但是他也可能用其他冻货好坏掺杂来欺骗大家。对不对？”
“我以前也在厨房干过，很多胆小怕事又贪财的人都是这么干的，屡见不鲜，他一定也是这样。”
“你胡说，你……”蔡喆一时语塞。
“哦，你说我把好的鸡肉和坏的鸡肉混合在一起售卖是吗？”林宴终于开口问道。
“对，没错，不然你如何解释我手中的鸡块？”
“那要不要我把所有的鸡块都挑出来让你找一找？只要你能找到还有一块坏鸡肉，我当场十倍赔偿你的损失。”
曹小江心中明了如果继续顺着林宴的话头下去，自己将失去围观人的支持。
他话锋一转，不再纠结剩余辣子鸡中还有没有坏鸡肉，说道：“林老板，你这么自信一定是早就把坏鸡肉提前卖完了吧？
我这一定是最后一份，你才这么笃定。反正我这鸡肉就是从你这里买来的。”
林宴看着黔驴技穷依旧嘴硬的曹小江用勺子挖起几块鸡块说道：“大家可以看看，我的干炒辣子鸡鸡块全部是两厘米的方块，绝对不会出现此人手中超过三厘米的大小。
如果有任何人不相信可以上前比较我锅里和你们手中餐盒里的鸡块，绝对都是两厘米。”
“没错，他手中的鸡块确实大上很多，和我刚刚买的不一样。”
“对呀，你们看林老板的鸡块大小几乎一模一样。”
有人开始仔细对比起来。
如果说蔡喆对鸡肉年龄的判断不足以完全证明什么，那么林宴对鸡块大小的判断则彻底让曹小江无话可说。
蔡喆“邪魅一笑”，“小子，看你现在怎么说。说吧，是谁派你来诬陷小林的？”
曹小江眼看周围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知道自己这次碰上硬茬，扔掉鸡块就要溜走。
可是不仅以蔡喆为首的菜市场几个朋友围了上来不让他走。
就连周围围观群众也围得密不透风。
“不能让他，居然敢诬陷我心爱的辣子鸡，绝不能放过他。”
“我就说林老板没问题吧！”
“放屁，刚刚你叫的最欢。”
“对，快报警，不能让他跑了。”
听到有人要报警，曹小江眼睛溜转，更加不敢停留。
看来这次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