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片死寂。
人们震惊无比望向丁白。
宁家谁不知道,宁耀宗是宁家近三代中天分最高那个天之骄子,三十以前便已跻身筑基圆满状态,离结丹咫尺之遥。
这种天才即便放在五大隐宗,也是令人瞩目的焦点所在,怎么可能被一个看起来比他还小的年轻一拳击飞。
而丁白身上展现出的气象,顶破天也只有筑基圆满。
按道理说,实力差距肯定没有这么大。
庭院里的宁家人怒视着丁白,好几个年轻人握紧了拳头,大有出手的架势。
一道人影迅速出现在大家眼前。
一个从面貌上很难看出年龄的中年人。
“大伯。”
“爸。”
……
向真林喊的是长山大哥。
而周知洁却称他宁将军。
向阳雪已经被刚刚发生的一幕震惊得无以复加,怔怔的说不出话。
他就是宁根山的大哥,宁家这辈人的老大,宁长山。
他看着丁白,冲院子里的宁家人挥了挥手,沉声道:“把耀宗扶回去,何神医正好在,让他给看看。”
“长山哥,听我解释……”向真林有些着急,生怕宁长山怪罪丁白。
宁长山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
“我知道,不用解释。”
丁白并没有从他身上感到敌意,似乎他与宁根山有着完全不同的性格。
“你是丁白?”
“是。”
宁长山非但没有敌意,好像还对丁白颇有好感。
“很不错,难怪守诚对你如此器重。”
从周知洁对他的称呼,这个宁长山应该是军方高层,职务军衔甚至高于周守诚。
军方高层知道丁白底细不足为奇。
他的资料保密等级再高,也高不过某些决策圈核心人物。
只不过他没穿军服,丁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所以没有回应。
宁长山这才对向真林说道:“真林,好意我心领了,真的,老爷子的病,你不懂,也很难理解,你能请来丁白,已经足够,你带着丁白离开吧!我跟你保证,绝对不会有人会因此,对你们向家和丁白不利,我马上还有一位重要人物接待,就不请你们进去坐坐了。”
向真林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有些茫然无措,只能带着一家人和丁白掉头离开。
刚穿过二层小楼走道,就看见几个人在前院下车。
宁根山就在其中,见向真林从小楼出来,一脸轻蔑,笑道:“老向,你还真不死心,居然把人带到了宁家。”
他用极其不屑的眼神瞥了眼丁白:“别枉费心机来攀宁家这棵大树,你这种人,不配。”
丁白完全没搭理,只是怔怔望着刚从商务车上下来的一个人,眼中全是笑意。
那人也一眼认出了他,愣了好几秒,快步走了过来,抱了个子午诀拱手行礼。
“丁道友,想不到一别数月,竟在京都一晤。”
丁白也用道门礼相还。
“云鹤前辈。”
没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符丹宗玄医一脉,地位僅次于尚神医的二长老云鹤子,跟他一起来的,居然还有徐启营。
“丁白,你怎么在这里,听你口音,也不是京城人啊!”
风域一别,数月未见,徐启营相当兴奋。
宁根山怔住。
完全没想到,动用军方和各方面关系请来的山上仙师,竟然与他看不上的年轻后生认识。
看他们相互打招呼的样子,不止认识,还相当熟悉。
他感觉做错了什么?
丁白淡淡道:“受人所托,来看个病人。”
云鹤子哈哈大笑,“丁道友都来了,哪有什么问题,早知如此,贫道也就不代尚师叔跑这一趟了。”
宁根山面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
丁白摇了摇头。
云鹤子面色微变,随即恢复正常,微笑道:“有时候,天道自有定数,非人力可及,丁道友无须介怀,尚师叔为宁远治了十几年,也不过只能用丹药之力,压制住他的伤势罢了。”
丁白再次摇头:“不,我没看。”
云鹤子一愣,讶然道:“你不是来给宁远治伤的?”
丁白微笑,“本来是,别人不让。”
云鹤子瞪大了眼睛,回头望向宁根山。
此时宁根山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又不傻,怎么听不出云鹤子中对丁白的敬意。
云鹤子什么人?
符丹宗医道第二,可以说除昆仑和蜀山外,尚神医之下医道无出其右的医术第二人。
这种人对丁白都礼敬有加。
他宁家世俗地位再高,还能高得过隐世于外的山巅仙家去。
丁白已经不想多说,拍了拍徐启营的肩膀:“有手机吗?留个联络方式,如果这两天我还在京城,约时间喝个小酒。”
“行啊!”
徐启营当然乐意之至。
……
丁白没有留下,热脸贴冷屁股这种事,一次两次够了,没有再三再四这种事。
云鹤子也没多问。
他从宁家人和丁白的态度中已经猜到了什么。
他直接去了宁老爷子病床前,施完一套针法,给出几粒丹药,叮嘱了些病人注意事项后,这才来到宁家客厅。
宁家老中青三代人都在。
老的是宁长山父辈,这辈人只剩一男一女,都已经八九十岁,修为也不算高,结丹初期,已经是他们同辈中最好的,不然也不会活到这把年纪。
中坚力量就是宁长山这一辈,堂兄弟姐妹七人,年纪最长的宁长山也在六十上下,结丹中期圆满,宁根山只比他小两岁,境界大差不差。
小一辈大多在筑基期和炼气期,此时坐在客厅里的只有筑基期。
当然这一辈最杰出的宁耀宗不在,丁白那一拳几乎震断了他一条胳膊,正接受京城名医何怀礼的治疗。
这个何怀礼算是云鹤子不记名弟子,京城中医圈中名气极大,尤擅针灸,经常出入权贵豪门之家,基本上算宁家常聘医师。
“云鹤仙师,那丁白究竟有什么本事?”
问话的是宁长山。
在云鹤子出手为老爷子稳定病情期间,宁根山把外院的事给他说了一遍。
云鹤子没有说话,端着茶杯,用茶盖轻拨茶汤上飘浮的茶叶。
徐启营轻笑出声,“什么本事,本事多了去,原本我和师叔下山,除了代师祖为宁老稳定生机外,就是想让你们帮着查找他的下落,顺便告诉你们,想让宁老彻底恢复,除昆仑之外,唯丁白无他。”
宁家客厅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徐小仙师,没搞错吧!那丁白才几岁,他有这个本事?”
宁根山还是不愿相信。
宁耀宗是他亲生儿子,也是下一代翘楚,却被同样筑基期,气象并不出众的丁白一拳打得差点废了条胳膊,加上之前冷眼相待,他宁愿相信这位徐小仙师说的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