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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在风追雨赶中到了第三个深秋,蒜苗长势像炊烟一样往上窜,西葫芦也开始长大个,豆角更是挂满了枝干。我按照高金莲的指示,把旁边史厚槐的地也置换了下来,承包了一些除外打工一些荒废了的地,卡上大棚,栽上了蔬菜的秧苗。
这个漫野胡地,地势开阔,两块地连接起来的大棚在田野里独树一帜。从大棚里面我看到是白色的蜘蛛网,从外面是就是地上一块悬浮着的白云,即使是深秋过后,大棚因为室温高也会大汗淋淋,大棚里没有冬天。
高金莲尝到了卡大棚的甜头,更是放手大干,庄子有几家看到我们做得好,也打起卡大棚的主意,我想照这样下去,好日子还在后头!大棚里一排西红柿和一排黄瓜在攀比中生长着,叶片缝隙里或红或青,或半红半青都在低垂成思考状。辣椒青红相间,串串悬于枝尖,我摘下一个下来,放入口中,小辣椒脆得很,高金莲闻到我吃的辣椒突然就打了喷嚏。
“高金莲是不是热感冒了。”我看到高金莲拿着手绢擦着鼻子。
“我也吃两个辣椒,辣椒可以治疗感冒。”高金莲说着把两个青椒含在嘴里,打了几个哈欠,被辣到了嘴。
“辣椒容易下饭,但没有听说过治疗感冒。”我和高金莲说话,让她倒了半碗开水。
高金莲一边喝着开水一边说:“辣椒味,容易打喷嚏,喷嚏被打没了,感冒就好了。”
“你这是啥逻辑,在我这里也说得通,在我为文哥哪里说不通。”
我刚和高金莲聊起为文哥,我不知道为文哥和春梅姐怎么样了,这时候为文哥从大棚外进来说:“史为鼠,你这小子这能干,这两年卡大棚做的风声水起,如今看你大棚里的蔬菜水灵的很,真是硕果累累呀!”
我招呼着为文哥说:“为文哥,你好久没来我这大棚里了,你没有事情多来大棚里出出汗,和你到人民医院做熏蒸差不多。”我想到为文给我讲过一篇文章差不多先生。
“等我不教书了,也回家卡大棚。”为文哥说着,用手摆弄着这些水灵灵的蔬菜。
“为文哥,那你还是教书吧,不能在庄稼地里大材小用。”我认为像为文哥说的术业有专攻,为国家培育人才适合为文哥。
“种菜也是一门很深的学问。”为文哥说话的时候,我也为自己能把蔬菜种的有声有色而高兴。
“学问也是小学问,教书才是大学问。”我和为文哥说话的时候,我邀请文哥晚上到我家喝两盅。
“ 行,咱哥俩也好长时间没在一块喝酒了,为鼠,看你这还要扩大规模的架势,你现在收入,一年都赶上我教几年的书。”为文哥由衷的夸赞我说,我心里美滋滋的。
“你做教育,可是百年树人。为文哥你的价值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我说话想起来为文哥说的,这两年工资待遇有所提高了,但为文哥学校的老师还是有几个辞职下海了。
我带着为文哥在几个大棚里转了几圈,我看到为文走路的时候,腿好像没有上次见到的时候那么利索了,我关心的问为文哥最近腿疼毛病又患了。
“我最近教书站时间长了,双腿感觉吃力。”我想为文哥的风湿病怎么会那么难缠呢?
