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方才凌某有些无礼，为表歉意，这文斗的内容由你来出如何？”
“凌公子大气，小人自愧不如，既然如此，不如我们随意发挥如何？题材不限，文体不限，只要有文学价值便可。”
“数量有限制吗？”
“没……没有，如若对结果不满意，自然可以提笔再写。”
古月浮生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设置无题的内容，本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气度，不让凌空离输得那么难看，以免恼羞成怒，对自己打击报复。
可凌空离一句询问，把他搞到有些不自信了。
难道他还真能说出千古名篇来？
儒道于五域现世不久，算是三千大道中最为闭塞的小道之一。
天下读书人没有系统的修炼体系，只能逐渐摸索。
当代也只有文圣一人将儒道修炼至八转境界。
即使凌空离有当代禁忌之名，超脱天骄之外，其余妖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古月浮生也不愿意相信，凌空离在修行诸多大道的同时，还有闲心钻研儒道。
如果凌空离连还在起步阶段的儒道，都有一定的成就，那还是人吗？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如此甚好，那凌某便抛砖迎玉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他们没想到凌空离没有丝毫犹豫就要提笔作诗，没有给自己一点思考的空间。
难道他对儒道真有钻研？
心中早有诗赋？
打破质疑的最好办法，便是用行动验证。
凌空离毫不顾忌众人的眼光，张口便吟。
“狱中题壁。”
有人可能会问，诗中的地名，人物听都没听过。
可这重要吗？压根不影响。
包稳的。
五域如此辽阔，直线速度最快的八转光道修士即使飞上十年也到达不了边界。
所以五域之间一般都是用跨域之门作为移动手段。
因此这些地名，人名根本不需要解释，重名的地方多了，计较那么多干嘛？
心里有疑惑就看地图自己找去，凌空离反正是不会改一个字的。
至于诗中所要表达什么情感，要如何解读，这也不是他考虑的范畴。
自有大聪明会帮他整理成册，好好宣传。
说不定还会成为儒修们的必背文献呢。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
此句一出，众人都略微感受到了凌空离的水平，但是没有多惊讶。
对比凌空离的其他成就，这一句略显平庸了。
古月浮生也暗自舒了一口气，不过下一刻他的脸就僵住了。
负责记录的小厮也被震惊到了提笔忘字。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轰！
凌空离此言一出，虚空激荡，一股浩然正气自天地间席卷而来，陡然灌顶。
整座烟雨楼都成了一个由水墨构成的世界，独立于天地之外。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撼到瞠目结舌。
一位资深老儒更是当场跪了下来，扯着嗓子支支吾吾起来。
“这…这难道是，古籍中记载的……言出映万象？”
“哈哈哈！我儒道当兴，儒道当兴啊！”
众人没有理会老儒的发癫，他们的视线都汇聚在高空之上。
凌空离只言片语间，烟雨楼中赫然出现了一位仿佛拥有钢铁意志，不屈不挠的绝代刀皇。
脚踏虚空，眼神桀骜。
他就那样俯视着在场的众人，刀气肆意纵横。
爽朗一笑后，便化作最为精纯的浩然正气汇入了凌空离的体内。
一转，二转……
片刻间，凌空离的聚元修为便攀升到了二转巅峰。
众人看着境界攀升的凌空离又是一愣，心中无比惊讶。
他……他真的散尽了修为！
怪不得！
怪不得他会有此般心境，说出此等狂诗。
一时间，众人开始回想有关凌空离的传闻。
自废修为，自毁道骨、与师尊，父母决裂、辞去神子一职、屠杀天骄……
难道这些都是真的？
众人不敢细想，凌空离再怎么样那也是凌空离，不是他们有资格评头论足的。
自废修为，自毁道骨又如何？
方才不就恢复些许修为了吗？
屠杀天骄？
凌空离杀的天骄还少吗？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要对象是凌空离，即使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那也变得合理起来了。
这便是当代禁忌的影响力。
古月浮生此刻却肠子都悔青了。
他恼啊！
看着如今与自己境界相当的凌空离，古月浮生知道了自己失去了唯一一次战胜凌空离的机会。
可恶啊！
我当初为什么不选武斗啊！
我的扬名立万……破灭了……
古月浮生已经没有了再比下去的心情，他的脑海中没有一首能与《狱中题壁》相比的诗。
他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可如今凌空离诗意大发，又怎会止步。
他刚刚确实是在抛砖引玉，不过引的是他自己的“玉”。
古月浮生刚想开口认输，凌空离便自告奋勇，再提一首。
这次他要来个狠的。
掏出一个他都愿意称之为哥的诗人，所作之名篇。
“既然九皇子说没有数量限制，又正好凌某现在兴致大起，不如凌某再献丑一次？”
“哈…哈，凌公子自便，小人洗耳恭听。”
古月浮生笑得比哭都难看，这次他可不会认为凌空离有哗众取宠的成分了。
他才是真小丑……
烟雨楼内的众人，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生怕漏听一个字。
楼内的儒修更是激动的全身战栗，看向凌空离的眼神就像是看待儒道的希望。
他们有预感，今天他们将会见证儒道发展上的一个里程碑。
凌空离也没让他们失望，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饮酒作诗。
举手投足间尽显张狂。
单单是第一句引来的天地道韵，都不比《狱中题壁》差。
好似此时儒道气运格外关注此处一般。
“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妙！
天地都为之惊动。
言出映万象。
好似真有滔滔大河自天穹而来，倾泻而下。
水墨黑白交汇之刻，天地恍然都都失去了颜色。
一时间。
烟雨楼内所引发的大道之力，引来了南豆仙城大部分强者的注意。
唯一一位儒道八转孔亮明更是古文堆中惊坐起，急忙赶去……
他察觉到有千古绝句要现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