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裁缝看着外边:“哦,我没看到啊!不过刚有听到吵架和孩子哭的声音,不会是他们娘俩吧!”
这时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走了过来,正是毛裁缝的女儿。
她指着何惠珍住的那间小屋说:“我刚看到一个叔叔把他们抓走了。”
“抓走了?糖糖,是什么样的叔叔抓走了他们?”
方进听得心一紧,连忙蹲在孩子面前仔细询问。
汤玉也是一脸焦急。
小女孩说:“方叔叔,那个叔叔比你矮一点,他很凶,可我听到哲哲喊他爸爸。”
毛裁缝想了起来,“我记得当时那边有吵架声的时候,甜甜跑了出去,估计是去看热闹了。”
方进问:“甜甜,那个叔叔是怎么把哲哲和他妈妈带走的。”
甜甜说:“是坐客车走的,最后一班车。”
汤玉说:“会不会是回了安居小区的家里了?”
方进一脸凝重:“我们马上去安居小区。”
他直接去找了面包车司机老黄,带着汤玉坐上车后,到了医馆把邱宇也接上。
半个小时后,车到安居小区三单元五零一号房。
果真,房间里传来争吵声。
“你就去跟他们说房产证遗失了,需要补办,这样我们就能把房子卖了。”
“王阳,我说过很多次了,房子是不可能会卖的。再说了,房产证上写的都是我爸妈的名字。”
“惠珍,你别傻了,你爸妈年纪这么大了,手上又没钱,肯定在外边饿死了。你去试试,就说他们死了,这房子该你继承,他们保管会重新给你办个房产证。”
一阵静默。
接着,“王阳,你太过份了。我爸妈只是为了避祸离开了,并没有死。你这是在咒他们死。你就巴不得他们赶紧死是吧?”
“是的,惠珍,你说得没错,我就巴不得他们早点死。”
“王阳,我真是瞎了眼了,跟你这个畜牲结婚。”
“惠珍,我们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好吗?我现在欠了屁股的债,就想把债还了,以后我们过清静日子。”
“算了吧!什么清静日子。我知道你这些天不在家,是跑到那个女人家里去了。我是看在哲哲的面子上,才没跟那些债主说你在那个女人家里。”
又是一阵静默。
接着,“你既然知道了,那就这样吧!你赶紧把房子卖了,我们把钱一人分一半,然后我们再离婚。”
“你想得美。我劝你赶紧跟我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房子这事你别想。就是想也想不到。”
“那行,那我就耗着。让你守一辈子的活寡,让你一辈子都被那些债主逼着。”
“王阳,你畜牲,你就不顾忌哲哲吗?”
“哲哲,哼!算了吧!你看你生了个什么东西,三岁半了还不会走路,是要靠老子养一辈子吗?”
“你……”
“何惠珍,我告诉你,哲哲我不会养的,如果这房子你不给一半的钱我,我也不跟你离婚,反正我就跟你耗。”
“你不跟我离婚,你跟别的女人也结不了婚。”
“我无所谓啊!人家愿意跟我生孩子就行了。结不结婚的,我觉得真的不重要。对了,人家跟我生的孩子,肯定会很健康。”
哲哲哭了起来,“爸爸……”
“别叫我爸,我不是你爸。”
“王阳,你给我滚。”
“何惠珍,你把房子卖了,我就会离开。不然,别想。”
外边,方进示意汤玉和邱宇悄声下楼。
仨人在楼下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商量着对策。
“小玉,你和何惠珍是亲姐妹的事情,在何惠珍跟王阳没有离婚之前,绝对不能说。”
汤玉点头:“我明白。”
如果说了,王阳一见攀上了这门子亲戚,那这婚肯定更离不了了。
邱宇问:“那接下来怎么办?我看那个王阳真是个混蛋,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
方进说:“我也很想揍他一顿。”
汤玉气道:“这个混蛋敢这样欺负我姐,还这样说他自己的亲生儿子,我也很想让你们去揍他。最好是我也能踢上几脚。”
方进颔首:“我们现在就去揍他。”
邱宇得了令,立马转身:“走,看我不揍得他满地找牙。”
方进一把将邱宇拉住:“等等。”
邱宇疑惑:“哥,你不是说去揍他吗?”
方进说:“揍他得有个由头,不能乱揍。起码不能让他知道揍他的人是我们。”
邱宇弄不明白,挠着后脑勺:“哥,你就明说了吧!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揍他?”
方进对汤玉说:“呆会你去敲门,就说是收水费的。”
汤玉有点兴奋的样子,点了下头:“行。”
方进又对邱宇说:“你把衣服扣子拉开些,头发弄乱些,别再周整,搞点痞子样来。”
邱宇还是不明白:“哥,你这是整哪出啊?”
方进想了想:“我先去买包烟,我们嘴里都刁根烟。”
汤玉也不明白:“拿烟壮胆吗?”
邱宇说:“我只听说过喝酒壮胆的。”
方进摆手:“都不是。我们要装成债主请的打手。”
邱宇和汤玉同时笑了起来。
“哥,我去买烟,你和嫂子在这里等着。”
“行。”
不一会邱宇买了一包烟来,还有一个打火机。
他把烟盒拆了,用打火机把烟点了,吧唧了一口,结果被呛得,咳了好几声才缓过劲来。
方进少年那会也曾学着大人的样子抽过一阵烟,但后来进卫校读书,就知道抽烟对身体不好,就再也不抽了。
他这会把烟点了,刁在嘴里,再把外套的扣子解开,试着挤了个痞样来,看得汤玉想发笑。
仨人准备再度上楼。
方进交待汤玉:“记得你敲门进去后,先把何惠珍和哲哲带到里边房间去,别让哲哲看到我们拉人。”
汤玉点头:“知道了。”
他们爬上五楼。
房间里,何惠珍和哲哲都在哭,王阳还在骂骂咧咧的。
汤玉先深呼吸了几口后,这才上前去敲门。
门一被敲响,王阳就止了声音。
何惠珍也没哭了,就哲哲在哭。
汤玉又敲了几声,开了口:“何惠珍在吗?我是收水费的,你们的水费很久没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