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白确定以及肯定天空的雨云是一件法宝显化。
法宝品级不低,比姚河那把“定风波”都高出一个层次。
拥有这类高品法宝的宗门不多。
乌云之下,大概率是昆仑或蜀山门人。
他不想再遇上蜀山的人。
于是朝相反方向走去。
前六关的经验告诉他,无论往哪个方向走,最后都一定见到出去光柱。
每个试炼区域感觉像缩小的星球,光柱就是星球之间的电梯通道。
忽然间,一道雪白的光芒划破灰暗。
飞剑!
丁白立马感知到光芒内一股凌厉而霸道的气息。
气息中带着一丝迷茫、彷徨。
飞剑怎会带着情绪!
莫非这是一把孕育出灵智的飞剑。
而且察觉不到这把飞剑上有他人的神识牵引。
这意味着什么?
飞剑没有主人。
无主之物,有德者居之。
丁白自我感觉也是个有德之人,至少比那些外表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有道德得多。
如此重大机缘,他岂会放过。
心念及此,身形化作闪电,一掠而去。
飞剑所去方向,正是风中那朵雨云之下。
只是飞剑似乎有些踌躇。
丁白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有人施展某种秘术,诱引飞剑过去。
难不成这人是专门为飞剑而来?
重宝就在眼前,丁白没有想更多,去势更快。
在飞剑被别人发现前捕捉到,迅速抽身才是最好的选择。
飞剑仿佛感应到有人接近。
呛的发出清越剑鸣,陡然加速。
二三十米距离内,雷遁神通可以超越任何物体。
飞剑却在四十米开外。
丁白只能撤掉神通,迈开两条腿,疾速狂奔。
其实他全力奔跑,速度一点不输给御风御剑。
感悟剑道之后,风暴仿佛也温驯起来,不僅没有风墙阻挡,反倒在他身后形成一股推力。
掠空飞剑,反倒受风暴阻力,此消彼长,丁白并未被甩开多远。
重大机缘面前,哪怕需要跟昆仑、蜀山弟子抢上一抢,也顾不得许多了。
三四十公里只在十几个呼吸之间。
一人一剑迅速接近雨云。
浓厚乌云伞盖下,站着一名白衣女子,掌中长剑闪着惨白光芒。
此女不就是天域见过那个蜀山女修。
风暴在她身边三十米以外形成了一道厚重漩涡,肉眼可见。
而她手上除了那把剑,还握着一只玉瓶。
一滴血悬停玉瓶上方。
以慧眼望过去,血滴散发着一股不属于女修的真元之力,向四面八方扩散。
飞剑穿过风墙,骤然停下。
剑尖上下轻轻晃动,血滴散发的真元之力仿佛被飞剑一口气吸了过来。
丁白见此场景,虽然不明白整个过程,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女子转过脸,瞪着丁白,杀气腾腾。
“蝼蚁,别妨碍蜀山办事。”
丁白也回瞪她,一言不发,身形骤然化作闪电,扑向飞剑。
就在飞剑悬停那一刹那,两者间距离只剩下不到三十米。
这种距离,没什么物体比丁白更快。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收敛。
那把飞剑被丁白牢牢握在手中。
飞剑无柄无锷,通体雪白,锋芒毕露。
手掌握住瞬间,立马被剑锋割开一条口子,鲜血长流,顺着剑脊向剑尖流淌。
“蝼蚁,放开它。”
女子厉声高呼,左手曲指轻弹玉瓶,血滴坠入瓶中,连瓶带血瞬间消失。
失去血气吸引,飞剑猛然振动,仿如活物死命挣脱。
丁白岂会松开。
一把生出灵智的飞剑这种大机缘,谁舍得轻易放手。
“无主之物,谁先拿到是谁的。”
女子眯眼,眼睛里杀意更浓,额上青筋一根根凸起,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
“真打算跟蜀山结死仇?”
她注意到丁白刚才一路冲过风暴。
惊诧于他强悍的体魄,但也没有完全放心上。
毕竟她在蜀山这批年轻人中境界地位最高,昆仑弟子同期弟子中,也找不出能与她相提并论之人。
丁白淡淡说道:“抢夺机缘而已,别当自己是蜀山代言人,你只能代表你自己。”
“机缘!”女子冷笑,“这把剑是我蜀山之物,你最好老老实实双手奉上。”
“吆喝,你说是就是,上面是刻了蜀山两个字,还是你们蜀山认为整个昆仑都是你们的?”
丁白不想跟她废话,转身便走。
女子握紧长剑,银牙紧咬。
一跺脚。
天空中乌云骤然收缩,倾盆大雨随着范围缩小,变得更加密集,不再被暴风吹散,一大半垂直落下。
不等落地,随着女子一挥手,化作一把晶莹透明的利剑,隔空刺向丁白后心。
与此同时,她也追了过来,身法极快,像雨中一抹剑光。
丁白早有防范。
一个雷遁闪移,避开飞剑,反手挥下。
剑光闪烁。
女子一声闷哼,肩膀上血花飞溅,后退十米。
“姓丁的,我秦晴有生之年与你不共戴天。”
这是她在风域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瞬间被暴风吹散。
她为了找回文卿师兄遗落的镇山之宝“无葬”,不惜强行以精血化气,催动本命飞剑暴雨形成天地防护,再以文卿给予的自身精血吸引无葬主动现身。
丁白过来的时候,她本就到了强弩之末。
只是无葬对她来说太过重要,才不惜耗尽最后一点真元,凝聚暴雨出手。
结果,却让丁白轻松躲过,反被一剑劈伤。
这种情况下,她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只能捏爆玉佩。
当她身影在幽谷接引阵盘上凝实,六七名蜀山同门围了过来。
“秦师姐,你怎么了,伤得这么重。”
一名女修赶紧掏出疗伤药,给秦晴上药包扎。
“你们都出来了,姚河呢?”
姚河是这次蜀山派出十六人中,境界实力僅次于她的强者。
只不过,两人互不对付。
姚河取回无葬的目的,就是邀功。
而她,只是为了一个人。
那个人还好吗?
如果找回了无葬,他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吧!
“姚师兄早就出来了。”
师妹云稚桦的回答把秦晴的思绪从远方拉了回来。
她皱起了眉。
“姚河早就出来了?”
云稚桦点了点头,“一出来没多久就独自离开了,听前边出的师兄说,他神识上受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