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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殃的日记

    “你必须把她找回来,在银色子弹找到她之前。”

    活僵极为严肃地说道。

    “为什么你自己不去找。”

    罗阎依旧看着窗外。

    “是你救了她,她信任你,如果感受到你在找她,她有可能主动联系你。”

    “我不会去的。”

    “为什么?”

    “她是自由的,她可以自己决定去哪,我也是自由的,我没有帮你的意愿。”

    “可银色子弹找到她后,她就会失去自由,难道这也符合你的自由吗?”

    活僵开口质疑道。

    罗阎哼笑一声,反问道:

    “那你怎么保证,你不会限制她的自由呢?”

    活僵闻言沉默,被绷带勒紧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动着。

    “去海滨区一趟吧。”

    “为什么。”

    “我无法让你信任,但有人会。”

    “谁?”

    “凤凰。”

    “我为什么要信任她,就因为她是S级罪人?”

    “她是女皇的至交,如果你信任女皇,那你就该信任她。”

    女皇的至交

    青姐的朋友

    住在海滨区的朋友

    听到活僵的话,罗阎隐约回忆起,青姐确实去过海滨区一次,而且还要给他介绍朋友。

    莫非,当时青姐说的朋友,其实就是凤凰?

    身边就一个人,信得过

    一个大美女

    我在海滨区,你现在来,我介绍给你认识

    罗阎在脑海里斟酌着当时青姐给他发来的消息,外加上活僵的提醒,他觉得这个人已经八九不离十,就是凤凰本人了。

    如果这么看的话,那身为S级罪人的凤凰,说不定能知道一些有关青姐行踪的线索,或者至少帮他解答一下“叛徒”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于蝶最后何去何从,他也有着充足的发挥空间,因为目前除了他和银色子弹以外,还没有人知道黑箱里出来的就是蝶。

    实在大不了,他也可以说愿意去找,至于多少长时间找到,那就完全是他自己说的算了。

    “没问题,我可以去找她。”

    思索片刻,罗阎肯定了活僵的提议。

    “先添加一下吧,等确认地点后,我会用手机通知你。”

    活僵从口袋掏出手机,触碰几下屏幕,摆放到罗阎面前。

    罗阎添加上活僵的罪城通讯,收好手机,将目光抛向从走廊尽头回来的蝶和小萌。

    “我先走了。”

    见到两人归来,活僵道别一声,迈着松垮的步伐走向电梯。

    “活僵先生看起来好脆弱的样子,感觉手脚随时都有可能折断呢。”

    小萌看着活僵细瘦的背影,不由得发出感慨。

    “只是错觉而已,那可是连镀晶刀都砍不动的怪异身体,难缠得很。”

    罗阎轻轻勾动嘴角,收回视线,看着小萌道:

    “这顿饭吃得怎么样,是不是味道还不错?”

    “嗯,好久没有吃这么饱了。”

    小萌面带笑容,满意地点了下头。

    “蝶呢,觉得如何?”

    罗阎转头看向一旁的蝶。

    “我觉得也挺好的。”

    蝶抿起嘴唇,点头说道。

    “那就先回家吧,折腾一上午,应该都很累了。”

    罗阎笑回两句,直起身子,带着两人走向电梯。

    银色子弹总部大楼后,员工居住区,众多楼宇之中,一间房门紧锁,密不透风的单人住所,坐落在不起眼的角落。

    这密闭的房间里,此刻正躺着一个胸口剧烈起伏,体表不断向外渗出鲜红血液的年轻人。

    他喘着沉重的粗气,嘴里一遍遍念叨着“我是谁”“我叫什么”,犹如着魔般执着。

    “我是谁”

    “我是谁”

    “我叫”

    “我叫殃”

    “对,我叫殃,”

    “我叫殃,我叫殃”

    “不,不对,我根本就不叫殃”

    “我他妈不叫殃!!!!”

    殃突然打破低吟,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红眼,扔掉手里已经磨花名字的身份卡,对着空荡的天花板大吼。

    他发疯似地从地板上爬起,颤抖着摇晃到木桌前,在抽屉中胡乱翻找,直到翻出一本棕色封皮的日记。

    “我到底叫什么,我究竟是谁,为什么没有人能告诉我”

    殃艰难咽着唾沫,快速略过前半部分,从中间开始向后一篇篇查看。

    【三月二十四日】

    【三月二十五日】

    【三月二十七日】

    【三月二十八日】

    【七月十八日】

    【七月十九日】

    【七月三十日】

    【七月三十一日】

    【八月一日】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少”

    “我明明每天都写了日记”

    “缺失的日子到底去哪里了”

    嘀嗒——

    嘀嗒——

    嘀嗒——

    一滴滴血液落在日记本上,殃哆嗦着合上日记,右手捂住心脏位置,大口大口地粗喘。

    他转身抬起左脚,整个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倒向一侧,撞翻了身旁的椅子。

    他的太阳穴正对椅子顶部凸起处,形成一个危险的撞击角度,并以这个角度径直撞向地面。

    现实也正如预期一般,椅子凸起处重重顶在殃的太阳穴上,将他的颧骨撞裂,地板也因此铺满一大滩血迹。

    可受到冲击的殃却像毫无感觉一样起身,一步一晃地走到药架前,将一小瓶混合颗粒倒进口腔,全部吞进肚中。

    伴着七彩药丸先后滑入腹中,他扔掉空空如也的药瓶,伸手抓起一根罗列在最上层的针剂,毫不犹豫地扎进颈部,将其全部注射进体内。

    呼哧——

    呼哧——

    呼哧

    很快,殃的呼吸逐渐平稳,他捡起药瓶,和空药剂管一起扔进垃圾桶,到卫生间擦干净身体,洗好拖布,慢悠悠地清理起房间。

    走到被丢弃的身份卡旁,他俯身拿起卡片,两眼平静望着上面模糊的名字。

    虽然那张卡片已经被他摩擦得不成样子,但上面隐隐约约的“殃”字,还是能看得出来。

    “我究竟是谁”

    “为什么我的日记会少”

    “到底是谁撕走了我的日记”

    殃收起卡片,嘴里依然重复着和刚才差不多的话语,并没有因为身体恢复而变化。

    咚咚咚——

    咚咚咚——

    听到卧室外传来的敲门声,殃在墙边摆正拖布,向着镜子看了一眼。

    确认身上没有血迹,他长舒一口气,放心地走向住所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