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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荒郊抛活尸

    白余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草丛里,身上湿漉漉的,像是刚刚从水里出来,她感觉到脑袋一阵阵地疼痛,她坚强地站起来。向四周看了看,黑黑的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人高的荒草被风吹得摆动着。从远处传来野狼的叫声,她害怕得急急向前走了两步,摇晃着身子险些摔倒。

    雨已经停了,天上的云朵陆陆续续地溜走了。夜色微微有了点亮光。白余借着亮光在草丛中摸索着,她回忆起自己是在三太太屋被那个东边来的鬼打昏扛到这里的。那个东边来的鬼以为自己死了。他把自己扛到这里肯定是有印记的,只要自己顺着印记走回去,就能走出这片荒草地,找回白家大院。

    她试着向前走了几步,她知道自己若是走不出这片荒草地,就会被嗅觉灵敏的野狼寻来吃了。

    白余顺着走过的印记踏着泥泞的草丛,慢慢地走着,她渐渐觉得自己的脚一阵阵地疼,她伸手摸了一下,黏糊糊的是鲜血伴着泥草,自己的鞋子不知道是丢在三太太屋了,还是什么时候被泥草给扒掉了,脚被草划出了血。

    白余在荒草丛里走走停停好不容易走出高草丛,眼睛也适应了黑夜,对四周也渐渐看得清楚了一些。

    她发现那泥泞的足迹又进了玉米地里,玉米地里松软的泥土使自己的脚疼得更加厉害。

    白余一下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心想等到天亮再回去吧,可是白余刚刚坐下,那野狼的叫声就变得越来越近。白余没有时间多想,站起身子顺着足迹窜进玉米地里面,她越走越快,因为狼的叫声也越来越近。

    白余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长时间才走出了玉米地,她向前看了看,离自己几十米的地方有几座高土抱,白余突然吃了一惊,那不是什么土包,那是几座高坟,那足迹走向了高坟,白余哆嗦了一下,头发也站了起来,她回忆了一下那个东边来的鬼,一身死人的衣服,原来那东边来的鬼住在坟墓里,难怪他身上会有死人的味道。

    白余想不能惊动了这坟墓里的东边来的鬼,他若是知道了自己没有死,出来还会把自己打死的, 白余接着站在高坡上向四处看了看,离这里两里多路的地方有灯光,她知道那定是白家大院。

    白余走过这段泥路后觉得自己好多了,走路也快了许多,她走下高坡,走在算不上是路,但也比那高草和玉米地好走多了,她越走越快相一个快要死的人看到了希望,脚也不那么疼了,身上出了汗也不那么冷了,身后野狼的叫声也被自己甩得越来越远。

    白余生怕那东边来的鬼会追上来,自己已经不是在走了几乎是在跑,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追自己。

    她顺着灯光回到了白家大院门口,她知道自己不能回白家,三太太知道自己没死,还会让东边来的鬼再一次害死自己,自己在白家只是一个佣人,怎么也斗不过三太太。

    她看着眼前的白家大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流下来,世界之大哪里才是我白余的容身之地啊?回舅舅家?可现在自己实在是支持不下去了。

    白余突然想起住在围子里的赵其,赵其家离白家大院不远,自己曾随赵其去过他家。他娶了媳妇后和老娘住在一块。自己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他家里躲躲了。

    在白家大院的西边三间低矮的泥土房就是赵其家,房子虽破,但清扫的确很干净,赵其不算勤快却是个非常孝顺的孩子。

    房子前边有一个用篱笆围成的小菜园。篱笆墙上爬满了豆角秧,豆角像小刀子一样挂满了篱笆墙,小菜园是经过赵其母亲精心管理的,院里连一根杂草都没有,赵其母亲平日以管理菜园为活,现在有了儿媳妇更是喜上眉梢,整日里乐呵呵地在菜园子里忙活。

    白余顺着篱笆墙进了院子,在西墙角下拴着一条大黄狗,大黄狗看见了白余进了院子,疯狂地向她扑着,狂叫着,把铁链挣得咔咔作响,像要挣断铁链,把瘦小的白余当做一顿夜宵。

    在白毛围子里几乎每家都有狗,但是别人家的狗都是放着养的,拴着的狗没有多余的食物喂。赵其家的狗就不一样了,赵其母亲岁数大了,来人去客的老太太看不住,白家大院的三太太等人也常来赵其家串门,三太太对赵其家的小菜园非常感兴趣,每逢小菜园有哪种蔬菜成熟了,她都会来小菜园采摘,三太太看着凶猛的大黄狗害怕便让赵其把狗拴了,平日里去白家大院取些剩菜剩饭喂狗。

