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神之风的干扰下,四架直升机失去控制,相继坠落地面,燃起熊熊大火。
罗阎避开远处狙击手的枪线,笔直突向武装车群,将使用重机枪的银色子弹士兵斩于操纵位。
纷乱密集的枪线在罗阎身后紧追不舍,却始终抓不到他,部分士兵预判性地前移枪口,却又被灵活转向所规避,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罗阎在战场中起舞,斩下身边银色子弹士兵,不留任何一抹生机。
在指挥官的紧急命令下,所有士兵都将枪口指向罗阎身边区域,形成无法规避的枪线网格,可第二道吹来的精神之风,又一次让他们陷入了短暂的昏神状态。
罗阎抓住时机,突袭到一名搜查官身前,直接捅穿DM防护服,刺透对方的心脏。
身为普通人的搜查官,在受到致命攻击后,比罪人更快倒地,连丝毫的挣扎都没有产生。
站在搜查官身边的作战部士兵亦是如此。
罗阎在兵群中闪转腾挪,瞬息夺命,俨然在荒野中绽放的死亡之莲,亦如阎罗现世,惩戒八方。
重新恢复视野的士兵,面朝方向早已没有目标,只剩下满地的士兵尸体。
不消多时,他们身旁疾行而过的身影,就把他们变成了其中一份子。
伴随着一阵阵横扫荒野的无形之风,罗阎所过之处,士兵尽皆倒向地面,没有一个站立之人。
那身影如死神一般,无情收割着士兵的生命,在荒野上又额外增添一层血肉。
范围性干扰与锋利刀刃精密配合,罗阎在没有受一丁点伤的情况下,已经将银色子弹斩杀超过半数。
一个搜查官朝罗阎挥刀,他侧身轻松躲开,反手横划切开脖颈,再侧身躲开背后搜查官的突刺,用匕首扎进头盔,刺穿对方的眼眶。
在枪线开始汇聚时,他又急速脱离原位,再次杀进人群中央。
有那神秘声音的协助,他透彻掌握着战场上的每条细微脉络,足以精确到搜查官挥砍的角度和力量,甚至是下一刀的来向。
只可惜,他们并没有施展出下一刀的机会,因为早在第一刀落下前,罗阎就已经找到了足以杀死他们的破绽。
只要罗阎能提前知道搜查官的想法,那他们的任何攻击都是漏洞百出。
“我们已经被看穿了,是那东西在施展能力!!!!”
“头盔为什么不起作用,明明已经启动了!!!!”
“先去解决那东西,不然我们只是砧板上的鱼肉!!!!”
三名搜查官呼喊着带上数队士兵,快步冲向尾节车厢,可这对早已悉知的罗阎来说,只是一次更好的击杀机会。
他压低身体,向着这队人马大步奔袭,在他们还没有登上尸堆前,就把他们全部斩杀在地。
【注意左边,那里人最多,枪线也最多,等我支援,优先解决那里。】
脑海中传来声音,罗阎目光向左,在又一道精神之风的助力下向前突进,把企图组成防线的士兵尽数杀死。
其他散落在战场各处的士兵,犹如待宰的羔羊,也马上被列入目标,遭到依次击杀。
时间流逝,士兵倒下,枪线很快变得稀疏,对罗阎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威胁。
最后一道精神之风掠过战场,罗阎划出战场内的最大弧线,将沿途之敌全部清扫。
尸山血海之上,仅存的散碎溃兵,开始慌不择路地向后逃亡。
罗阎捡起地上步枪,把一个个逃亡士兵点射倒地,直到战场上除他以外,再无立者。
清净了。
整个荒野都清净了。
那原本无处不在的枪线,在这一刻全部消失。
罗阎躁动的心脏逐渐平静,猩红血眼也开始消退。
他收起匕首,转身穿过死气弥漫的战场,径直走向尾节车厢。
轻风拂过脸颊,带给罗阎些许微凉的同时,却吹不起他那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头发。
他走到车厢前,伸手拨开挡住洞口的尸体,看向车厢内已经打开的方箱。
金属方箱里,一个头发雪白,肌肤如冰晶般剔透的女人,正抱着身子,蜷缩在白绒中微微发颤。
准确来说,是女孩。
“换上衣服吧”
罗阎轻声诉说,扯过一个完整罪人的尸体,扔到方箱前,转身走向车厢外的尸堆。
来到橡皮身前,他收好镀晶刀,蹲在橡皮身旁,不知是哭是笑。
他伸手轻轻抚上橡皮的眼睛,嘴里喃喃着道:
“橡皮,我给你报仇了,你看到了吗?”
“我杀了银色子弹上千个士兵,十几个搜查官,可这”
“可这都不如根本没发生过”
“如果能回到早上早就好了,我明明知道这趟旅程不会安稳的”
“但凭你的性子,就算我不陪你,你也一定会自己来的吧”
“我们才认识一个月,就算是普通朋友,也未免太短了啊”
“你不是说过懒惰生命力最强吗,那就快点活过来吧”
“我真希望你能像泥沼一样,就算削掉脑袋也能活下来啊”
“或者说,你其实是隐藏身份的凤凰,你可以在别的地方复活?”
“橡皮,如果你还在,一定会嘲笑我只是在做梦吧”
“橡皮”
罗阎斟着泪抱起橡皮,缓步走上尸堆,向着列车另一侧走去。
来到他们刚刚与千手和活僵激战的地方,他轻放下橡皮,起身走向另外两具尸体。
“你应该是B吧,好像含义是公牛,那我就叫你公牛大哥了”
“还有K,你其实一点也不娘炮啊,你冲锋抢下公牛的样子太帅了,而且直到战死也没有躺下”
罗阎低声说着,将公牛和K搬运到橡皮身旁,再次起身走向车头。
他推开已经被撞得不成样子的车门,抱起驾驶室里的巫师,把她也一起搬到了三人身旁。
“橡皮,我知道你最讨厌K了,但他也是我们的战友,我不能不管他,所以只能把他放在离你最远的地方了”
罗阎沉吟着挪动遗体,把橡皮,巫师,公牛,K按顺序排好,并肩放在一起。
他吞咽一口唾沫,捂着脑袋走向荒林,捡起一根又一根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