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药德一面跪在地上,双手捶打着胸口,声泪俱下地说道:“我怎么可能会利用完同伴之后独自逃生?他们可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啊!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他的声音回荡着整个房间,眼中的几滴泪水艰难地从他的脸上滑落,想要证明他这番激昂陈词的真诚。
泪珠刚落地,广骰就皱起眉头,冷笑一声:“那你还把他们扔到发动机里卡住就不管了?”
“有舍才有得,牺牲小部分,拯救大部分。”
麦药德的语气骤然变得冷静下来,他刚才的情感宣泄只是一场全是演技、没有感情的表演。
他站起身来,扬了扬手,一副坦然接受的姿态。“你懂的,这种情况下我们没得选。你总不能期望我扔自己进去吧?”
肖葱明本来就被麦药德那段矫揉造作的表演弄得十分不耐烦,此时听他这般推脱,更是心头火起,嗤笑道:“得了吧,扔药瓶子就能卡住发动机,你非得扔活人?”
他的语气夹带着三分不屑、七分嘲讽、甚至放了个深恶痛绝的屁!
眉头紧锁,麦药德的每一个字都让他生理不适。
“我可没药瓶子!”
麦药德振振有词,“难道我还能变出药瓶来不成?”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空气中比划出瓶子的形状,他转头看向旁边沉默的凯禾,试图寻找一些支持,然而凯禾正挠着头,对这些争吵表现出毫无兴趣。
“说这些没意义,我觉得现在重点是怎么去救。”
凯禾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充满了疲惫,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笔记本电脑屏幕。
他双手飞速敲击键盘,一阵噼里啪啦之后,他将屏幕一转,面无表情地说道:“他们被关在XXX监狱了,有什么好的点子去救?”
广骰皱了皱眉,低声嘀咕:“XXX监狱?听名字就感觉是个棘手的地方。”
他挠了挠下巴,目光来回游走在其他人身上,在等谁能站出来说个靠谱的办法。
“总得有个切实可行的计划吧。”
肖葱明耸了耸肩,靠在墙边,他从怀里摸出一把水草就要塞进嘴里,给扁桃体里的牙签鱼加个餐。
但在凯禾投来不满的目光时,又无奈地将水草塞回了口袋。
“我们不能就这么鲁莽地冲进去,对吧?”
正在众人各自冥思苦想时,突然,背后传来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要我帮忙吗?”
“谁!”
几人齐刷刷地转头,瞬间警惕起来。
麦药德的手猛地抬起,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向声音的方向举起了什么看似有威慑力的东西——只不过是他手中一个空空的塑料杯。
广骰和肖葱明同时后退一步,凯禾的手悬在键盘上,没敢按下最后一个键。
“我是和你们一起被投放到亚马勇热带雨林的陆仁甲啊,你们不会又把我忘了吧?”
陆仁甲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自嘲,早已习惯了这种被忽视的命运。
“哦,是你啊……”
众人尴尬地笑了笑,陆仁甲那张毫无特色的脸渐渐在他们的记忆里浮现。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涌起一股歉意。
“抱歉啊兄弟,刚刚脑子里有点乱。”
麦药德装出一副歉疚的样子,拍拍陆仁甲的肩膀,活脱脱一副安慰被忽视孩子的样。
“大家最近都很紧张。”
“没事,我习惯了。”陆仁甲摆了摆手,神情淡定,被忘记这种事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没过多久,在短短几句闲聊之后,陆仁甲又像一缕烟雾般从众人的意识中淡化了,关于他的记忆也开始渐渐模糊。
凯禾率先回到计划上来,眼睛再次盯住笔记本屏幕:“我们还是谈谈怎么救匹豪怪和田钩吧。”
此时,行动的轮廓开始逐渐成形。凯禾提出了个大胆的计划,借由切断监狱的供电系统,制造混乱,趁着夜幕的掩护潜入。
而麦药德则被推到前线,负责深入监狱内部实施营救。计划听起来简洁有效,广骰和肖葱明则负责在外接应,准备好逃生路线。
夜幕低垂,凯禾用他娴熟的技术切断了监狱的电力供应,整个监狱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哦,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广骰和肖葱明成功找来了一艘野生的小船,但很显然,船主人不会这么想。
他们悄然靠近监狱外的河岸,等待着内应信号。
麦药德趁着黑暗,摸索着前进。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耳边充斥着自己的心跳声,脚下湿滑的地面让他时刻担心自己会摔倒。
监狱里的空气沉闷压抑,墙壁上斑驳的痕迹和水滴声更让他觉得自己置身于一场无形的噩梦。
忽然,他听见狱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赶紧藏身于一扇生锈的铁门后,屏住呼吸,整个身体紧贴墙壁,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双腿在微微发抖,手指紧紧攥住身上的一块布片,这样就能获得一点安慰。
狱卒的手电筒光在他藏身的角落扫过,光束短暂地停留在铁门旁边,随后继续向前移动,慢慢远去。
麦药德长舒一口气,抬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心跳稍稍平稳了些许。他再次迈开步伐,缓缓向目标靠近。
一路上,他尽可能地避免和巡逻的狱卒碰面,每当听到脚步声接近,他便立即藏匿在墙角或监房的阴影中,紧张得几乎不敢呼吸。
黑暗和寂静成为了他唯一的盟友,而每一丝微弱的声音都像是他的天敌。
麦药德渐渐摸索着走进了关押犯人的地方,黑暗与寂静在这片空间里像厚重的幕布,将他的身影包裹得密不透风。
他的每一步都踩在湿滑的地面上,鞋底摩擦着石板发出轻微的“唧唧”声,简直像是黑暗中一只惊慌的老鼠在四处逃窜,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跳声如雷般回荡在耳中。
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潮湿的霉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微弱的灯光忽明忽暗,墙角偶尔闪现的影子让他神经紧绷,每一块暗影都像是潜伏的敌人。
他知道任何一丝动静都可能暴露自己,但越是谨慎,他的手脚却越显得笨拙,每一根神经都在和他作对,手脚都像是诞生了自己的想法一样。
随着麦药德一步步深入,墙壁开始变得更加狭窄,逼仄的走廊让他感到压抑。
“哇哦,这个环境真糟糕。”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淡淡的抱怨,声音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宛如从他身后悄无声息地钻出来。
麦药德的背脊瞬间一僵,冷汗从额头上涌出,心脏仿佛瞬间停止了跳动。
惊恐之下,他几乎下意识地趴在地上,身体迅速往墙角翻滚,整个人像是被拧紧了的发条一般,动作敏捷而僵硬,双手紧贴地面,像是要将自己融入墙壁的阴影里。
“是我呀,陆仁甲。”
那张毫无特色的脸终于在黑暗中浮现出来,配合着那种总是无辜的语气,陆仁甲无奈地摇了摇头。
麦药德终于认出了他,心头一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胸膛内的心脏还残留着受到惊吓后的剧烈跳动。他抬手捂住自己狂跳的心口,深吸一口气,尝试让自己平静下来。
“陆仁甲?你怎么进来的?”