晚上高金莲准备了几个小菜,我和为文哥喝了两杯,本来想问为文哥和春梅姐关系咋样了,春梅姐和狗日的吴亚洲离婚了吗?我怕问了让为文哥尴尬,我也就不张口问了。我和为文哥因为文化上的差异,所以能聊的话题也不多,我喜欢喝酒吃饭的时候,听听为文哥讲的《梦的解析》,《说文解字》一类的书,不爱读书看报学习的高金莲听的一头雾水。其实我也一样,也就听个音。
“为文哥,你咋不找个对象呢?”高金莲一直认为为文哥可以找个年轻的小大姐,认为春梅姐即使离婚了,二婚的女人是配不上为文哥的,但我和她的想法刚刚相反,我想为文哥这么多年和春梅姐好,应该两个人的感情是很深厚的,在一块过日子也挺好的,这年头没有人会在乎离婚的事情,当然我是作为男人这样的想法。
“我有女朋友。”为文哥说道有女朋友的时候,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你咋不带来给俺看看的。”高金莲插嘴说,我用手拽了高金莲的衣服一下,示意别瞎问。
“你们俩都认识,都不用看了。”为文哥笑着说。
“我知道了,我还等着和春梅姐一块下河洗澡呢?”高金莲好像也明白了一些说。
为文哥在我家吃完饭,就忙着回家赶稿子,说最近有《西楚文学》找他约稿,还有一些东西需要删改后把故事的结尾没完,我也知道为文哥就是这样,因为赶着写东西可以整宿的不睡觉,我想,为文哥这身体如果长期写作熬夜身体也吃不消,我感叹,为文如果有一个好身体就好了。
晚上和高金莲聊天,又聊到了大运河房地产开发建筑公司,为文哥为我们打了两年公司,吴亚洲虽然输了官司,但高金虎也只能拿到部分的赔偿款,如今面临公司倒闭的吴亚洲,四处躲债,高金莲恨恨地说:“可惜了春梅姐,一棵好白菜让猪拱了。”
“谁是白菜,谁是猪。”我批评了高金莲,这个比喻非常的不恰当。
“史为鼠,我们的文化水平低,你还学起了为文哥,既然和我咬文爵字起来了,春梅姐就好比我们家种的大白菜还水灵,狗日的吴亚洲是一头肥头大耳得捆绑起来送到屠宰场的猪。”高金莲这样说,我感觉高金莲对吴亚洲的形象比喻恰当逼真,我们都很痛恨吴亚洲,但我们也惩治不了吴亚洲。
“这可能是人各有命吧,吴亚洲怎么死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我说这话的时候,又想到了有风湿病的为文哥,希望为文哥的身体不要再严重了,否则老天真的对他太不公平了。
“我这一直怀不了是不是也是命不好。”我说命的时候,高金莲又想到了自己一直也怀不上孕的事情,感慨了半天。
“这是两码事,高金莲你早晚会怀上的。”我只能宽慰高金莲说。
“怎么到我这里就是两码事,你这两年都说早晚会坏上,这都几年也怀不上。”高金莲突然对我发了无名火。
“都怪我,不够努力,是没有本事让你怀上。”我只能说是我的错,但我也不知道高金莲怀不上到底咋回事,我和高金莲也去了大槐树乡医院检查下,医生说我们两个人的身体都挺好的,没有生育问题。
“你知道就好,最近让你做那事,你一点不积极,我说三天一次不行,改二天一次,你忙到有时候一周也做不了一次。”高金莲认为她怀不上孕,是因为我天天忙着搞大棚,忽略了她,一周次数不多导致的。
我想,也可能是事情多,城里乡下赶着卖菜,也顾不上这事,关键我身体也不像沙河,可以一天到晚的流。我累了,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
我想这两天赚到钱了,我和高金莲一定要努力生个孩子出来,干大最近身体好多了,我想让干帮我们看管一下大棚。但我也怕干大那身体,怕因为干活咳嗦的老毛病再犯了。
我和高金莲晚上休息的事情,也谈起了想办法生孩子的事情,高金莲也想到了让干大帮我们看大棚的事情,还有再请一些年纪大的来帮我们干点活。
对于找大干王喜超来帮忙的事情,我思虑半天说:“干大的身体你是知道了,这两年我们带干大到城里治病,刚刚好转了一些,再劳累犯病咋办?”
