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原本事情就这么结束也就算了,没成想,对方来人一脚踹在门上,咣当一声将他们全部闹醒。
晨曦从梦里惊醒,暴脾气瞬间充斥大脑,指着站在门前光里的人,咆哮如雷:“早死啊,你他妈的大晚上睡觉!”
李超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坐直着身子,看着那些人。
那些人径直走进来,指着晨曦。“别叫!”
“谁叫周伯通?啊,谁?”
“你是不是叫周伯通啊,小子。”
周伯通这才反应过来,裸着的上半身躲在被子下,看着那些人说:“你们踏马煞笔啊,大晚上搞群架是不!有种明个早上操场见,谁不去谁是驴熊。”
“呵呵,笑死,今天都能打非要等到明天?”为首的男人指着周伯通,手掌即将落下去。
李超抓住手腕,语气平静,但是人一听就能感觉到里面掺杂的愤怒。
“同学,今晚……真不能——好好睡觉?”
孔哥也说:“我这俩同学都是好学生,咱们大家别带上他们,有什么事儿,明天说,行不?”
男人小弟道:“放开你的手,放开。”
“你TM算老几,死胖子有你说话的事儿?”
“同学,现在闹大,无非招来别人围观,围观倒还好就是寝姨一旦过来了,我们双方不仅要通报批评还有可能要劝退……”
晨曦盘腿而坐,走廊的光打在笑眯眯的脸上。“你们肯定不在乎批评了,既然不在乎,打斗的时候你们可是要……”
他想力求双方明日战或者延缓,最起码不能现在打架,可话还没说完。
“啪——”
对方显然不耐烦,一手拍在周伯通脸上,孔哥一脚踹在那人身上,晨曦的床正对门口,他从床头一个跳跃一脚踹在门边,将木门关上,之后背靠木门,挡住外面人想要涌入的人。
李超床前面就是门,从床上弹射起步,猛冲过去,两手抱住两人撞到墙上。
在黑暗里,所有人混为一团,分不清方向看不见东西,只感觉身上遭受轻重不一的毒打,哀怨,愤怒,彼此交织在一起形成蛛网。
“寝姨来了!”
木门被拉开,光照进来,寝室出现一道亮光,那些人一听见寝姨过来,也没检查伤势撒腿就跑。
“快跑!”
“玛德,这事儿没完——”
晨曦躲在门后面,看见那些人身上挂着不同程度的彩。
光退了回去,木门回到原位。
晨曦躺在床上,感觉身上几处疼痛,大概是被人捶了几拳,太黑看不清,也不知有无伤口。
周伯通气的说几句脏话,吴德也骂骂咧咧,孔哥冷静下来正欲开口,听见寝姨在走廊的喊话。
“你们哪个寝室刚才说话的,这都几点了还不睡觉,多大的人了一点自觉都没有吗?还以为跟个小孩儿似的整天被叫着打着吵着?”
“都是十七八的年轻小伙子,家里的顶梁柱,还以为是小学生吗?”
孔哥透过门上的洞眼,确定寝姨转弯后,他打开门探出头,然后重重的关上。
“没事,寝姨回自己房间了,抱歉啊……牵连你们了超儿晨……”
客套,愤恨,恼怒的话语此起彼伏。
晨曦躺下来,没去听他们的谈话,慢慢的进入梦乡感觉之前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场幻梦,在梦里他又一次回到过去。
天空就是一块洁白无瑕的白玉,万千的纹路化成轻云覆盖其表面,有时出现七彩的拱桥搭在云层两端连接过去和现在,或许出现一条绝对直线似的白银,切割整块玉石,在纹路上面留下一道无痕的“印迹”。
2
崔老师有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袁媛排行老三,个子本不是短之最,可奈何她的弟弟在一年内突飞猛进,远超于她,如此看来,短之最之称非她莫属。
在晨曦的认知中,崔老师对她的的学生严厉外,更对她的儿女们格外严厉。
那个时候,晨曦刚转来没几天就被询问是否了解过其它的书籍或者什么。
晨曦思索片刻,给出答复:“倒是以前背诵过唐诗三百首……”
有些话他在心里说:后来没坚持下去,也没再背。
崔老师矮他半个头,点点头,询问道:“那你是否愿意担任诗朗诵的那个主持者,就是鼓励同学们去学习诗词,了解诗词。”
“这……呃,没做过,做不来。”晨曦笑着说。
崔老师给予信心:“没有做过怎么说做不来呢?只有做过了之后才能知道自己到底做不做得来,不要求你做的有多出色,只是去和同学们一起学学诗词,一方面服务同学一方面培养自己信心,如何?”
“那,那我试试吧。”
“嗯,好,那我们就从明天开始。”
“嗯。”
诗词,四大名著,钢铁如何炼成,简爱,海底两万里,傅雷家书,祥子,朝花夕拾,阿Q……一切的相知,全部归功于崔老师的引领。
崔老师认为,在记忆力最好的时间段,绝不可不读书!更不可不读好书、名著!