他的声音还有些颤抖,眼神在昏暗中闪烁,试图再次将这张面孔和记忆里的模糊影像联系在一起。
“走大门啊,我看没人拦我,我就进来了。”
陆仁甲轻轻耸肩,语气平淡。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站到麦药德的身边,神情淡定得像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麦药德暗暗咽了口唾沫,心头的紧张稍稍缓解,随即他摇了摇头,苦笑道:“好吧,你能跟上就行。总之,别发出声音了,监狱狱卒还在巡逻。”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稍大一些的声响会将这一片黑暗撕裂。
还未等他们继续交谈,突然,监狱的灯光猛然亮起!
刺眼的白光瞬间将周围的黑暗切开。备用电源接通,整个监狱再度恢复了秩序。
麦药德顿时脸色大变,瞳孔在强光下缩成了一点,惊慌失措地向四周张望,然而眼前只有冰冷的墙壁和摄像头。
“你是什么人?擅闯监狱重地!”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监狱墙上的多个摄像头齐刷刷地转向麦药德。
他顿时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窜上脊椎,手脚几乎不听使唤。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冷汗从他的额头滑落,整个人被钉在了那片白光下,动弹不得。
“我……”
麦药德吞了吞口水,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强行稳住心态,脸上堆起一阵讨好的笑容,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一瓶药,举到摄像头前。
“我是来给典狱长送壮阳药的!”
他弯腰鞠躬,脸上的肌肉因为强行堆笑而显得格外僵硬,对着几个摄像头一阵点头哈腰。
摄像头内的声音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怒意:“哦发克,你难道不知道典狱长是我们这里最勇猛的男人吗?还敢胡言乱语,你这个歹人!”
随着声音的落下,一阵机关的声音传来,天花板上突然降下了多个机关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麦药德的头顶,冷冷的杀意在空气中迅速蔓延。
麦药德吓得脸色煞白,双腿一软,几乎就要跪下,他十分知趣地举起双手,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急忙开口。
“哦,这不公平啊,不应该都围着我,咱们公平点,分几把枪对准他嘛。”
说着,他嘴一撅,眼神不动声色地朝陆仁甲的方向瞟了一眼,想借机将火力转移。
“你当我是瞎吗?”
摄像头内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鄙夷:“旁边根本没有人!你这是把我当傻子糊弄呢?”
话音未落,几把机关枪同时开始转动,危险的金属碰撞声在空中回荡。
麦药德只觉四肢一阵发麻,后背凉飕飕的。
“不不不,我哪敢蒙骗您呀,这不是有个大活人吗?”
麦药德一把抓起站在他身旁毫无存在感的陆仁甲,将他拎到摄像头前晃了晃,让监狱看守看个清楚。
“该死的,举件衣服就敢糊弄我!”
对方咆哮着,声音里满是狂怒和讥讽:“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松的死了,一定要把你的手脚打断,狠狠折辱你!”
“让你好好体验一遍,典狱长新研究出来的终极侮辱吔!”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机关枪的枪口调转方向,对准了麦药德的手脚,转速愈发加快,下一秒就要将他撕裂。
麦药德看着那冷冰冰的枪口,几乎是崩溃般地喊道:“什么情况?真有个人啊!你们看不见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几乎带上了哀求的意味,然而对面根本不听他的解释,杀机仍然毫不留情地笼罩着他。
“完了,吾命休矣!”
麦药德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瘫软下来,一瞬间都看见了自己即将被子弹穿透的惨烈景象。
就在此时,地面突然开始震动,一阵地动山摇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监狱的墙壁都开始开裂坍塌。
山与海的虚象突然出现在空气中,梦幻般的景象不断涌现,奇妙而瑰丽的画面笼罩了整个监狱。
无数浮光掠影般的杂乱景象疯狂地涌入每一个人的脑海,压得他们的意识几乎崩溃。
紧接着,一声巨响,大半个监狱瞬间被摧毁,瓦砾翻飞之间,一个50多米高,浑身散发着金光的巨人,赫然出现!
“我测,都差点忘了他能变光之巨人了,不需要我救,我来个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