高金莲突然又开始冲我发起了火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不要造个小人出来。”
我想,高金莲不孕是不是和我们的身体有关,虽然乡里医院检查我们身体无大碍,但我还是想到城里检查一下。进城之前,我让干大王喜超帮我看下大棚里请的干活的人,然后大清早我就带了高金莲进了一趟城。
市里最有权威的医院人民医院,我们在老金家住了一个晚上,我早上三点起来提早排队挂了专家号,高金莲按照治疗不孕不育科的牛盛誉专家,做了十几项身体检查,高金莲问了五十多的牛盛誉专家:“这都三四年了,怎么还怀不上。”
牛盛誉专家给高金莲全方面的解释说:“这年头不生育的问题也不是一个人,很多年轻人都存在不生育的现象,可能和大气污染有关,也可能现在年轻人的爱熬夜的生活习惯和不按时吃饭的饮食起居有关,和地方水土有关,和粮食转基因打农药有关……”
高金莲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边,结果还是没毛病,牛盛誉专家给我们开了一些中药,说是滋阴的,吃这个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想,既然没有毛病为啥还要喝中药。
高金莲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自己,回到家一段时间,我们加强了房事,高金莲肚子还是没有动静,喝完一个疗程也无济于事,高金莲认为可能我和她都有毛病,所以要同时治疗。
我和她一块喝中药,高金莲坚持每天喝中药,一个月下来喝得胖头胖脑,天天逼迫我唠叨我喝中药,我又时候没办法,趁着高金莲不注意,把熬好的中药都倒掉了。我认为既然身体没病,喝中药只会伤身体,影响胃口,但高金莲不听我的劝说:“我们一块喝中药,这叫双管齐下,让你去做全身检查,你不去做全身检查,问题不一定再我……”逼着我喝药。
因为这事情,我自己专门到了医院检查身体,医生说:“我精子不够活跃。”我想,难道真的是我的问题吗。”
那么我只有按照高金莲的指令,我一边喝中药,一边胡乱骂着:“这他妈的中药真的太苦太难喝了。”我喝到快吐了,但我也要坚持喝。
高金莲看我乖乖听话喝中药,宽慰我说:“良药本身就苦口,史为鼠,我们能不能生孩子,全都指望你的努力了。”
我每次喝中药后,我的胃口就会变得很差,我的饭量也减少了很多,我变瘦了,感觉全身没有力气,但高金莲不管不顾逼迫我喝中药,一个疗程不行,再来两个疗程,我实在喝不下去了,连续吐了两次,我求高金莲说:“高金莲,我的大姑奶奶,求你了,等我忙完这阵再喝吧。”
高金莲也做出了让步说:“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你再喝一个疗程巩固一下吧,而且中药都拿来了,你不喝不是浪费了吗?”
“行,为了不浪费这中药,我捏着鼻子也要喝。”我坚持多喝了一个疗程,中间吐了几回,又到医院补了两瓶水才算完事。
喝中药的这段时间,我们房事一直在减少,我越喝我越没有力气做那事,但高金莲和我不同,她是丝毫没有受到喝中药的影响,能吃能喝能睡。我喝中药还睡不着,好容易睡着了,还做了被史大傻开车追我要从我身上碾过去的噩梦。
喝中药以后,高金莲变胖了,而我变得越来越瘦了,在做那事情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是一只蛆爬在一堆肥肉上的感觉。
为了寻找到我们为何生不出孩子的原因,我和高金莲请教了大奶,我们认为大奶活的年纪大,应该知道比我们多很多,大奶对我们说:“生孩子,就好比种庄稼,土地太薄不行,种粮坏了也不行。”
“你看看,就是你的责任,地薄也可以长庄稼,最多生下来孩子不壮实,但种粮坏了根本生不下来。”高金莲就这样,把责任全部推在了我的身上,但我自知理亏,因为专家诊断出我的精子不活跃,我想,精子这东西怎么才能活跃起来呢?
高金莲老师埋怨我,我有点心烦反驳说:“医生不是说了吗,精子必须找到卵子,那可能卵子也不好找呢?”
“你那精子是不是迷路了。”高金莲憨憨地说。
“你那卵子也容易转向。”我和高金莲开起玩笑说。
高金莲看我和她玩笑,高金莲认为一切都责怪我对怀孕这事情没有一个正确严肃的态度,高金莲说:“都是你史为鼠的说,小蝌蚪到春天就可以找到妈妈了,你算算我们又回来三年多,这都过了第三个春天了,马上又到了秋天了。”
我也只能连连叹口气说:“高金莲,你也别怪我,我们俩生孩子比小蝌蚪找妈妈还难,比唐僧到西天取经还难。”
“如果真那样,我们还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难。”高金莲也叹气的说。高金莲最近因为想要孩子有点疯了,四处求医问药,连乡里跳大神的都相信,也不知道受了哪个赤脚医生的欺骗和教唆,有时候吃饭就要做那事。我只能哀求高金莲说:“高金莲,你等我消消食行不行?”
