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县局“扑通”一声跪在老翁面前,痛哭流涕道:“还请叔叔帮我说说好话,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有些事情实在逼不得已,求您了。”
魏空大吃一惊,这县局脑子是被驴蹄了吗?这么大的父母官,竟然给老翁跪拜。
老翁一时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未说其他,只是上前将县局扶了起来,然后,颤悠悠跟着县局走了出去。
话说这县局的演技可真是一流,眼泪说收就收跟水龙头一样。
来到县局的办公室,他们三人发现办公室还站着一个人,那人背对他们,身材精瘦,穿着异常朴素,你说他是普通人吧,他身上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你说他是当官的吧!衣着又不像,也没有那标志性的大啤酒肚子。
听到脚步声,那人转过身,当看到他们时,男子快步走了过来。
这人个头不算高,头发白了大半,脸上有几道深深的皱纹,目测五六十岁,最惹眼的是那双黑亮的眼睛,格外炯炯有神。
来到老翁面前,他双手紧紧握住老翁的手,“恩师!你还好吗?”
老翁瞅了半天,一脸错愕,“你是?”
来人言辞恳切道:“请恩师恕罪,学生现在才来看你,我是虎子,刘二虎,就是小时候上不起学,全凭恩师、师娘资助的刘二虎啊!”
“刘二虎?那是谁?”老翁依旧迷糊。
老婆婆惊喜道:“哦?你就是那个八岁还尿床的刘二虎。”
被当众揭老底儿,刘二虎哈哈大笑,过后一边摇头一边无奈道:“师娘!您……哎!对对对,就是我,师娘不好意思,小时候给您老人家添麻烦了,恩师、师娘,你们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请受学生一拜。”
老翁这才恍然大悟,赶紧将他扶起:“二虎,你客气了!客气了!”
“来!恩师!师娘!你们过来坐,你们这么大岁数了,要多休息。”刘二虎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二老。
老人家暗自疑惑这刘二虎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在县局这里一点儿也不拘束,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暗自察看县局的反应,发现对方并没有一丝不悦,这才坐到了黑色的真皮座椅上,如坐针毡。
刘二虎看了看空荡荡的桌子,脸立刻垮了下来,“县局!送些茶水过来。”
这刘二虎对自己的恩师和颜悦色,对县局却绷着脸,气场强大。
县局挠挠头,赔笑:“市局!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茶水,只有咖啡。”
市局,原来刘二虎现在是沧海市市长,怪不得县局会点头哈腰。
“咖啡?那是什么洋玩意儿?恩师!师娘!你们可喝的惯咖啡?”
老翁道:“那是洋人的玩意儿,我喝不惯。”
老婆婆也摇摇头,表示享受不起。
“县局!赶紧派人去买茶叶!”刘二虎催促。
“是是!”
一刻钟后,一个烫着大波浪头,皮肤白皙,穿着性感,且身材非常有料的秘书走了过来,她拿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有茶壶和茶杯,她给每位都倒上了茶水。
尔后,又步伐摇曳生姿的走了下去。
刘二虎再也沉不住气,他拍了拍桌子,教训属下:“县局!不是我说你,应该让你的秘书穿职业装,裙子必须要过膝,不能浓妆艳抹,要朴素大方,这是我们公安局的脸面,如果人民群众看见了这种不良风气,他们会怎么想,即便是没有事情,他们也能脑补出一场年度大戏。”
县局低着头应道:“局长教育的是,以后一定会改。”
刘二虎站起身来,腾腾走到县局跟前,叉腰训导:“还有,县局的办公室好生气派,这办公室比我的都大,县局才上任两年就开上了路虎,真是好本事。我们党员要记住时刻自查自省,为老百姓办实事,办好事,不要搜刮民脂民膏。你要时刻谨记上一任局长是怎么被卸任的。”
县局抹了一把脑门子上的汗,“多谢市局好意提醒。”
“还有,我的恩师,师娘是怎么进来的?我倒要听听他们犯了什么错?今天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回老家种地去吧!”
县局结结巴巴的解释:“误会,这通通是误会,是我们抓错了。”
刘二虎不再相信县局的鬼话,他指了指县局身后的警员,“你,去把他们的案底调出来,我看看。”
警员看了一眼县局,县局如一个老实巴交的鹌鹑一样,低头不语。
“还不快去!”刘二虎怒道。
县局摆摆手,“去吧!去吧!”
很快一个笔记本电脑就搬到了刘二虎面前,刘二虎仔细查看,“干扰教育体系,与三位培训机构老师互殴。”
刘二虎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胡闹!我们老师从来没有体罚过学生,每次都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竟然说互殴。”
县局再也忍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请市局消消气,是小的办事不利,小的重新查案。”
刘二虎看也不看地上的县局,他厉声对警员道:“清除案底,我要重新审案。”
“是!”
“恩师!还有这位小和尚你们先回去,我一定会彻查此案还你们一个公道,等案子了解以后,我一定会亲自登门拜访恩师与师娘。”
老翁点点头,“好,好!”
他们三人上了刘二虎的车,这是一辆黑色的国产红旗车,还是配备的,据他的男秘书说,刘二虎没有车,房子也是普通的公寓,面积不大,他们的市局吃穿用度都很节俭,从不铺张浪费。
车子将他们送回了家门口。
“老先生,这是我们市局的一点心意,您收下。”
说着男秘书从怀里拿出一个鼓鼓的包。
老翁推辞,“不能,我不能要他的钱。”
“老先生,市局知道您的为人,他吩咐我务必让您收下,就当是为山里的孩子们聊表心意。”
眼见拗不过,老翁颤颤巍巍伸出手,“好!替我谢谢你们市局。”
“老先生!再见!”
“再见!”
直到红旗车消失不见,老翁才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