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寻又缓缓看向周平江,语气淡漠地说道,“我既然答应了帮周清歌奶奶延年益寿当作回报,那今日就一定会做到,谁阻拦,谁死。”
世家之内明争暗斗早已稀松平常,尤其是这种背后藏着不可告人秘密的,更加不可能一条心,然而这些只会让陈寻觉得厌烦。
周平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咽了口唾沫,愤怒道,“你,你……简直蛮横无礼!我母亲我难道没有决定权吗?!周清歌,看看你请来的是什么人,来我周家撒野!”
周清歌根本不理睬他,反而高兴地抓住了陈寻的手臂,“太好了,陈寻,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所有阻拦我们去救治奶奶的,都是坏人!”
“带路。”
“好!”
二人就这么达成了共识,周清歌带着陈寻向周家老夫人居住的里屋走去,丝毫没把周平江等人当回事。
“混,混账!这丫头越来越不懂事了,他还把我当父亲吗!”
周平江气得不行。
“家主,要不要老夫将这小子赶出去?”
一名老者挺身而出,开口道。
此人眼眶凹陷,太阳穴凸起,一看就是内功深厚的练家子,他正是周家几十年的贴身护卫——汪志庠!
丰泽的大人物都猜测周家有半步宗师,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周家确实有,还是两个!
汪志庠的境界这几年来突飞猛进,从炼气七层飙升到十层巅峰,与周顺军合称周家双雄。
然而因为那件隐秘的缘故,周家行事极为低调,并没有去申请成为大家族,而是继续窝在丰泽四小家族之中,掩人耳目。
“如果情报属实,你不是他一合之敌!别丢人现眼了,跟上去看着,绝不能让母亲再受什么刺激!”
周平江面色阴沉地带领众人跟了出去。
身后的周清歌的母亲,岳婷姗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这段时间家里感觉不太对劲,似乎有暗流在涌动。
周平江是她表面上的丈夫,实则是赵天赐的线人,既是照顾他们母女,又是一种变相的监视。
以往他总是彬彬有礼的,待人也温柔和善,可是前段时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她们母女越来越不耐烦了。
最近几日更是没什么好脸色。
岳婷姗一开始还以为是老太太卧床不起,周平江压力大导致的,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刚才看周清歌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仇人!
周顺军之前私下暗示过自己,说是周平江可能被一些风言风语蛊惑了,认为老夫人的病是她们母女俩搞的鬼,岳婷姗一开始不信,但是现在,她有些怀疑了……
……
周清歌带着陈寻来到了一楼的一间套房内。
抛开里面奢华的装修不谈,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房间正中的那间大床,床边排满了各式各样的仪器,上空还吊着点滴,简直就像来到了医院的病房一般。
床上躺着一个气若游丝的老太太,戴着呼吸面罩,双目紧锁,似乎很长时间没有睁开。
兴许是卧床太久的缘故,她的满头银发根根炸开,像一把折扇展开在头上。
所有人看到老太太的第一眼,心里都会浮现出四个字:形容枯槁。
病床旁边有几名医护人员正在看着仪器上显示的数据,见到来人,顿时一惊!
“喂,你是谁,怎么随便往病人房间里闯?!立刻出去,不要影响老太休息!”
领头的是一个地中海老花镜的老者,他立刻起身拦住了陈寻,小声警告道。
“费医生,这是我请来给奶奶治病的陈寻大夫,请让他看一看,或许奶奶就有救了!”
周清歌连忙上前解释道。
“胡闹!我们这么多专家会诊,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这小子嘴上毛都没长齐,他懂个屁的医术呢?!”
“清歌,你不要因为他长得帅就无脑信任,看病救人这种事除了经验积累,没有别的捷径可走,让他来治周家老太太,简直是儿戏!”
主治医生费仁材怒了。
“费医生……”
周清歌还想再说什么,陈寻已经动了。
他一把将地中海老头拨到一边,径直走了进去,“滚一边儿去。”
“你!你!蛮横无礼,你没有家教的吗?简直是败类!”
费仁材一个踉跄,脑瓜子气得嗡嗡的!
他行医六十载,去哪儿都是座上宾,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无礼的愣头青!
“小子,我告诉你,老夫乃京城丹阁前首席医师!在名门望族之间颇有威信,被我治愈的世家中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敢对老夫不敬,那就是打他们的脸!”
“你师从何门何派,专攻哪个方向,有何理论数据成果,如实报上来,老夫替你师父教育教育你这个目无尊长的狂妄小辈!”
费仁材小跑着追了上去,挡在陈寻面前,就是不让他接近周家老太太。
“果然,治病救人必有所谓的名医挡道,这是标配。”
陈寻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锃亮的地中海。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老夫在问你话呢!”费仁材气急。
“丹阁已经没了,我灭的,你这个前首席医师要是找死,我也可以灭了你。”陈寻缓缓说道。
此话一出,屋内的医生纷纷神色大变!
费仁材后退两步,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惊疑道,“难道……你就是那个陈寻?!”
赵家丹阁遭受毁灭性打击的消息,早已在坊间传开了。
费仁材作为内部人员,自然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名为陈寻的少年。
“哼,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老夫不管你和丹阁有什么恩怨,在我这里,医术为王!除非你能够证明你的医术比我高超,否则今日休想靠近周老太半步!”
“你这模样根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街头的地痞流氓都比你有礼貌。行医?你不配!”
费仁材厉声道。
病房内,周平江也带人挤了进来,偌大的房间一下子显得有些拥挤。
“陈大师,周某暂时还尊称您一句大师,费神医的医术在华夏那都是鼎鼎大名,更是京城赵家的座上宾,他老人家都下定论了,说是家母年岁已高导致的,您要是真想帮忙,就请离开我周家,让家母好好休息!”
“周平江,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陈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后者顿时感觉如坠冰窟,心脏仿佛都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他两股战战,几乎就要摔倒,万幸身后的汪志庠扶住了他。
“我说了,看你妈是对周清歌的回报,为此,你们的存在如果是阻碍,我会毫不犹豫地灭掉。”
“如果不想死,就闭嘴好好看着,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说完,陈寻转身,走向病床。
周平江吓得冷汗直冒,他在原地抖如筛糠,再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刚才那个眼神,恐怖如斯!他甚至觉得这个少年并非虚张声势,要是自己再多言一句,真的会被格杀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