    夜正深时,赵其和新婚妻子正是甜蜜的蜜月时期有打不完的情骂不完的俏。难免夜深不睡,狂叫的大黄狗惊动了赵其,赵其光着上身走出了屋。

    当他看见白余时吃惊地问:“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白余看到赵其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哭着说:“赵大哥我好害怕。”

    赵其有些吃惊忙问道,“少爷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是我有事。”白余哭着说。

    赵其把白余带进屋,黄小娟点了油灯,黄小娟是认识白余的,她们见过几次面。黄小娟见白余全身湿漉漉的,脚上全是泥和血,吃惊地问道,“白余你怎么会淋了雨,又没有穿鞋,这是去了哪里?”

    白余看了一眼黄小娟,人还没说出话就像烂泥一样堆了下去,失去知觉。

    人都是这样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总是坚强地挣扎着,像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支撑着自己,当真的走出困境时,没有那种力量支撑也变得不再坚强。

    白余经历了死亡的挣扎,一个弱小的女子从狼吠惊魂之夜经受着非正常人难以经受的磨难,求生的本能让自己坚强地面对一切。

    东方的太阳依旧若无其事地升起来,新的一天也随着升起的太阳开始了。

    虚脱的白余发着高烧胡乱地喊叫着,“鬼,鬼来了,饶命啊?李姐姐快救救我,鬼来了。”

    李上丹握着白余的手,是赵其通知了李上丹和白波,白余怎么说都是白家大院的佣人,找来她的主子是赵其应该做的事,黄小娟毫无保留地把白余来到赵家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李上丹既着急又感到奇怪,她不知道这个瘦弱的女孩在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事。

    白波找来围子里算不上是医生但也有一点医术的土郎中。

    白余经过郎中的医治渐渐有了好转,经过一天一夜的时间白余不再胡言乱语了,人也慢慢地清醒过来,她看着坐到身旁的李上丹,眼泪一双一对地从消瘦的脸上流下来。

    在她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苦,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在短短几天里自己竟然知道白家两件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了,自己不会有好的结果,三太太,何管家他们不会放过自己。不说,自己还能回白家大院吗?三太太知道自己没死,能放过自己吗?

    白余在赵其家待了两天,病好了,但就是说不出话了,李上丹和白波再怎么问她,她都只是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来。

    两天后白余又回到了白家大院,大院的人谁也不知道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好端端的佣女竟变成了哑巴。

    李上丹觉得白余有什么事情隐瞒了她,可是自己还没问出什么事情她就突然哑巴了,

    一连几日,李上丹都陪着白余待在白余的屋子了,无论李上丹说什么,问什么白余都是支支吾吾泪流不止。

    这天早晨,李上丹依旧像前几日一样在饭后来到了白余的房间,可刚刚坐下,就有佣人跑来叫李上丹,说少爷急叫她回去,李上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回了后院。白波一下把她抱在怀里说:“我的宝贝,不要再去管那些无聊的事了,一个佣人能有什么大不了的秘密,值得你整日地去陪她。”

    “佣人怎么了,在你们白家佣人就不是人了?受到委屈就不能还给一个公平吗?”李上丹不高兴地说。

    白波见李上丹不高兴了忙松了手说:“白余是咱们的佣人,整日在咱们眼前转,能受到什么委屈?还不是淋了点雨,发了高烧得了急症,变得哑巴了,我问过郎中了这种事情是会发生的。”

    李上丹看着白波坐回床上,白波又将她抱在怀里在她粉嫩的脸上亲了一口。李上丹没有拒绝他,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她把目光移向窗外说:“白余妹妹整日大哭太可怜了。”

    白波见李上丹毫无激情又放了手说:“一个好端端的姑娘,突然变哑巴了,哪有不可怜的。”

    经过白波的一番劝解,李上丹也就对白余打消了疑惑,在一个富得流油,佣人多如牛毛的地主家庭,不要说一个佣女变哑巴了,就是死去两个佣女又有谁回去过问?在地主家含冤受屈儿死的还少吗?穷人去哪说理,还不是日出而起,日落而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