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苏北大运河房地产建筑有限公司,是隶属于亚洲地产集团公司的一个子公司,位于一号运河桥南面,法人代表是吴亚洲,这也是吴亚洲的父亲吴生有离开苏北到南方后,留给儿子的一小片产业,吴生有已经把开发的项目重心转到了南方省。这家公司从以前的门庭若市,现在已是冷冷清清,作为花花公子的吴亚洲心情好的时候或者心情坏的时候都去歌舞厅叫几个小姐,大把大把的花钱挥霍,很少参与管理房地产公司的事情,也没有请专业的管理人员,公司上下是一盘散沙。
我和高金莲来给在急救室里的高金虎讨个说法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我们在运河边南菜市路东口下了公交车,我们向南一路小跑到地产公司的大门口,大运河房地产公司的大门紧闭,大铁门用大铁链子锁得死死的,我第一印象这个地方不像是公司,倒像是一个监狱。
我和高金莲想直接从值班门卫的小门冲进去,看大门的保安直接飞跑过来拦住了我们,根本不让我和高金莲从传达室小门进去。
我和高金莲只有在外面干着急等着,我和高金莲说:“不行我翻墙而过。”高金莲厉声呵斥我,不准我干违法的事情。
“俺哥在被你们公司害成重伤了,还在医院等着你们公司去交住院费呢?我们是来向你们公司讨个说法的?”高金莲对门卫保安这样说,这样保安更不让人进了。
“是我们吴总让你来公司的吗?”保安看了我和高金莲执意要进去,就问了我们这么一句。
“不是,我也不认识你们吴总。”高金莲一贯是实话实说,不爱撒谎的人。
“你最好先和我们吴总联系好,他得同意你进去才行,我也没有权利让你进去,何况吴总根本不在办公室,你进去了也没有人能帮你解决。”年轻的保安一听到我们来讨债讨说法的,又没有老总的手令,说破天也不会让我们进去了。
“既然不给进,我们在公司大门口等吧,我就不相信他们的老总不来公司。”我和高金莲说话的时候,高金莲有点手足无措。
我想,这个狗日的吴亚洲肯定是躲着我们,不让我们进,我们唯一办法只能守株待兔,或者翻墙而进,狗急了还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
我望着苏北市大运河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门牌上的字有点多,牌子有点长,字小显得潦草,这是为文哥说的行草书,但像这样的字,我感觉苏北差不多的门牌字有很多,听为文哥说,这写字之人是一字万金,出自一人之手,就是爱好书法的苏北市副市长王阳明。
我和高金莲坐在大门口一个巨大石狮子上等,一有小轿车开进来,我示意高金莲冲上去看看,高金莲傻傻地问:“你是吴总吗?小车里面的人说,我不是吴亚洲,我也是来吴亚洲要账的。”
等到五点钟,几辆小轿车开进去都说自己不是吴亚洲。我想今天可能是白来了,这一天算是白白浪费了,我想怎么办呢?我让高金莲在大门口蹲守,我在大运河房地产建筑开发公司的围墙外溜达了一圈,看哪个地方更好的爬进院落,我观察了这个公司院子很大,这块靠大运河边的地皮价格就不菲,而且十几层的办公室楼比苏北市老市政府的大楼还气派,只是外面的围墙也很高,爬进去要费点劲。
我溜达一圈还是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回到大运河房地产建筑开发公司大门前和高金莲蹲守到天黑,然后跑了一段路,做公交车回到出租房,高金莲唉声叹气地说:“今天白白浪费了一天,而且今天还有很多家水没有送。”
我们去了自来水公司,公司孙老板说已经安排别人送了。我们决定早起先把水送了,在一块去大运河房地产建筑开发公司。
这时候我们才感觉到肚子饿得直叫唤,我们一天没好好吃顿饭,高金莲又做了点面疙,我们每人吃了两大碗,洗了脚,就上床睡觉了。
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和高金莲说:“不行我跳墙过去吧,都不知道吴亚洲长啥样。最少我们得有这个人的照片,才好赌到他的车。”
“知道他长什么样,咱们只能在大门口找。”高金莲还是一样坚持不能做违法问题,本来我们占理,这样一做,我们有理也没有理。
“只要能把你哥的医药费解决了,即使我被送到派出所都没事。”我坚持自己的想法。
“就怕你被他们弄进去了,我们也讨不到说法,这样,我不光要为我哥事情奔走,也要为你史为鼠操心。”高金莲这么说,我觉得也在理。
“还有一个办法,得摸清他住在什么地方,我们顺腾摸瓜就知道他长什么样,还有就是还可以到他家门上要他解决你哥摔成重伤的事情。”我这样和高金莲说,我认为在公司不好解决的事情,找到吴亚洲家里或许他们就给解决了。
“那我去门口堵,你去他家堵,我就不相信我们找不到他人。”高金莲认为我的想法很好,就用这个办法试试。
我们为了早起有时间先送水,就早早地洗漱完睡觉了,但我和高金莲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我知道高金莲心里装着事就会睡不着觉,半天高金莲怕起来说:“我想到工人医院看看我哥。”
“现在去看你哥也没有用,你哥在重病监护室呢?我们去了,也只能和高金穗一样,在重病监护室的外面等。”但高金莲不听我劝,非要到工人医院看高金虎,我也只能起床穿好衣服一块去看高金虎。
我们到了工人医院,看到了高金穗已经趴在长椅上疲倦的睡着了,我问了高金穗下午吃饭了没,高金穗说忘记吃饭了,我又到门口给高金穗买了一块鸡蛋熥煎饼让高金穗吃了。
我们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面呆了一会儿,高金穗吃完了煎饼,又喝了一磁钢的开水,然后和我们说:“姐,你和姐夫先回去吧,我一个人看就行了。”
我和高金莲回到了出租房,然后合衣上床睡觉,我还是睡不着,高金莲把被子蒙起来,突然哭出声来,我理解高金莲,高金虎毕竟是她哥,高金虎即使能醒来也被从高空中掉下来摔残了,高金虎这辈子估计也只能拄着拐杖过日子了。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高金莲,只有用胳膊给高金莲当枕头,我咬着牙关发狠地说:“绝对不能放过狗日的吴亚洲。”
高金莲擦了眼泪说:“史为鼠,我们找他们是要讨公道,你可不能胡来了,不能因为这事和人家拼命。”
“知道了……”我抱着高金莲,希望能给高金莲一点作为对象的贴心和爱护的温暖。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我们就到了送水公司,挨家挨户我和高金莲一块送完水,我和高金莲到房地产公司门口,我就嘱托高金莲:“你一个个小轿车拦下来问,你可以根据自己的感觉判断是不是哪个是狗日的吴亚洲,我从运河路到南菜市四处打听吴亚洲家到底在哪里。”狗日的吴亚洲住在哪栋楼里呢?
