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鹤匕首挥过,在男人眉下划出一道伤口,但伤口没有任何血液渗出,反而主动闭合,只留下一条淡淡的痕迹。
两颗从男人脸颊浮出的眼球,在旋转几圈后成功对焦,朝着刘云鹤投去他不能再熟悉的阴冷视线。
看着眼球分居鼻子两侧的男人,刘云鹤恐惧和恶心之感涌上心头,连忙用匕首猛刺,可那匕首就像扎进烂泥,对男人完全造不成伤害。
面对玩具一般的攻击,男人咧开嘴角,露出在血肉中左右摆动的牙齿。
他的牙齿处在完全自由活动的状态,牙与牙之间的缝隙,能达到近乎一颗牙齿的宽度。
刘云鹤实在难以忍受,闭着眼把匕首扎进男人嘴里,刺穿了男人的舌头。
可他不扎不要紧,扎进去就坏了事,那把匕首直接陷在男人嘴中,宛如踩进泥坑的靴子,始终难以拔出。
看到刘云鹤苦苦挣扎,男人玩够猎物,慢慢合上了咧着的嘴。
那把嵌在他嘴里的匕首,也消失在他的口腔中。
他抬起柔软的胳膊,用自己的匕首,径直刺向刘云鹤胸膛。
“啊!!!”
刘云鹤痛苦地叫了一声,两只手死死撑住匕首尾端,不让匕首继续挺进。
他的胸口已经被划开,鲜血正一股股地流出来。
如果匕首再继续深入下去,那他的心脏一定会被刺穿。
哪怕是生命力顽强的懒惰,也很难承受住对心脏的直接破坏。
随着匕首一寸寸深入,刘云鹤胸口的出血量也在增加,直到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溅射在男人的脸和手上。
炽烈的白烟瞬间升腾,男人哀嚎一声,握着匕首的手也应声松脱。
“去死吧!!!”
刘云鹤抓住机会,拔出胸前匕首,猛地扎进男人面门。
这一次,鲜血顿时流满了男人畸形的怪脸。
男人颤抖着握住脸上的匕首,但却不敢拔出来,就跟真被匕首伤到了一样。
他嚎叫着松开双手,用拳头猛砸刘云鹤,直到一记飞踢踹在他的背上,把他从刘云鹤身上踹飞出去。
“你们可算来了,我靠,吓死我了!!”
看罗阎和橡皮赶到现场,刘云鹤连滚带爬躲到两人身后,两只手紧捂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别休息,还有你的任务呢。”
橡皮把油桶往刘云鹤身边一扔,立刻朝着男人冲去。
“这是什么东西”
“一股汽油味”
刘云鹤嘀咕着,看了眼放在油桶上面的打火机,心脏险些被吓得骤停。
相较于敌人,他觉得这个东西貌似更容易送他上西天。
“快躲开!!!”
一句高声的提醒,从刘云鹤耳边响起。
他匆忙回过头,只见一把匕首划过胸前,“当”的一声,刺进油桶之中。
透明液体顺着刀口簌簌流下。
他赶紧推倒油桶,刀口朝上,以防里面的油流出来。
另一边,橡皮正与男人处于缠斗之中。
他们能力虽然并不相似,但都属于无法用刀具伤害到对方的类型,所以战斗显得格外焦灼。
男人受伤重塑,橡皮肌肤凹陷无法切割,两人你挥我砍,虽然没有丝毫停歇,但始终都没给对方造成什么损伤。
阴影中,罗阎蛰伏许久,在橡皮和男人僵持间,找准时机,精准发动突袭。
锋利的刀刃划过男人脚踝,切断了男人双脚与双腿的连接。
失去平衡的男人身体向前一倾,忽地跪在地上。
他想要重新吸收残留在鞋内的血肉,但那双鞋已经被踢出十数米远,并不在他自己脚下。
眼见两个流动的肉团从鞋中翻滚而出,罗阎转头看向刘云鹤,开口喊道:
“刘云鹤,倒油,烧!!”
“知道了!!!”
此情此景,刘云鹤立刻弄明白油的作用,果断抱起油桶,朝着肉团跑了过去。
发现三人准备齐全,男人怯意显露,果断抛弃肉团,重塑双脚,向着身后奔跑。
罗阎和橡皮迅速紧跟,死咬不放。
随着“滋滋”烤声传入耳中,流动肉团逐渐焦黑,刘云鹤也抱起油桶,朝着远处的三人紧追不舍。
“我来拦住他,记得优先砍断肢体!!”
橡皮甩开披风,像跳远运动员一样迈出大跨步,最终压低身体,将力量汇聚于一点,如同弹簧般瞬间弹射出去。
那是只有橡皮才能做到的弹跳,因为只有她的躯体才能具有如此强的弹性。
对于被骨骼所限制的人来说,这是永远都不可能企及的幻想。
被橡皮从背后正中腰脊,男人因冲击而向前扑倒,重重摔在地上。
他忍痛拔出脸部匕首,将眼球没入肌肤,从后颈探出其中一个,反转手臂关节,一把抓住了橡皮的脖子。
匕首直挺挺扎在橡皮冷白而光滑的脸上。
可橡皮的肌肤却沿着刀尖深陷,只有几滴鲜血从脸上滑落,并没有受到多严重的伤害。
转眼间,锋芒闪过男人弯折的手臂,把他的两条胳膊从关节处截断。
断肢落于地面,被罗阎飞快捡起,扔向身后。
很快,烈火熊熊而起,肉团如有生命一般,在火焰中翻滚蹦跳,男人也发出沉闷的低吼。
他与手臂的联系尚未完全切断,就像眼球传递视野,此刻手臂的疼痛,也正在向他的本体传递。
男人因痛苦而爆发出最后的挣扎,他于脚下浮出吞入体内的匕首,像操纵手臂一样灵活,将匕首刺进橡皮后脑。
橡皮突然眉头紧锁,像是承受了巨大痛苦,整个身子也向一侧歪斜。
罗阎见状,赶忙切断男人的脚踝,把橡皮从男人的身上扯离。
拉开橡皮后,男人也得以完整地暴露在罗阎面前。
看到那脖颈上的眼球隐入肌肤,罗阎咬牙薅起男人的脖子,用匕首硬生生割下男人的脑袋,扔到一旁。
他转头看向刘云鹤,高声喊道:
“快来倒油!!!”
“来了!!!”
刘云鹤闻声而至,高举油桶砸向男人,把整桶油都倒在他身上。
打火机扣下,烈火爆燃,男人身体在火中极度抽搐,犹如在为死亡起舞。
确定男人生命正在被火焰慢慢剥夺,罗阎松了口气,低头去查看橡皮的伤势。
倏忽之间,一条蠕虫般的鲜红血肉,偷偷爬出残躯,滚向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