“按照吴道奶说的,午时是最好时机。”高金莲以前都说吴道奶说的都是一些鬼话,让我离吴道奶远一点,现在倒好,连吴道奶的话也相信了。
我只能尽量拖延时间,我想到了为文哥写过的一些诗,我做了一些口头改动,我和高金莲贫嘴说:“高金莲,我不是抽水机,我肚子里没有河流,也不能随叫随有。”
我最近精神状态被生孩子这件事,被五迷三道的高金莲折磨得肾亏肾虚,对男女那件事情兴趣也减退了,疲软了。这可惹怒了高金莲说:“到底是你没用,还是我没用,史为鼠,你得到城里看看,你是不是得了阳痿症。”
我只能强词夺理的说:“可能是秋天的缘故吧,我这家伙已经是秋霜打过的茄子了。”
“史为鼠,你是不是嫌弃我变老了,嫌弃我变胖了,你是不是开始从头到脚都嫌弃我了。”高金莲难过地在我面前大哭了起来。
我抱着高金莲,我委屈地说:“高金莲,天地日月可鉴,我怎么能嫌弃了,我最喜欢的就是杨玉环类型,女人就是越肥越美,我现在看日本女相扑,我都感觉好看。”
我本来想把高金莲逗乐的,结果高金莲说:“史为鼠,我是不是真的像佘菜花说的,我是不会下蛋得了肥胖症爱抱窝老母鸡。”
我只能宽慰高金莲说:“佘菜花那狗嘴里从来都吐不出象牙来,你绝对不是爱抱窝的老母鸡,你是攒足劲想下个大蛋,神蛋的孔雀。”
高金莲抱着我又哭又闹:“都怪你史为鼠在我身体里种下的都是怀种。”
我只能安慰高金莲说,一切都怪我,一切都怪我……”
高金莲听我这么说,又开始自责说:“史为鼠,咱俩怎么想要个孩子就这么难呢?我这不争气的肚子是盐碱地还是野猪岗。”
我只能苦口婆心安慰高金莲说:“高金莲,委屈你了,你为我们老史家传宗接代,你受的委屈比老天下大雨委屈还大,都怪我身体里都是陈年的种子,都是发霉的种子,都是干瘪的种子。”
高金莲突然又不哭了,好像突然想开了说:“或许我们根本没有问题,不是说也有五年才开怀的吗?”我感觉高金莲开始神经兮兮了。
“这是我爹说的,很多女人都是三年五载才会生娃,我娘就是结婚三年后才生下的我。我娘还说俺是金蛋,所以在娘胎里长了好几年。”我想了我娘和我讲起怀上我比秦始皇修万里长征还艰难。
高金莲迷信地说:“可能这孩子真是个金蛋,俺俩再坚持一年半载,我生不出金蛋,但生个混蛋还是有希望的。”
我附和着高金莲说:“肯定有希望,俺娘就不是生出我这个混蛋吗?可能生孩子得要女娲来捏小人,只是没把我捏的有正形……”我和高金莲说了一些玩笑话,也是希望高金莲天天魔怔一样想着生孩子的事情。
“我觉得,我们还是一块去请道奶奶看看为好。”高金莲又想了找吴道奶求大仙,让她能快点怀上的事。
“吴道奶也是因为不能生育被男人休了以后做了道奶奶的,那更不能信。”我想用摆事实讲依据,让高金莲别在封建迷信,别相信吴道奶为了讨口饭想出的一些骗人的鬼话。
“我不管,必须一块去找吴道奶,全当死马当活马医吧。”我虽然讲了半天骗子的伎俩,但我还是拗不过高金莲,高金莲让我和她一块去庙庄,我不去,高金莲自己单独去,花了重金请来了被十里八村称呼为女神仙救世主的吴道奶。
我想当面揭穿吴道奶的把戏,然后让吴道奶知道我不是那么好骗的,我和吴道奶拉起呱来,希望通过自己的江湖经验,给吴道奶一个下马威。我问:“吴道奶奶,你老呀,在哪里学的艺?”
