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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无一幸免

    龙玄见褚雨墨出手便被灭掉功法,心中大急,当下也不管自己此刻只是微末伎俩,毫不畏惧的展开迷踪步朝寒梅而去,手中神剑只能当做攻击兵刃,而非那上天入地的神器。

    身影晃了几晃,那身法虽在常人看来极为巧妙迅捷,在这世外高修眼中却似乌龟爬一样的慢,每一个动作在寒梅眼中都似放慢数倍一般,到得跟前之时都等得有些不厌了。

    寒梅微微打了个呵欠,竟容龙玄近身,那乌雷桃花剑破空而来,发出呼呼风声。神剑挥舞一半,还未及体之时,寒梅轻舒玉臂,伸出纤指在那剑尖上轻轻一弹,龙玄便自连人带剑一起向后倒翻而出。

    他只觉得一股大力贯彻全身,将周身经脉血液用力揉捏了一遍似的,就这么轻轻一指所蕴道法仙术竟似一波接一波的怒涛潜入他身体一般翻涌不停。

    龙玄被掀到半空后又重重落在地上,背心一阵剧痛,胸口闷极,乌雷桃花剑也自脱手飞出,再度插入冰壁之中。他抚胸沉吟,只觉口中咸热便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玄哥哥!”

    “玄哥!”

    褚雨墨与小蜻蜓各自呼喊出声,抢上前去,两人各自伸出一臂将其后脑托起。龙玄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气血经脉本自封禁,此时又被重重一击,周身说不出的困厄不畅之感。

    小蜻蜓眼泪刷的流将下来,她深悔自己没有道法傍身,关键时刻不能为夫解忧。见夫君如此义气,为褚雨墨挺身而出,心中虽有少许酸涩之感可更多的还是被他奋不顾身的男子气概所倾倒。

    褚雨墨简单审视了一下他的伤势,握剑右手蓦然攥紧,那本自白皙嫩滑的手背上血管爆出。

    只见她奋而起身,手中长剑戟指寒梅,放声道:“前辈手段果然不低,我这点微末之技定然不是对手。但你伤我夫君,我纵是死也绝不放过你!”言语之间竟似以为龙玄便要顷刻死去,而她就要赴死殉夫一般。

    寒梅悠悠望着她,彷如望着中毒不轻之人一般,说道:“他夺了你的童贞,令你失去与我修行的机缘,这般天造地设的好事因他而灭,你应该憎恨他才是!”在她这等清心寡欲的修道人眼中,修行才是首要大事,所有阻碍人功力精进、失去机缘的人统统都该死!

    褚雨墨激怒之下颀长的颈子扯得笔直,怒不可遏道:“你胡说!天赐广缘都不如我夫妻情深重要!为我夫君有无修行对我来说,毫无干系!”

    寒梅是处女之身,而且毕生未接触两个兄长之外的男人,自不会懂得人间情爱。见褚雨墨为了龙玄不顾矜持说出心中之念,不由得有些恚怒道:“修行之事大如天,你竟能为了这个臭男人……”

    “够了!”沉默良久的寒松一声断喝,手中一道疾光朝龙玄打去。

    褚雨墨急忙伸手去接,只见疾光内是一粒洁白药丸。

    “这是寒峡所产的补元寒精,能治愈他的创伤。梅儿,把那魔胎还给他们,让他们走!这番吵闹,烦死人了!”寒松生性随和,不喜人间纷扰驳杂,眼见妹妹与他们又打又吵,脑内早有些混沌,此刻实在难以忍受便出言责令其妹还婴放行。

    “大哥!不能放!”只听这冰屋之顶一阵轧轧声响,这屋顶乃是玄冰所制,所呈白色却也有些透明之感,只觉在那屋顶有一团黑色物事经过并且发出车轮滚动的声响。

    随着那声响过后,屋顶天窗开了自动而开,自那上面有一巨型物事飞入。褚雨墨三人定睛去瞧,只见是一座单人轮车自屋顶落下,乘坐之人明显修为不低,竟能操控自如,徐徐而落。

    随着轮车落下,那屋顶开启之处重又合上。

    轮车飘然落地,只见其上端坐一人,形容相貌与寒松极为相像,他膝上横着一人,周身青袍覆盖,待入得这冰屋之内,才转过头来。

    龙玄早已服下寒松所赠的补元寒精,只觉体内一股凉气游荡在经脉之中,之前滞阻的血脉顷刻顺畅,竟能如常站立走动了。

    此刻他朝轮车之处定睛望去,那被横置在膝的人正自仓皇回首,两人一经对视,都是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那人赫然正是轩辕血魔!

    轮车上的人手按血魔后心,明显已经制住了他,只见他神色带有几分兴奋的回头朝寒松说道:“大哥,这人便是伤我的轩辕血魔,不知道这老怪物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敢来北冰寒峡寻衅,真是自投罗网!”

