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星光的夜晚带走了一个向往星光的姑娘,也带走了我期盼,留在我身上的痛彻心扉,好似阴雨沾湿我的衣服,无法烘干,一直紧贴着我,让人难受
我瘫坐在手术室的门外,身躯是麻木的,眼睛的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又到模糊,到最后,已经传来发烫的灼烧感。
我已然记不清有多少个医生护士对我劝说过相类似的话语,他们好似有一套话术一般,对江敏的死亡说道:“节哀顺变生活还要继续这不是你的错”
我的心猛然地刺痛,忍不住对自己的灵魂进行反思:这哪里不是我的错误呢?!
如果我没有答应她私奔,她会不会在医院里至少现在还在医院的病房里
如果我一开始就答应蒋羽,就不会有与何欢见面的机会,更不会失去这个唯一救她的机会
如果我没有认识何柔清就不会被何欢注意
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我的灵魂,是我造成的这一切,也是我害死了江敏。
可是他们却将这一切当作自然,将本属于我的过错,怪罪在疾病的突发性,这让我更为痛苦!
于心有愧
我失魂般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在身后交替的身影里,我朦胧的双眼好似看见了凌晨的时候,我们一起牵着手从这里私奔出来的画面。
但随着画面渐渐与现实中的阳光交接,这样的朦胧感已然消失地荡然无存
连同她的声音、她的笑容、她的温度通通都化成身上的那一件蓝色长裙,消失在这个晴天
江敏,这个温柔极致的女人,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相思湖畔上也不会再有她的歌声,她的生命和模样都定格在这一天。
我看着画面消散的天空,阳光高照
明明这是一个不可控制的因素,却成为了最伤人的存在!车流轰鸣,行人嬉闹一切都按照这昨天的节奏进行着,好似江敏的离开只不过是尔尔。
我已然被这样的不变深深困扰,眼泪和复杂的情绪通通将我勒住,以致于我没办法克制,站在医院的大门处,忍不住放声大哭,这一次比在手术室外更猛烈,因为我的心已然接受了江敏死亡的信息。
一想到江敏还躺在医院太平间的画面,我的心好似被这样的画面感击碎,连同灵魂一起破碎
或许是我的哭泣声,让好些行人都忍不住诧异的驻足观看,议论纷纷般猜测着我哭泣的原因。
也因为医院的原因,好些行人忍不住走到我的身边,试图安慰我痛失友人的心情,但他们的话语和那些医生一样:没有责怪,没有谩骂,只是装装样子,告诉我生死无常,生活继续还告诉我要向前看
我清楚他们的劝告是正确的,但对我没有丝毫的安慰,反而将我的自责和悔恨无限放大,压垮了我的躯壳,变得不能自已,无法发声。
当人群渐渐散开,我看见了江渝生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眼睛里藏绪着无法描述的情绪,但眼眶是泛红的,只不过这样的红没有格外的深沉。
估计他刚刚收到消息,带着难过和无法相信的心情赶来,却在医院的大门与我相遇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你告诉我是真的吗??!”
尽管我的心里想要去否认,但我的喉咙发不出否认的回应,我没办法回答他,更没办法和他对视。
江渝生所坚持的信念好似瞬间崩塌一般,颤动地更加明显,双手猛然抓住我:“程枫哥!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就当在做梦,或者是一通难辨的诈骗电话你告诉我,不是真的!我姐还活着,对不对!?她上一次还和我说在新疆旅游在赛里木湖和你一起为什么短短地几天就”
悲伤已然将他的防线冲塌了,开始语无伦次:“这一切都是假的吧!不是真的!我姐是不是还在新疆在某一个地方,我姐怎么可能就死了呢?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程枫哥,你告诉我不是真的”
江渝生一遍遍抵触着这个事实,但我的哭泣和无声,让他渐渐失去了抵抗的力量,随着呜咽,渐渐呢喃道:“你们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还没有见她最后一面,就没了”
江渝生没有勇气迈进医院,他站在医院的门口,怀揣着悲伤、内疚当然最大的便是困惑,他始终想不明白江敏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自己生病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说这件事情,让他自己的后半生产生恐惧吗?
可医院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这便是兜不住的火焰了。
我该对他说:“好好生活向前看”之类的安慰的话语吗?
我说不出来,因为我自己都没办法走出来自己都是泪流满面的,又怎么说得出这些话语
图个心安?
我反思自己但内心的情绪还是让我没办法原谅自己,我没办法图个心安,去和他们一样,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安慰哭泣伤心的人。
自责将我吞噬,我需要释放,他需要答案。
再无数次纠结中,我还是对江渝生说道这段本应该死亡在黑夜里的事情:“是我的问题如果不是我,江敏就不会死如果不是我为了那自己的爱情而执着,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是我害死了江敏!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江叔叔”
江渝生猛然抓住我的手臂:“到底是这么一回事!你说啊!”
我们的情绪都已然被江敏的离开牵引至最高涨的时候,我将自己的自责,自己的过错通通说出,好让江渝生来将我惩罚,因为我知道,只有他会与世人相反,将我的怪罪!
江渝生的手紧紧地握住我,眼泪已然被我的话语牵动,气愤又悲伤,发颤:“你为什么要将我姐牵扯你们之间的斗争!如果没有你!我姐至少还能活着!你说话啊!为什么要把我姐卷进来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她想活下去,她真的很想活下去!为什么偏偏让她看见希望又要掐灭掉!资本的斗争,真的比我姐的命要重要吗?!她明明那么爱你可最后还是因为你和那个何欢都斗争,失去了活下去的机会!是你杀了她!是你杀了她!!”
江渝生猛然挥拳将我打倒
嘴角渐渐泛起一股血腥味,江渝生没有打算停手,而我也不要打算反抗,这是我的惩罚,是我造成了江敏的死亡
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