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也已经帮过我好几次了，所以不用谢我，应该我谢你才对。”
“好几次？有吗？”
“有啊，狼群一次，飞天小女警一次，紧身衣女人也算一次，这就已经三次了。”
罗阎端着下巴回想道。
“狼群和紧身衣女人我都知道，飞天小女警是哪次？”
吕萌听到了一个完全崭新的词汇，脸上满是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就是你从空中落下，骑到血槽背上那次，你看看自己的衣服，不就想通了吗？”
罗阎看了眼吕萌沾着血迹的警服，扬起眉毛道。
吕萌也跟着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警服，询问道：
“飞天小女警，是指从天而降的女警察吗？”
“也算是吧，我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但这个词的来源其实是一部动画片，虽然我也没有看过，但我听说过。”
“动画片是什么？”
吕萌一脸疑惑地抬起头，等待着罗阎的解答。
“你不知道动画片？”
“就是电视机上放的连续的动画片。”
罗阎苦笑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觉得解释这个词貌似有点难，就跟介绍手机为什么叫手机一样。
“电视机又是什么？”
电视机就是能放动画片的机器
罗阎想到这个答案，自己都没好意思说出来。
他觉得这些常识应该不需要解释，可吕萌好像真不知道，这反倒让他有点难办。
“你可以理解为一种能放画面的大屏幕，就像超大号的手机一样。”
“罪之城没有电视机吗？”
罗阎想起吕萌是罪城本地人，顺带着开口问了一句。
“没有唉，罪之城只有小电视机，没有大电视机。”
吕萌拿着手机摇了两下，脸上露出烂漫的笑。
罗阎笑着点头，没忍心纠正吕萌的回答。
相比于外界，罪之城确实少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如果出生在罪之城，他们就注定了一辈子与那些东西无缘，这是一种令人难以诉说的悲伤。
恰恰这种悲，只有他才能感受到，而吕萌是感受不到的。
她依旧天真地笑着，对那些本该拥有，却从未见过的东西充满好奇心。
“你刚刚不是说饿了吗，我们领完赏金就去吃饭吧，我请客。”
“请客？为什么，直接用赏金吃呗，吃完再分。”
“之前在大沧区不是说过请你么，让你陪练了一段时间。”
“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
吕萌嘿嘿笑着，说道：
“既然你请客，那我就不客气咯。”
“没事，尽管吃，既然答应你了，肯定不能食言。”
罗阎挪动袋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要不我帮你背吧，我力气很大的。”
“不用，你光脚走多注意注意地面，别踩到尖东西了。”
“踩到也不怕，一会儿就好了，只是会出点血而已。”
听到吕萌的回答，罗阎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儿有点可怜，这哪里是富家生活的大小姐，分明就是一只荒野里长大的幼兽。
他不再作声，默默行走，任由吕萌在身旁蹦跳，像一只快活的小猫。
凌晨，月影渐淡，漆黑的马戏团帐篷前，罗阎扔下袋子，缓了口气。
虽然飞鼠体型瘦小，背着他没费太大力气，但始终保持一个姿势，胳膊酸也是难以避免的。
双手得到解脱，罗阎张开胳膊，向外挥了两下，借着浅淡的月光看向周围。
“地狱马戏团”五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名字起得这么特别，还靠近双城区，估计表演内容也挺猎奇的吧”
罗阎轻嘀咕一声，拖着袋子向马戏团两侧寻找，在一个亮着灯光的小帐篷前停了下来。
赶巧的是，一个拎着透血布袋的男人，刚好在这时走进帐篷。
看来就是这里了
罗阎心里肯定一声，对吕萌说道：
“小萌，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好。”
吕萌点了下头，乖乖站到马戏团帐篷旁边。
罗阎长舒一口气，转身戴上面具，拖着袋子走向帐篷。
他揭开布帘，看到老板正和男人讨价还价，便耐心站到一旁，吸取起交易经验来。
“就一万黑水，多了不收。”
长桌后，老板合上袋子，说出一口价。
“一万黑水也太少了，这可是两千五赏金的家伙，按汇率来算，都一万五黑水了。”
“你一个中间商，什么也不干，白拿五千黑水？”
男人脸上似有不悦地说道。
“这五千是给背黑锅的人的报酬，我只能从里面赚一小部分。”
“而且，你说的汇率是六，但现在实际汇率是五点八，所以你其实只亏四千五百黑水。”
老板拿出手机，展示币行当日的兑换比例。
“五百黑水你也纠结，你这生意怎么做起来的？”
男人抓住袋口，做出一副准备离开的模样。
“纠结这五百，我就能赚五百，不纠结这五百，我就没得赚了。”
“你要是不满意，五公里外还有一家，随时欢迎你去。”
老板一脸无所谓地摊了下胳膊。
“妈的，谁不知道那家更黑，成交。”
男人见计谋不成，也只好认价。
听到男人同意后，老板收起黑袋，从口袋中点了十张钞票给他。
那是最大面值的黑水，也就是一千。
男人收起钞票，骂骂咧咧走出帐篷。
“你的这个赏金多少，拿上来吧。”
老板转头看向罗阎手中的袋子。
“一万三法币，能换多少黑水？”
罗阎提起袋子，甩到又长又宽的桌子上。
“一万三法币？是谁？”
老板挤了下眉，开口询问。
一般到了这个价位，都是有称号的通缉犯，不管名气大小，至少也算是有名有姓。
“飞鼠。”
罗阎推了下面具，确保没有暴露面孔。
“飞鼠？”
听到回答，老板先是一惊，随后立刻打开袋子，看向里面的尸体。
“看起来确实很像，但怎么才能确定他是飞鼠。”
老板瞪着大眼睛，态度明显比刚才要积极得多。
罗阎伸手拉开飞鼠衣服，扯动他身体侧边的皮状膜翼。
看到这东西，老板瞬间喜笑开颜，一把捂住袋子，咧着嘴笑道：
“一口价，六万黑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