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关上男厕隔间的门，杜昂把马桶盖放下，坐在上面舒了口气。
不错。
同样借助厕所遁法从廖梅办公室中逃出来的他，这会儿也只能在厕所想点办法应对廖梅的问题了。
“姜宁宁……你给我接电话啊倒是！他妈的怎么管杀不管埋呢！”
坐在马桶盖上，杜昂再次拿出手机，嘟囔着就要给姜宁宁再次打去电话。
可还没等他按动语音电话按键。
嗡嗡——嗡嗡——
手机竟然震动了起来。
一看屏幕，语音通话中显示的名字正是“宁宁大仙女”。
杜昂虎躯一震，迫不及待地接起了电话。
一瞬间，两个声音同时在通话中响起：
“我靠你终于接电话了！”“我靠你终于接电话了！”
“……”“……”
“你先说！”“你先说！”
“……”“……”
“我先说！”“我先说！”
杜昂：……
姜宁宁：……
在不该有默契的时候默契这件事上，他们似乎还挺默契的。
“所以，你那边的情况，现在跟我这边差不多对吗？”
片刻，还是杜昂率先打破了这份莫名其妙的同步节奏。
“我想应该是的。”
电话那头的姜宁宁回应道。
“造了大孽了，”
杜昂咧咧嘴，一想到廖梅刚刚的问题就一阵脑仁儿疼：
“我让你做个企划，原指望你就随便糊弄一个上去就行了，结果你给我捅咕了个什么玩意儿上去？”
“刚刚廖梅问我为什么要选择那什么……那叫……‘买断制’这种区别于主流市场的收费方式，”
“我特么怎么会知道为什么？”
“……而且啥是买断制啊？”
姜宁宁：……
这个游戏饭桶。
坐在马桶盖上的姜宁宁无语地捂脸：
“大哥你是真的一点游戏不玩吗？你为什么会连‘买断制’这么基本的概念都不懂？”
“还有，我还没说你呢！”
“我让你做个助唱，你就老老实实助唱不就行了吗，挂个autotune上台糊弄完就拉到了，结果你给我搞了个原创？还比我唱的好那么多？”
“你一个游戏设计师学的哪门子声乐啊？”
“刚刚规划部问我下一步的规划方向，还有专辑的事情，你看我长得像专辑吗？”
一时间，电话连线中充满了两人对于对方的吐槽。
极力压低的声音，惊吓远大于惊喜。
“嗯……”
闻言，就听杜昂沉吟了一下。
所谓‘缘，妙不可言’。
如今的情况他算是看明白了。
他俩原本抱着好心为对方完成的工作，实际上都已经超出了他们两个领域内饭桶的实际水准。
他是游戏饭桶，解决不了在游戏设计方面天赋异禀的姜宁宁的摊子。
姜宁宁是娱乐饭桶，解决不了他在娱乐事业方面的热度影响力。
可如今，两人却又偏偏各司其职，在各自饭桶的领域中不能动弹，轻易不能溜号跑路。
既然如此。
杜昂咂咂嘴：
“虽然我们暂时换过来了，但是戏还得照样往下走，至少要先帮对方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赞同。”
姜宁宁表示双手赞成。
杜昂眼珠一转：“你有蓝牙耳机吗？”
“呃……”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翻找手包的声音，姜宁宁的声音接踵而至：
“有，你想怎么做？”
闻言，杜昂点点头，将自己口袋中的蓝牙耳机也掏了出来，扣在了耳朵上：
“这样，一会儿我通着话进廖总的办公室，你就在电话里旁听，她问什么你答什么，我做转述，咱们速战速决，”
“之后我们再换过来，我帮你搞定你那边的问题，OK？”
演双簧？
emmmmmm……
听了杜昂的建议，姜宁宁沉吟了一声，接着点了点头：
“OK吧，反正现在看起来也只能这样了。”
没办法。
虽然这个办法的风险很大，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穿帮。
但是事到如今，也只好富贵险中求了。
总之先把眼前的麻烦应付过去就好了。
“那你可得快点，”
姜宁宁道：
“我虽然是借口肚子不舒服出来的，但时间也不能太长。”
“那不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你，”
杜昂提醒道：
“从现在开始，你才是我，该怎么谈得看你自己，我就是个传声筒。”
“呼——怎么感觉还有点刺激呢——”
姜宁宁紧张地呼了口气：
“那就来吧！”
……
笃笃——
片刻后。
正翻着企划案的廖梅听到办公室门被敲响，不禁微微一笑，放下了企划案：“请进。”
随着咔哒一声响，端着一副略带歉意笑容的杜昂走了进来：“抱歉廖总。”
“不碍事，”
廖梅笑着摆了摆手：
“坐吧，我们接着聊。”
“好的。”
杜昂点点头，重新坐在了廖梅对面，依旧保持着笑容，像个机器人一样。
这孩子怎么了？
廖梅心中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
怎么上了个厕所回来整个人的状态都奇奇怪怪的。
不过，廖梅的疑惑也是稍纵即逝，并没有多想，只是笑笑道：
“关于买断制的收费形式，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好的廖总，”
就见杜昂开口道：
“虽然就目前我国的游戏收费形式来看……免费加内购的形式……才是最常见的……”
“但是……也颇受玩家所诟病……因为其内购形式……太过……复杂且影响游戏内平衡……”
“我的想法是……想要创造一个……良性的游戏收费……环境……”
“因为随着时代的发展……和游戏设备的普及……”
“玩家势必会由原始的游戏冲动……转变为对更高品质游戏的追求……”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占领市场……”
“煎香香鸡……”
不是你等会儿？？？
听到这，廖梅感觉自己脑子一抽。
从厕所回来后这小子像个人机一样，一小段一小段地往外蹦词儿也就算了。
怎么说着说着还他妈聊起菜谱来了？
“煎……香香鸡？”
廖梅做出了一副‘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表情，仿佛在听‘意大利面必须要拌42号混凝土’一样：
“这是个什么比喻吗？”
廖梅满头问号。
殊不知，与此同时，杜昂的蓝牙耳机中，姜宁宁的咆哮也随之传入杜昂的耳朵：
“啊啊啊啊啊！是特么‘抢占先机’！不是‘煎香香鸡’！”
“杜昂你真是个饭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