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话如同晴天霹雳，炸响在陈凡耳边。
他只觉得一阵眩晕，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旋转，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不可能！不可能！”
陈凡一把抓住医生的衣领，双眼血红，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你他妈再说一遍？！！”
林雪连忙拉住陈凡，却被他的蛮力甩开，差点撞到身后的墙壁。
“陈凡！你冷静点！”
林雪大声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恐。
医生被陈凡的反应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重复道：“病人脑部受到重创，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我们已经尽力了……”
陈凡无力地松开手，医生如蒙大赦，慌慌张张地整理着被抓皱的白大褂，逃也似的离开了。
“植物人……”
陈凡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苏清歌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如今却可能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几乎无法呼吸。
林雪看着失魂落魄的陈凡，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陈凡对苏清歌的感情很深，但没想到会深到这种程度。
“陈凡……”
林雪轻声唤道，想要安慰他，却不知从何说起。
陈凡没有理会林雪，他跌跌撞撞地走到抢救室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着里面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的苏清歌，泪水终于决堤而出。
“清歌……你醒醒啊！你看看我啊！”
陈凡趴在玻璃窗上，用力地拍打着，仿佛要把苏清歌从沉睡中唤醒。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要替我去挡那一下……”
陈凡的声音哽咽，充满了自责和悔恨。
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宁愿被那辆车撞的是自己！
“清歌，你答应过我，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你不能食言啊……”
陈凡的眼泪模糊了视线，他仿佛看到苏清歌对着他微笑，那笑容是那么的美丽，却又如此的遥不可及。
林雪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泪水也忍不住涌上眼眶。
她知道，无论如何安慰，都无法减轻陈凡此刻的痛苦。
就在这时，陈凡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陈凡抹了一把眼泪，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那个自称怀了他的孩子的女人打来的。
“喂。”陈凡的声音沙哑，充满了疲惫。
“陈凡，你在哪？我肚子疼……”
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
陈凡刚想开口拒绝，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是东西摔碎的声音，紧接着是女人的尖叫声：“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陈凡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在哪？我马上过来！”
陈凡顾不上其他，转身就往外跑。
“陈凡！你要去哪？”
林雪见状，连忙追问道。
“我还有事，清歌就拜托你了！”
陈凡头也不回地喊道，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林雪看着陈凡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她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陈凡开车赶到女人所说的地方，那是一家私人医院，环境看起来有些简陋。
陈凡冲进医院，焦急地询问护士：“请问，刚刚送来一个孕妇，肚子疼，她在哪个病房？”
护士上下打量了陈凡一眼，问道：“你是病人家属吗？”
“是，我是她丈夫。”
陈凡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护士狐疑地看了陈凡一眼，说道：“病人正在手术，你在这里等一下吧。”
“手术？”
陈凡心头一紧，“怎么会做手术？她情况很严重吗？”
护士不耐烦地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医生还在手术室，你等医生出来自己问吧。”
说完，便不再理会陈凡，转身忙去了。
陈凡焦躁地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踱步，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的灯依然亮着，陈凡的心也一直悬着，没有一刻放松下来。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她怎么样了？”
陈凡连忙迎上去问道。
医生摘下口罩，看着陈凡，表情有些严肃：“你是病人家属？”
“是，我是……”
陈凡刚想开口，却被医生打断道：“孩子保不住了。”
“什么？！”
陈凡感觉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孩子？没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初为人父的喜悦，就这样……没了？
他无力地靠在墙上，双手抱头，痛苦地蹲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他？先是苏清歌，现在又是孩子……
医生看着陈凡失魂落魄的样子，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节哀顺变吧。孩子已经没了，你也要保重身体。”
陈凡麻木地点了点头，他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医生离开后，陈凡在手术室门口坐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暗，他才缓缓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医院。
夜风习习，吹在陈凡的脸上，却让他感觉不到一丝凉意，他的心，已经冷到了极点。
“滴答，滴答……”
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陈凡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林雪打来的。
“喂……”
陈凡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陈凡，你在哪？清歌……清歌她……”
林雪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听得陈凡心惊肉跳。
“清歌怎么了？你快说啊！”
陈凡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清歌她……她醒了……”
陈凡愣住了，清歌醒了？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讯，可是，为什么林雪的声音听起来却像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她……她一醒来就吵着要见你，可是……可是医院说，她的情况很不稳定，不能受刺激……”
林雪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陈凡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我现在就过去，你帮我照顾好她。”
挂断电话，陈凡立刻驱车赶往医院。
一路狂奔，陈凡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与苏清歌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最初的相遇，到后来的相爱，再到如今的生死离别……
他多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苏清歌就会回到他的身边，对着他撒娇，冲他笑，像以前一样，依偎在他的怀里，说着情话。
然而，他知道，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苏清歌，那个曾经带给他无限欢乐和幸福的女人，如今却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
当陈凡赶到医院，看到病床上脸色苍白，却依然难掩倾城之色的苏清歌时，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清歌……”
陈凡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抚摸苏清歌的脸庞，却被她猛地打开。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苏清歌的眼神冰冷而陌生，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语气中充满了厌恶和排斥。
陈凡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清歌，我是陈凡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陈凡的声音哽咽，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恐惧。
“陈凡？我不认识什么陈凡！你给我滚！滚啊！”
苏清歌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清歌，你别激动，你冷静一点……”
林雪见状，连忙上前安抚道。
“滚！你们都给我滚！我谁也不想见！”
苏清歌怒吼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陈凡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苏清歌，心如刀绞。
他宁愿苏清歌一直昏迷不醒，也不愿看到她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看着他，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
“清歌，你到底怎么了？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陈凡不甘心地问道，他多么希望苏清歌能够想起他，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然而，苏清歌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够了，陈凡，你走吧，清歌现在需要休息。”
林雪看着陈凡，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陈凡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无力地垂下双手，转身，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