“茅山。”吴道奶随口而出,好像是说了几千遍的台词。
“吴道奶,你知道茅山在哪里吗?”我追问道,我以前看过古书上写的茅山,我专门查过茅山的具体位置。
吴道奶说:“我七岁学艺的地方,我还能不知道吗?只是我如今年龄大了,我已经变成老糊涂了,很多地方都记不清楚了。”
我说:“吴道奶,我告诉你,茅山呀,和我们是一个南方省的,离我们苏北市2815公里,坐车3小时51分钟,过路费200元。”
吴道奶想了半天说:“这地方我能不知道吗?我经常去,我可不告诉你具体地址,告诉你了,你俩跑去茅山找我师妹看病,再迷了路,回来还得多怪我。再说你俩到茅山最少要一千块的车旅费,而我只收你200块,也就收你到茅山的过路费钱。”
我一听就知道吴道奶这老婊姑子太会瞎编了,我说:“吴道奶,我明白了,就你这张嘴,高金莲就被你骗了二百元一篮子鸡蛋,我感觉都有点少。”
“你看你这孩子小气样,发200块钱买个心安也值了,我这神仙水确实管用,庙庄大厨老段家,就是喝了我的仙水,儿媳妇几个月后就生了个大胖小子,我不光给你神仙水喝,我还得求女娲娘娘给你们俩捏个壮实点的小人儿。”
吴道奶这张嘴还真是会自圆其说,我说:“论歪理邪说,我讲不过你吴道奶,我曾经也想去茅山拜师学艺。”
“看样子你史为鼠小狗日的也是小能人,就你这样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学出来了,肯定比我会宰人。”吴道奶笑着和我说。
“吴道奶,你对我实施欺骗术无所谓,你糊弄我喝你老洗脚水也无所谓,但你得想办法让高金莲不再胡闹了才行。”
吴道奶笑着和我说:“你小狗日还真会疼媳妇,看你这么对媳妇的份上,我会为你求神仙三天的。”
我故意威吓吴道奶说:“吴道奶,如果喝了你的洗脚水,小人再不成形,我就到庙庄把你的庙拆了。”
“那破庙我早就不想呆了,你爱拆不拆,我还希望苏北市开条路能走到庙庄呢?这样我还可以拿到一笔赔偿款,我就不愁养老的钱了,我就可以不用住哪个破庙,我可以住上老年公寓了。”
我一直和吴道奶聊天,高金莲斜眼看我,让我别和吴道奶聊天了,别把吴道奶的仙气给聊没了,说:“史为鼠,我求吴道奶来帮我们求子的,你就别一口一个说吴道奶是个老骗子。”
吴道奶也在高金莲旁边煽风点火的说:“高金莲,你看你家史为鼠,还要拆我的破庙,真是老鼠托生的。”
“史为鼠,老实让吴道奶施法。”高金莲像肥猫一样的一发话了,我只能老实呆着不说话,我心里话,骗就骗吧,花钱买个心安,全当孝敬孤寡老人了。
吴道奶烧了几堆潮湿的巴根草,熏得我眼泪都下来了,又逼着我把锅灰水喝下了,高金莲喝半碗,硬逼我喝一碗,我觉得这不是神仙水,这是吴道奶嫌我威吓她,故意来整我,但我又必须看高金莲的脸色行事,我怕高金莲因为生不出孩子这事情,一时再想不开,得了病。
再说这个造不出小人我至少有一半的责任,要按照医生说的,是因为我的精子不活跃,那么我就是生不出孩子的最根本原因,那就是我间接害了每天想着要怀上孩子的高金莲。
吴道奶把我的二百块钱骗走后,我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我和高金莲说:“吴道奶呀,这个老妖怪比我这样的少年贼高明多了。”
“现在有钱了,你史为鼠的偷病不会又犯了吧,你是不是背着我偷人了,你老实交代,你看上了村里哪个小大姐了。”高金莲强词夺理胡乱猜疑的说我。
“高金莲,你真是蛮不讲理,你这可冤枉死我了,我乡下城里二点一线,我哪里有时间有力气去偷人。”我觉得这样说,似乎说服不了高金莲。
“你能偷人地方多了,耿镇可以偷人,大槐树乡可以偷人,对了,你和卖菜种的那小大姐还有联系吗?你和卖水果张清还有联系吗?”我不知道高金莲哪里来的这么大醋意。
“高金莲,你就作吧,我懒得理会你。”我认为高金莲最近因为着急怀上孕,变得神经质了,越来越霸道了,越来越蛮不讲理了。
“你和吴道奶是一路人,你暗偷,吴道奶是明抢。”高金莲说这话,我认为高金莲也知道吴道奶是来骗钱,但还是宁可相信吴道奶的话。
“张清的钱还给人家没?”高金莲突然问起了还钱的事情。
“钱已经还了,包括为文哥的钱,二大家的钱,还有史为刚和我表姐戴春花的钱。”我说完了又劝高金莲要心态平和点,我想生孩子这事情还真不是想要就会有的。
