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沧商厦,贵宾招待室里,服务人员清理着杯盘狼藉的圆桌,将一盘盘或剩或无的菜肴端出房间。
招待室外,罗阎站在走廊稍微远离电梯的一边,凝望着窗外冷风中行走的人群,一边休息,一边等待前往卫生间的蝶和小萌。
这是他在罪之城吃过的,最丰盛的一顿饭菜,也是最有排面的一次,足足有五个A级罪人,一个神之子在场。
至于罗阎,他暂且把自己当成一个特殊存在,因为他说自己是A级罪人,从目前来看,多少还是有点嚣张。
他很清楚自己在面对A级罪人时,压力还是比较大的,那天和骨刃的交锋,他对此就有着很强烈的感受。
不过,那是在他还没有掌握“以恶制恶”能力之前,现在他拥有这个能力之后,会把它利用到何种程度,能不能与A级罪人有一战之力,他暂时还不清楚。
经过考虑,他认为如果自己可以完美复刻A级罪人的能力,那么只要对方不是武豹那种战斗宗师级别的人物,他对付起来应该不会太难。
毕竟除“以恶制恶”以外,他还有着额外的追猎能力,相当于凭空比对方多一种战斗能力,在面对没有多少身体强度提升的罪人时尤其明显。
而且,经过一致商讨,住在复兴区的吸血鬼,以及住在海滨区的活僵,都决定暂时搬到大沧区,协助狼群对抗牧羊人。
蔷薇由于本就身处大沧,所以并不需要调整位置,但她也会相对应地增加配合狼群的行动,暂且将会所托付给其他人。
在这种情况下,狼群纸面上的实力,就从小优变成了大优,因为明面上站到他们这一方的A级罪人,如果算上小萌,已经达到八个之多,而对方就仅仅三个。
可是,像骨刃那种躲在暗中的A级独狼,最后到底有多少个会站队美食家,他们目前还不能确定,所以大沧的危机仍存。
针对大沧到处泛滥的吃人案件,李震沧也做了紧急处理,加大了巡逻与逮捕力度,惶惶人心虽稍有安定,但根除牧羊人已经刻不容缓。
大沧街道上的每一个路人,都有可能是牧羊人,我方在明,敌人在暗,这才是最可怕的一件事。
有没有什么辨别他们身份的方法?
他的探知之眼,能不能帮到这件事?
罗阎心里分析起牧羊人的能力,其中巨蟒靠嘴巴,螳螂靠手刀,两人有着鲜明的局部强势,应该是淡黄色的消化型暴食。
他们的首领美食家,貌似没什么特征,战斗纯靠武力,应该跟李震沧和小萌一样,都是深黄色的吞噬型暴食。
在光雾显示上,A级罪人的光雾更浓,通过这一点,他可以在街上做出筛查,搭配上他们各自的身体特征,只要几条匹配上,就几乎可以直接确定身份。
大沧区街上的暴食茫茫多,但连实力达到B级的都没多少,更不用说A级,所以只要他们敢出现,罗阎还是不难判断出来的。
他只希望牧羊人在暗中策划的纷争,能够早日得到解决,不要闹得不可收拾。
如果一旦乱起来,遭殃的还是没什么战斗能力的大多数,到时候的死亡人员数量,就不是零星爆发的吃人案件所能比的了。
两个女生上卫生间的空隙,活僵脚步轻巧地走过来,靠到了罗阎旁边的栏杆上。
“我见过你。”
活僵说道。
“我也见过你。”
罗阎回道。
“在哪?”
“在荒野里。”
“没错,在荒野的列车旁边,你当时穿着防护服。”
“你想说什么。”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替银色子弹做事。”
“只是给铁路工会打工而已,和银色子弹无关。”
“但你帮他们守住了列车。”
“那本就是我的工作,随车安保当然要保护列车。”
“我更关心的是,你为什么能活下来。”
“我为什么不能活下来。”
“银色子弹出动了千人部队,没几个罪人能在那种情况活下来。”
“嗯,然后我活下来了。”
“我后续得到消息,银色子弹的人都死了,但你却活着,那就只能是你干的。”
“是我干的。”
“怎么做到的。”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一个杀而已。”
“你一个人?”
“一个。”
“不可能,有人在协助你,那个车厢里的人。”
罗阎听闻,静静望着窗外,没有做出答复。
“那个人在哪。”
活僵问道。
“走了。”
“走了?”
“放走了,还她自由,随她去哪里。”
“你疯了吗,那么重要的人,你放走了?”
“万一她落到银色子弹手里,对我们的威胁是巨大的。”
活僵的语气,第一次带上了比较明显的情绪。
罗阎转过头,看着活僵绷带缝隙中的眼睛道:
“如果我强迫她,那我和银色子弹又有什么区别。”
听到罗阎的回答,活僵顿时哑住,在无声中沉默许久。
“她被镀晶封着,你是怎么放出来的。”
“切开。”
“你不可能切开的。”
“我凭什么不能切开。”
“只有女皇才能切开,我用欲主晶刃,切不开。”
欲主晶刃?
活僵竟然有欲主晶刃?
罗阎心中稍加震惊,视线重新投向窗外,说道:
“是,我用女皇晶刃切开了。”
“你认识女皇。”
活僵说道。
“不认识。”
“这种时候还不承认,不是太苍白了吗。”
“我认识到她是女皇时,她已经消失了。”
“但她的刀还在你身上。”
“能证明什么。”
“她看好你。”
“然后呢。”
“没有然后,就这么简单。”
活僵晃了下脑袋,继续问道:
“车厢里的人去哪了?”
“你想干什么。”
“找回来。”
“目的呢。”
“不能让银色子弹得到。”
“她是自由的,谁也不会得到她。”
“我们的看法不同,就算把她囚禁起来,我也不会让银色子弹得到她。”
“是的,我们的看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