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岇看着那枚镶着金边的徽章,有些愣神,“这件事我得去和队长说一下,你在这好好休息!”
不等周维回应,李岇便焦急的跑出了门,而周维稳稳地托着手心这枚镶金徽章,明明那么轻便的徽章,此刻却变得这般沉重。
他看向床头,只见床头边的柜子上也摆放着一枚徽章,他认得这枚朴素的徽章,是属于余峰的。
周维将两枚徽章拿起,放在自己的手心,小心翼翼,仿佛他手中的是某种珍贵的宝藏。
他静静的坐在那,感受着自己疲惫的精神,感受着自己逐渐恢复的身体,他知道自己必须做接下来的打算了。
“还没找到吗?那就继续去找!”
季冰凌似乎在和别人说些什么,红肿的眼眸中有些怒火涌现,李岇此刻已经从屋内跑了过来,来到了她所在的营帐。
“队长!”他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季冰凌在对着后援队的一个人发火,他喊了一句。
“是李岇啊,怎么了?我听沐可说周维好像醒了。”季冰凌看到来人是李岇,神情有了些许缓和,她揉了揉自己的鼻梁,眼中满是疲惫,自从处理完陆天的事情后,她一直在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不让自己停下来。
“队长,你这样”李岇想劝些什么,但他知道,他劝的没用,索性也没再多说,“队长,陆副队的徽章找到了。”
听到这句话,季冰凌疲惫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但精光过后,泪意涌上心头。
“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她喃喃道,这段时间陆天的尸体一直放在城内一处营帐内的棺中,因为一直没找到徽章,所以迟迟没有送回他的家乡下葬。
“但是”李岇见季冰凌的神情好不容易有些许放松,有些不忍心将后半句说出来。
“但是什么?”
季冰凌有些不解,徽章都找到了,还有什么但是?
李岇咽了咽口水,一咬牙还是把刚刚在屋内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在听完李岇的陈述后,季冰凌的眉头皱了起来。
片刻的安静后,她长舒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
根据总部的规定,徽章持有者在将徽章给予他人后,徽章被给予人是拥有徽章所有权的。
虽然她并不知道陆天的徽章为什么会在周维那里,但是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以陆天的性格,断然不会让自己的徽章被盗,这也就说明,周维手里的徽章是陆天亲手给的。
可是这也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他们行动的时候全程在一起,她完全不记得陆天什么时候把徽章给了周维,而且为什么给他?
周维在陆天死后窃取徽章那就更不可能了,毕竟他们几乎是同时晕倒以及身陨,而周维才刚刚醒来,目前似乎连出房间的力气都没有。
在把思路梳理了一遍后,季冰凌如释重负,她不可能去欺负一个还没成为猎诡者的新人,也不可能用大义去压迫他上交徽章。
既然陆天的徽章在他手上,那就是天意。
“行,我明白了……安排飞机把陆天的遗体送回他的家乡吧……”
她看向站在那的李岇,没有多说什么,而李岇在听了这话后,还想开口劝几句,可看到季冰凌充满疲惫的双眸中,满是释然的望着他,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是,我明白了……”
作为一个队员,在不考虑那么多的情况下,他很想让队长出面去把属于陆天的那枚徽章留下,但他明白,队长不会那么做。
她有她的顾虑,有她的考量,今天她或许可以凭借大义让周维上交徽章,但那也意味着,是对总部规矩的破坏,也是对逝者遗愿的亵渎。
于情,季冰凌作为陆天所在小队的队长,作为与陆天朝夕相处的战友,她不可能去违背陆天的遗愿。
于理,季冰凌作为总部麾下A4小队队长,倘若她今天带头破坏了总部的规矩,总部或许可以看在过往功绩的面子上不惩罚她,但也意味着总部威信的动摇,有些事情,有一次破例,就会有第二次。
李岇并非不懂这些,只是他来处理的话,会更自私一点。
在李岇离开营帐后,季冰凌缓缓闭上双眼,此刻的她已经太累,太累了,原本白嫩的肌肤已经出现了些许暗黄,浓重的黑眼圈已经可以说明她有多久没睡过好觉,她是A4小队队长,从职位上,比现在山难市中任何人职位都大,她必须主持大局,这是她身份带给她的责任。
此时,屋内。
周维再次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沉重的身躯开始缓缓移动,原先疲惫的精神也有所好转,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状态在恢复。
他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李岇以及洛竹洛韵,李岇的手中提着一袋水果。
“我上来的时候看到下面的猎诡者把她俩拦住了,就一起带上来了。”李岇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笑着坐了下来。
周维轻轻点头,在李岇走后他就命令洛竹洛韵过来找他,只不过楼下的那些猎诡者太顽固了,无论他怎么控制洛竹的身体好说歹说,都不肯放行,无奈之下只好让二人在下面等候,毕竟他相信,李岇很快就会回来。
“所以……徽章的事情……”
他没有去在意放在桌上的水果,而是看向坐在旁边的李岇。
“不用上交,你保管好它。”李岇淡淡的笑了笑,但周维能看出,这笑容中埋藏的忧伤。
“好……”不过既然李岇这么说了,那他自然没必要上赶子把徽章交上去,虽然不清楚季冰凌为什么这么做,但他们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我还是想再问一下……”李岇犹豫了一下,再次开口,“你真的不知道……这徽章是怎么来的吗?”
看着李岇疑惑的双眼,周维轻笑了一声,他回忆起梦中陆天把徽章给他的画面,淡淡的说道:“或许……是他自己给我的吧!”
而听了这话的李岇有些愣神。
“‘或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