    寒松一听豁的跳起,走近前来细细观瞧,半晌才咬牙道:“这厮设计害你几乎令你丧命,还好被人救起,却也伤了两腿经脉,多年不愈,今天果然是苍天有眼啊!哈哈哈……”说罢狂笑起来,笑声撞击四面冰壁久久不落。从其言语中能发现,兄弟二人同心齐力,尤其寒松对血魔伤弟之事犹自挂怀,从他痛恨至极的眼神中便能看出。

    龙玄见轩辕血魔也自落入敌手,暗忖这下可倒霉了,想要再撇清自己与血魔的关系可就更加难上加难了。

    寒松、寒柏兀自瞧着轩辕血魔咬牙切齿,寒梅则飘然而至,一双美目瞧着血魔脸颊,口中不时发出啧啧之音。

    “这经年老怪物倒有一副上佳皮囊,生得倒也眉清目秀,二哥不如你打断他双腿便即赐了给我,我要依照他的样貌雕刻一具塑像,这般品貌良材实在少见至极。”说话之间竟不自主去触摸血魔棱角有致的脸颊。

    轩辕血魔不知这寒梅几如方外之人,心中素无男女之别,只觉这美貌女子轻浮风骚,他最恨男女情爱之事,被这寒梅一摸,便自周身汗毛倒立极为不舒服。

    便只这么瑟缩一下,寒柏便即盖头一掌,他的功力本与血魔未失修为之前相埒,此刻两人更是天壤之别,否则怎能轻易被俘。

    这兜头一掌只将轩辕血魔整颗头都拍入脖腔之中,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双腿着落在侧方冰壁之上,强势功力拍打撞击,双腿一齐断裂,重重摔在地上,恐怕连散功之后那一点微末的悍将术功法都尽数被破去,彻底成为废人一个。

    他乃魔身之体,体态顽强超出常人,只见头颈转了几转便将头探出颈外,只周身酸软无力至极,软趴趴的俯卧玄冰地面。

    龙玄见他被人似玩物一般施以重手,心中愤恨不已,此刻伤势痊愈无碍,血气上冲大声呵责道:“极地三寒号称名门正派,怎么这么不将人作人!他害过你,一掌毙了也就是了,这般羞辱莫不为人耻笑!”

    寒松淡淡望了他一眼道:“臭小子,还说你跟血魔没有关系,此刻看来,逐你出峡简直放虎归山!就此留住吧!”说罢将手一挥,一道寒气铺将过来,龙玄所处地下之处一阵涌动,竟从地底冒出数根冰笋,那冰笋既坚硬无比又冰冷入髓,伸出之处恰好将人双臂拢住,竟令人无法摆脱。

    褚雨墨持剑朝冰笋斩去,寒梅手中疾光一闪,又是一股寒气袭来,古剑便即被打飞,在空中旋转几圈便即落下。寒松依法炮制,地底又冒出冰笋,生长迅速,顷刻间便即将褚雨墨和小蜻蜓都自拿住。

    寒松轻轻拍了几下手,神态悠然道:“这轩辕血魔血功盖天,二弟是怎么将其擒获的。”

    寒柏望了望远处已无声息的轩辕血魔说道:“日前咱们为寒峡百年大计清退门人仆役,我身边便无伺候之人,本欲去镇中再度招募一二仆从服侍我等兄弟,经过一片树林中,见到这厮在内探头探脑,眼神一再朝咱们寒峡这边窥视,我觉有诈便打算上前查问,哪知两人一照面便即认出对方,这轩辕血魔竟自失了血法,只粗通些拳脚功夫,所以被我轻易擒来。”

    寒松听完得意至极,微笑道:“这老魔如未失功力,恐怕以你现在修为定难取胜,何况将其整个儿擒来,想来这必是天意,天意要你报大仇,全我兄弟夙愿!”言及已毕,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均自仰天长笑起来。

    龙玄三人被寒梅关进一座石牢,内中满壁霜气,寒冷至极。寒梅怜惜褚雨墨,但此刻这姑娘确与轩辕血魔有些渊源,不便向两位兄长求情放纵,却也未难为于她。将其关入冰牢却未给三人戴上枷锁等物。

    三人在内只觉气流寒冷,均自抱成一团。此刻三人只有褚雨墨修为还完保无缺,便即运转真元,经脉一阵涌动,掌心内散出氤氲热气,与龙玄小蜻蜓施功散热。

    这般运功入体之法无论修为高低,即便是常人用掌心相对也能吸纳入体。只片刻,三人体内便各蕴真气,这股真气之流只在接纳人的修为深浅,修为深的能多保留一阵,修为浅的保留时间便短。

    石牢四壁尽是柱形冰栅,触手冰冷彻骨又硬过生铁,褚雨墨古剑丢失,待寒梅离去后,便想用掌力去破,哪知此处冰柱乃是天降玄冰,又岂是区区金丹真人便能击碎的,试了几遭,连动都未动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