她不会去打学生更不会实施任何体罚,看到学生犯错,她会耐下心的,谆谆教导。
但是对于自己的子女她会压抑住为母的慈爱,严厉的批评子女,当时最震惊的一件事情无外乎,袁媛背诵红楼。
晨曦记得很清楚,当时学校还有老师的住宿的房子,一排排横在教学楼前面。
砖瓦上生长青苔,破碎的窗户贴着油纸,土黄色的墙壁上留下岁月的刮痕,学生们的图画。
夕阳还未完全落下高居于田地尽头的村庄上头儿,放学的学子背着书包往家赶去。
等到夜蓝的云朵遮盖东面的半边天,独留西边残云彰显彩莹,金黄的落日在穹顶上恍如老家的灯光。
晨曦分明的看见一个小女孩在灯光下背诵半卷经书,经书末了上写着:黛玉葬花。
体育课,大部分同学在操场上打闹、在校门口吆喝店主来几包辣条果冻老冰棍小布丁……
班里面只有四人:袁媛和刘小云,张娢,张彦杰四人围坐一圈闲聊。
晨曦跑了进去,瞧见几人闲话,绕嘴打趣道:“好啊你们,竟在这里背着众人独食。”
几人看清来者,丝毫不理会,桌面摆放的瓜子静静的躺在那里。
晨曦上前看见自己位置被袁媛坐着,旁边是张彦杰,自己识相的搬来板凳坐在旁边。
抓了一把瓜子,几个人面面相觑,女生们嘴角笑笑,张彦杰更是捂着嘴憋不住的大笑。
“不是……你们笑什么呢?”晨曦疑惑询问。
袁媛说:“这里,就你一个男的,你咋就这么自然的坐下来嗑瓜子。”
接着张娢说:“是嘞,自来熟的很。”
张彦杰和刘小云仍旧笑着。
“不是……咱们都这么熟悉,你还跟我说这个,实在不行咱俩当姐妹啊……呃,兄弟也行,我是你哥。”晨曦眼睛一转,看着张娢笑嘻嘻的回答。
“你想屁,我当你姐都绰绰有余。”
晨曦摇摇手,头看向左面嘴角上扬。“妹子,别逗。”
张娢气的鼓起两腮,活像一只受气的发热的鼓包。
袁媛拍了一下晨曦,笑道:“真是讨打,我替小娢打你。”
他耸耸肩,无奈道:“好男不跟恶女斗。”
随之而来的是几个女生的反驳,可是晨曦一直重复这一句话就将四人,怼的哑口无言气急败坏。
最后被抓着拧着掐着揍了一顿才舒气。
“真是个出气筒,一点坏心情都没了。”袁媛笑的抹去眼角的水珠。
刘小云捏着下巴笑笑,张娢摆出胜利者的姿态,张彦杰在一旁发笑,说他是出气包。
“女人心,海底针。”晨曦将头发往后一捋,整好发型,呼口气,瞧着胳膊微红,想着对方是真下手,自己就这么惹人恨?
他接着说:“对了老袁,你早上为什么眼皮红的……我还以为你哭了呢?”
“哪有?”袁媛心里忐忑,赶紧回道。
张娢挑着眉毛,抓一把瓜子,慢慢地嗑。“不是……你怎么观察的这么细致入微了?”
“哦——!你该不会……”
张彦杰赶紧附和:“真的吗守民,难道你真的喜欢袁媛?”手指他还有袁媛,交在一起又分开,来来回回。
“不是啊,想错了你们……”晨曦忙的手忙脚乱,愣是没人相信,赶紧求助刘小云。“小云,你说句话啊,假的都是假的啊!”
刘小云搂着张娢,“你跟我说干嘛?我又不知道。”
“老袁,你说句话啊。”
袁媛说:“咦,谁喜欢他啊。”
“我早上背红楼,没有背出来我妈吵了我一顿,所以看起来有点红。”
晨曦瞪着眼不敢放下,其她人也不敢置信,直到张娢说句:“我丟,你妈你也太狠了吧,哦,不对,语文老师这么严厉的吗?”
自那以后,晨曦才明白,语文老师不是不严厉,而是在学生面前已经很克制的教导学生学习。
3
迷迷糊糊的他睁开眼睛,发现窗外朦胧,眼前的木板散发清冷的气息,艰难的睁开眼睛,李超已经坐起来,看着手表惊慌道:“我草,五点四十了,老关快起。”
晨曦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赶紧穿上拖鞋拿着牙刷牙膏奔向水池。
跑操过后,两个人谁也没去吃早餐,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哪怕第一节是语文课,他俩也没怎么抬头去听,心里侥幸第一节是语文课,低着头微眯双眼。
耳边传来谣言:操场有人在打架;昨夜假山后面捉到一对情侣;操场旁边的观众台下面的屋子里有人在打p;再过几天有可能提前发假……
4
早上浑浑噩噩的“睡”过去,中午一顿饭后,午觉睡了一个多小时,下午仍然很困,直到晚上第一节晚自习才清醒。
“嗯,今天感觉还没干啥事就要过去了。”
晨曦打个盹儿,对着李超说。
李超还没搭话,李卫国走进来宣布:“我们调一下座位顺便安装摄像头,看看你们,一整天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三人一排,晨曦李超还在原位,但在他们中间又来了一人:孙小空。
他面容长且坚毅,带着圆的银边眼镜,一身腱子肉说话温文尔雅,一米八三的身高顶着八字发型。
三人在一个班本就熟悉,只是很少聊天,现在坐到一起能聊天的机会更多,相处也更融洽。
“嘿嘿守民,我来喽。”孙小空笑兮兮的很怪异。
“来就来了,你笑的这么贱干什么!”
李超两手掐着孙小空的大腰子,拉着他准备将他放在腿上;孙小空挣脱开来,坐在中间的桌前,将自己的书放在桌面。
晨曦也是说:“没错,超儿,好好的折麽他!”
“这么个蛋啊,我们接下来一起学习吧。”
孙小空向两人说,笑脸露出洁白的牙齿,桃花朵朵开似的,手放在桌上,左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