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憩片刻,余思离开了公共厕所,迈步走向火车站,同时购买了一张最便宜的车票。
凭着车票,余思进入了候车厅,这里人员密集,他找了一处凳子坐下,装成一副等待火车的样子,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临近中秋,人员因此多了一些,余菱兴许也是因此回来,他疏忽了这点,现在不及节日当天的人山人海,但重点不在此处。
身在他乡的人们回来,守候的亲人前来迎接,这是十分常见的事,但因此,相识之人也许会发现余思身在此处,譬如他的同学友人,余思虽性情冷淡,但并非孤僻之人,也有着三两相熟和一位至交,与学校中的其他人也有着较为正常的交际。
他现在虽因故年龄增长,但仍有被认出的可能,这是他绝对不想遇到的事。
容貌成熟的他静静的坐在凳上,络绎不绝的人群与他赫然不同,一动一静,好似一幅画卷。
夜幕降临,静坐沉思的余思从那宛如石像的状态恢复,慢慢站起身,用尽量小幅度的动作伸展身体。
他看着人群的密集程度缓缓减小,直至12点钟响,这里相较之前已然冷清非常。
而一群不一样的人也随之出现,他们也许是等候早班的旅者,也许是打拼失意的人,也有可能是“惯犯”。
这些人在候车厅的各处角落找到自己的一小片天地,打上地铺,亦或者直接躺下,准备就这样度过今夜。
除去那些因候车暂息的人,在常人眼中,这些“老油条”就是失败者,颓废败类的化身,自然心生反感。
余思不这么认为,理由也不是什么所谓的人有人的苦,他始终相信一点,既然世上有众多才杰,同时世界又是平衡稳定的,那么自然会有庸碌者来平衡有才能的人,所以才杰和庸人并无谁好谁坏,他们只是不同罢了。
人各殊途,优劣两道,庸自有庸的道理。
他平静的看着这样一个小型秩序的运行,心底升起一缕极小的乐意,他喜欢从各种场景下看到一个概念的感觉,好比1是数字,那便从这么一个1看到整个“数字”的概念,候车厅的人则是让他感觉到了“环境自我调节”以及前世余思所领悟的人的“适应能力”。
享受了一会这异样的乐趣后,余思也找了个空处休息,他身上几乎空无一物,只将带出的背包垫在头下。
躺在坚硬的地上,余思拥有了充足的时间思考关于怎么寻找「蜕壳地」。
出发点仍然是「壳色」,剥除者方面有着「雷达」这类可以直接探测「蜕壳地」的手段,而自己不过一个人,也没有「雷达」。
他尝试着将自己的能力同探测「蜕壳地」关联起来,但怎么努力也没有结果,毕竟他是造物类的。
这条路行不通,他转向思考「雷达」,即探测类「壳色」本身。
「雷达」的工作原理他在基地时了解到了,是将魂质稀释,放大范围,像蝙蝠发射超声波一样进行探测。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思考,余思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点,自己的能力是可以创造魂质物品的,「雷达」讲透了就是一个魂质球,所以从理论上,他应当是可以对「雷达」进行复刻的。
有了这样一个设想 ,余思立即着手尝试。
他脑海中浮现出所见过的两次「雷达」工作,感受着当时魂质球将自己包裹。
余思心神一动,但立刻感受到一股极其特殊的疼痛,同时意识极度松散,头昏脑胀,这一瞬间,他脑中还出现了周围事物和其他人的位置。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神来,对刚刚的结果感到一丝兴奋,成功了!自己感知到周围了。
不过还有一个巨大的问题,就是他刚刚的异样,出现的缘由是魂质使用过量导致的精神损伤,「雷达」放出的魂质总数其实极少,余思心中明白,消耗大的原因应该有两个,其一是在「实界」,剥除者的「雷达」使用时会配合「融洽」及「同频」来抵御湮灭现象,自己则没有这两个「壳色」配合,维持「雷达」的消耗翻了无数倍,其二则是「雷达」的稀释能力,这不是「魂壳」本身就有的,所以他需要创造稀释的能力,这一点的消耗也极大。
面对这样的情况,余思很快想到了应对法,方才他所创造的是记忆中「雷达」使用者的魂质操作,而他现在要另辟蹊径,直接创造「雷达」释放完成时候的状态,也就是从复制「雷达」变成了直接创造释放完成的魂质球和「雷达」感知那一小部分的能力,掠过了使用稀释能力,同时因为他记忆中的「雷达」是经过「壳色」配合的,又解决了湮灭方面。
他努力集中精神,随后经过「同频」,「融洽」的由「雷达」创造的魂质球成功出现,也与自身构建了连接,成功感知到了周围的情况,而且因为不是一瞬间就消失,他还感知到了其他人的精神波动,也就是说,他从复制一个「壳色」,变成了复制三种,然而结果确实消耗变少,因为对于这几种「壳色」的复制都是间接的,这样的使用方式十分巧妙,可以说和单纯创造一把刀出来是天差地别。
余思维持了大概五秒,深入灵魂的痛苦再次出现,他随即停止,他的精神经由第一次的剧烈消耗,无法很快恢复,刚刚算是强行使用,若是状态良好,大抵能维持15秒左右。
余思坐起身,拳头微微一握,虽然精神上很不好受,但藏匿的第一天便出现了这样巨大的突破,让他觉得超值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