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分配后,第一任带她入行的师傅,就是一位老刑侦。
因为腿部受过重伤,不再适合外勤工作,又不愿意坐办公室当文员,便申请调离了刑警队,干起了预审。
他曾经告诉过何歌,关于隐世武道强者的事情。
最直接的证明,就是师傅那条伤腿。
他的腿就是被一名具有超能力的武道强者,隔空打断,至今他都没弄明白对方用了什么方法。
眼前这个道士打扮的怪人,显然使用了某种手段,让通讯设备瘫痪,而且在重重警戒下,悄无声息的进到了这里。
“你……你……是人是鬼?”
她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那人微笑着摇头,“修行者家人怎么问出如此荒诞不经的话。”
他转身朝别墅后院走去,“别耽搁我的时间,我这人没什么耐心。”
田桂香踌躇片刻,快步跟了过去。
那人见何歌没跟上来,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她:“你确定不跟过来?”
何歌果断地点头。
那人什么也没说,突然抬手。
嗤的一声。
好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迅速划过空气。
何歌整个人一下僵住,保持着点头最后一瞬姿势,像被人施了神话故事才有的定身法。
再是普通人,也能看出丁岚的异样。
田桂香大声嚷嚷起来。
那人挥了挥衣袖,田桂香的嚷嚷声戛然而止。
只有嘴巴还在不停开合。
“你们这些蝼蚁就是不愿消停。”
那人叹着气,脸上流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态。
他在前面走,田桂香跟在后面,两条腿仿佛不属自己,就连迈步节奏,奇特的与那人同步。
他好像对院子相当熟悉,根本不用田桂香指点,径直来到后门。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不但院子里面有工人,楼上也有安保人员警戒,然而这些人像突然间消失了一般。
穿过后门,那人沿着树林中新修的碎石路面,一路沿药田看过去,啧啧声不断。
“这块地,是你儿子发现的?”
没得到田桂香回应。
那人似乎这才想起来,自己对身后这个蝼蚁使用了噤声术,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田桂香一下子发出了声音。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找我儿子?”
那人头也不回,“回答我的问题,要不然我让你一辈子无法说话。”
田桂香咬咬牙,闷声回应道:“是。”
那人蹲下来用手捻了捻药田里的泥土,摇摇头,“不对,这不是天然灵壤,地下也没有灵脉,他是如何把灵气聚集到这里,改善了土质结构?”
他说这些话,拆开每个字田桂香都能理解,组合一起,却完全听不懂。
那人皱了皱眉,“你儿没给你说过?”
田桂香只能摇头,“这块地是向周先生租的,他们在一起合作做生意,说这些药材就是关键。”
“生意?”
那人语气似乎很诧异,随即摇头,“真是暴殄天物,这种地方用来栽此等俗不可耐之物,世外之人,沾染红尘只是为了体验和斩断,岂能沉迷其间,而不可自拔。”
居然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腔调。
他站直身体,袖子里滑出一张不黄不白的纸条。
拿在手中以指作笔,在纸上虚画了几下,然后指尖一抖,纸条嗤的燃烧起来,脱离指尖,仿佛神人虚托,飘飘荡荡,围着这人打转。
田桂香小时候在乡下见道士作法就是这般模样。
只不过乡下风水道士穿得可比这人花哨多了。
那人口中喝了声:“疾——”
燃烧的纸条宛如一只展翅火鸟激射而去。
没飞出多远,火苗骤然明亮,瞬间熄灭。
几片焦黑残灰昏黄的灯光下飘荡。
那人口中喃喃:“什么东西?”
他不再尝试找出这座阵眼,刚才祭出的仙人指路符迅速燃尽,说明这座阵法有极强的法宝加持。
贸然行事,往往适得其反。
如果引起法宝自毁,其爆炸威力,指不定连自己都逃不出去。
他转身瞧着田桂香:
“我给你留下一封信,你闺女我先带走,你儿子若想接回他妹妹,按信上所绘之图来寻便是,若他无法解开书信,那就怪他自己没那本事。”
说话间,他又取出一张同样大小的纸条,以指为笔,在纸上虚画。
这次比上次用的时间长多了。
符书画完,隔空挥手,符纸飘飘然向田桂香飞来。
等她伸手去接,符纸却化作一道微光,钻进了手掌,瞬间融化不见,掌心却多了几条墨绿色的线条,看上去像手背上凸起来青筋,又像染过色的蚯蚓。
田桂香这才发现,眼前的道人不见了。
等她匆匆忙忙跑回庭院,发现何歌不见了。
她又快步上楼,敲响了丁岚卧室门。
门很快打开,丁岚一脸懵懂看着母亲。
“不好出事了。”
田桂香着急忙慌的嚷嚷着,转身又往楼下跑,她一连跑一边大呼小叫,引来了屋里的工人和安保人员。
“赶紧通知警察,何警官被当成丁岚带走了。”
她喘着粗气,语无伦次的说道。
丁岚也跟了过来,“怎么回事?何警官怎么会被人当成我?”
田桂香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个道士打扮的怪人,自打一见面,就没让他们认真说过话。
她完全不明白对方为何把何歌当成了丁岚。
“快给你哥打电话,说有个道士打扮的怪人从家里带走了何警官,他以为何警官是你,还给他留信,上面说有找他的地图。”
“信呢?”
田桂香伸出手,手上空空如也。
……
丁白接到电话的时候,完全一头雾水。
此时他已经在一艘回国的货轮上面,这艘货轮事发时经过那片海域,本来就是朱潇安排的撤退路线之一。
按货轮行驶速度,到达国内港口,预计需要七天。
“你说什么?何警官被一个道士打扮的怪人当成了你带走了?”
“是啊,妈就是这么说的。”
丁岚也没完全搞明白状况。
“妈还说给我留了信,又看不见那封信,说那张纸,一下子就在手里融化了?”
“嗯,妈的原话,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撞了邪。”
电话那头,丁岚小声抱怨着,好像生怕被田桂香听见。
丁白却不这么想。
他很清楚这是真正的修行者术法手段。
就像与他交手那个工装男人。
出剑如风,还有余暇以流散剑意凭空布出一座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