高金莲又提起了黄小英,我只有解释说:“以前是卖菜种的黄小英,现在是会计黄小英,人家都是吃公家饭的,怎么会瞧得上我呢?何况我只爱你高金莲。”我这么说,高金莲算是消停了。
为文哥因为风湿病发作又请假了两周,我和为文哥说起被吴道奶不光骗了我们的钱,而且还逼我喝下洋灰水的事情,为文哥笑话我一通,说:“爱跳大神糊弄人的吴道奶这人确实也懂一点医学,也懂得一点心理学,当然道学中深奥的玄学,我也不太懂。”
“其实高金莲也不相信吴道奶,就是抱着没有一点科学依据的饶幸心理,或者说花钱买个希望吧。”其实高金莲咋想的我也不知道,但我猜测高金莲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
“修道养心道家如今都演变成骗财骗色。”为文哥叹了一口气说。
我点了点头,同意为文哥说的,为文哥又说:“其实吴道奶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最多也就骗点吃饭的钱,弄点锅灰水给你喝。”
“吴道奶就这点可恶,让我喝锅底洋灰水,害我闹了好几天的肚子。”有人曾经到乡政府举报吴道奶行骗的事情,但乡里没人管这事。
晚上,我留为文哥在家吃了饭,我也不能喝酒,为文哥也不敢喝酒,就高金莲喝了两盅,我们又一块去了蔬菜大棚地。高金莲醉意朦胧地说:“天天看这些水灵灵的蔬菜,或许哪天就能生了。”
“弟妹,你说话富有诗意了。”为文哥笑着说。
“我也在学文化呢,我也得要求自己进步。”高金莲笑着和为文哥说。
“史为鼠,你看那红扑扑脸蛋的辣椒 你看看那黄瓜妞子,还有结满的西红柿多像是婴儿。”我想高金莲怀不上孕,发疯了,也学为文哥作诗了,为文哥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高金莲了。
我想,人活着总得盼头,也许怀上孩子就是高金莲的目标吧,其实我也一样,我也想高金莲能尽快怀上孕。
晚上睡觉前,不知道我哪句话又惹到高金莲了,高金莲对我发怒地说:“我想要孩子,还不是给你们老史家续香火……”高金莲认为,她如果生不出来,我九泉下的爹娘肯定会怪她。
我只能抱着高金莲,宽慰高金莲说:“不能生,没关系,我从小就是不孝子,爹娘骂我就行了,不会怪你的。”
为文哥暑假里,要和我学如何种蔬菜,从我这里取得经验,说以后不教书还可以回家卡大棚种菜,这几个月大棚的收成不错,为文哥偶尔也帮我们摘菜,我怕为文哥劳累,毕竟种菜不光是技术活,更是体力活。我心疼为文哥说:“为文哥,你还是回去休息吧,种菜就那么点知识,你都学完了,估计你看一些科学种植蔬菜的书,比我懂得还多呢?”
高金莲看着为文哥忙得满脸是汗说:“为文哥,你的关节不能光靠打针吃药,也要多跑跑路,晒晒太阳,补补钙,少在屋子里写作。”
我最近没事情也陪着为文哥聊天,在沙河边散布,为文哥到底是语文老师,天南地北啥都知道,也让我增长了不少见识。
最近我按照高金莲的想法,又承包了一块地,秋天大棚的收成比夏天还好,我和高金莲又开始忙大棚里蔬菜,高金莲一旦忙起来就把生孩子这事,先放到一边。
因为蔬菜生产量上来了,四镇集销量太小了,我只有早起进城把蔬菜批发出去,我和高金莲说:“这次我可能要在城里呆一天,顺便我去老金家,看看老金,拿一些打火机的活给高金虎。”
高金莲又开始挖苦我说:“你史为鼠这次进城要老老实实的,别去找老情人,早去早回。”
我只有和高金莲说:“我买完菜就回家,我城里哪里有情人,我还得按照你的指令,回家继续造小人。”
“你知道就好,造小人是今年第一件大事。”高金莲又说了一些路上注意安全,开车慢点的话,我让高金莲放心。
我早上三点起床,开车离开了黑灯瞎火的史窑庄,在丁庄的中间大路挺了下来,跑到高金莲的娘家,高金虎还在过道屋呼呼大睡,我半天才叫醒了高金虎,取了高金虎的打火机。我把打火机装放在几个皮鞋的盒子里,塞在了青菜的空隙里,我又担心路上把打火机颠坏了,我行驶的时候开着车灯,我开车的速度很慢,看着一辆辆车像是狗撵一样从我的车旁飞驰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