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年轻的后生痛苦的表情，沙峰一脸满足。随后沙峰向他们说出了袁荣发在两次提拔的过程中是怎样丢卒保车，放弃了刘步荣的进步而成全了他的金身，就连第一次是刘步荣岳父黄老主任授意，第二次是他自己决定废掉刘步荣的内情，沙峰都说得头头是道，仿佛他当时在场一样。不过这也不得不信，校长办公室的秘书们是可以出席校长办公会和党委会的，这两个学校议事最机密的会上发生的一切细枝末节就要被秘书们记录到纪要当中。沙峰管的是给校长们开小车的司机，这些司机小伙在领导酒后的自言自语和电话交谈中也能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
沙峰一直被肖兵这些机关精灵们奉为这个学校的首席FBI，经过来自多方面情报的拼接和片段的合成，到沙峰那里，总会给你编出个子丑寅卯出来，而且编出来的版本和真实的实情误差均在可信区间之内。
严可觉得沙峰刚才说的，有百分之八十可以相信，但是即使是百分之六十，严可也对自己这个公派留学生的身份感到了厌恶。
沙峰说完袁荣发升迁记之后，还又友情赠送了一个花边新闻，说的是袁副校长最近和一个与学校有合作关系的女企业家暧昧不清，有一次喝完酒还和这个女企业家到了一个叫“花园新村”小区去会诊。沙峰笑道，“能会什么诊啊，还不是上床会诊啊。”
严可对于这一段花边新闻是断然不能相信的，在回去的路上，严可还向文从流表明了自己的观点，说沙峰关于袁荣发升迁的事情能信百分之八十，而那个花边新闻纯属捏造。文从流对严可的说法没有做出回应，严可急了，用手背拍了一下文从流的肚子表示了不满，文从流突然停下脚步，突然对严可说“他说的是真的，是我亲自把袁校长和顾所长送上车，并且亲耳听到顾所长要带袁校长出去会诊”，看到严可不可思议的表情，文从流顿了顿，继续说道“花园新村是我们单位的家属区，顾所长就住在那里。”
之后，两人再无交谈，直到各自散去。
第二天，文从流找到肖兵，肖兵给了他一张《校企共同培养研究生申请表》，让文从流在放假前填好交上来，肖兵见文从流有些茫然，指点他说：“所谓填表，就是将几处需要领导签字，部门盖章的地方盖上章。”文从流把表格拿回来仔仔细细得了三遍，领会了其中的要以，原来这个表格是针对企业委培到学校攻读研究生的人申请的，要将表格填完，首先要所在单位的主管领导签字和人事部门盖章，其次是学校的导师签字同意，最后要经过研究生院的盖章才能生效。文从流对照着自己的条件，暗自高兴，心里觉得这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张表格，在这个学校里，估计没有第二个人比他更合适来填这张表了。
文从流回到单位，找到顾所长，顾所长看到表格对文从流便是一番鼓励鞭策，让他成为校企共培的先行军和典型。文从流慷慨激扬得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坚定了自己的立场，表示一定要为自己的企业在学校里建立好的口碑。顾所长签完字以后，打了个电话给人事部，要求人事部特事特办，简化手续，从快处理。没费周折，文从流用半天的时间，把这张给了他十足幸福感的表格从单位带回到了实验室，交到了刘老师的手上。刘老师看到表格以后，也是一如既往得“好好好”，对文从流的灵活和机变表示了赞赏，并且表示自己都没有想到有这个办法能让文从流顺当得进到自己的实验室读自己的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