我到南菜市找史为刚一块问那些老菜摊主,这市场直通地产公司,我认为可以问出来,他们都知道亚洲地产,但吴亚洲住哪里,大家都不知道,都说可能住在运河路的别墅区。我又问了我看过录像的很多录像室的老板,我想可能会知道吴亚洲在哪里?毕竟能放录像的人,都有点关系的,但他们也不知道吴亚洲家住在哪里。
我先从高档小区排查,然后到别墅区一家家找。运河别墅区每座小楼都是独立的,楼上楼下都是整体划一的十六间房。别墅在运河边是一条长龙,靠近运河边,我从南到北找了一圈,又从北到南找了一圈,还是不能断定哪家是吴亚洲家。
我想,不行去运河派出所吧,找派出所的民警帮我查查吴亚洲家的住址,我走进了运河派出所,然后说明情况,我怕派出所的民警不鸟我,我先入为主的说起了我拾金不昧上过苏北电视台。
派出所的民警没有正眼看我,说了一句管理户籍的人出差了。
我走出运河派出所,突然想起来3号别墅女主人叫过一个人的名字亚洲。这个吴亚洲和3号别墅男主人是不是有关联呢?如果有关联,那么3号别墅可能就是吴亚洲家。
我想不管是不是,我先到3号别墅确认一下。反正这个地方自己以前踩过点。我迅速地跑步到三号别墅,然后躲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我看看太阳移动到我的头顶了,我想3号别墅女主人也该到了中午十二点的下班时间了吧,但我迟迟等还是没有人出现。我等到了二点多钟,这是下午上班的时间,我估计中午不会来了,只能下午等了。我感觉肚子饿的难受,就到南菜市买了两块朝怀饼,买了最便宜的一瓶矿泉水。
下午我继续蹲守,但天要黑影了,还是没有见有人来,我现在有点担心高金莲了,天黑了在恶棍的公司门口,高金莲会不会有个闪失。我不能再继续蹲点,我着急带着小跑气喘吁吁跑到了大运河房地产建筑公司的门口。高金莲还在公司的大狮子上面坐着,这时候大运河房地产建筑公司门口已经量起了大灯,我小声说:“高金莲,看到了狗日的吴亚洲没有。”
“我今天拦截了几十辆车,没有一个说自己是武亚洲的。我问他们认识吴亚洲吗,他们都说认识,门卫的保安又对我说,吴亚洲出差去了,估计一两月后才会回来。”高金莲说话的时候,心情很低落。
“我们回家吧,明天再来。”我心疼的搂了一下高金莲,我认为保安的话绝对不能信,保安的话也只能诓诓老实巴交的高金莲。
“我都一天没吃饭了,头都饿得有点晕了。”我有点心疼高金莲了。
“你怎么没去买点东西吃。”我责怪高金莲说。
“我怕吃饭,再错过小车了,还有这附近也没有卖饭的。走太远我也怕转向了。”高金莲说这话,我的心疼了一下,为了能尽快抓到吴亚洲这狗日的玩意,高金莲连饭都不吃了。
我和高金莲回来,先到工人医院看了重症监护室的高俊虎,给高金穗带了一碗混沌,然后叮嘱高金穗晚上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到出租房找我们,我和高金莲回到家,吃完饭,洗完脚,已经八点半了。
我突然想到昨天忘记了和张清见面的事情,张清到底想和说什么事情?既然昨天没去了,今天也不去了,反正张清再有事情,也没有这件事情大。
我让高金莲先睡觉,我和高金莲说:“我出去一趟,晚点回来睡觉?”
我骑着自行车,本来说不去马陵夜市的,我还是骑车从黄河二号桥犹豫了一下,决定骑车走工人路转到幸福北路到了马陵夜市的摊子前看了一眼,我的摊子给一个卖小饰品的小大姐占据了,旁边的摊子也不是张清,然后我转了车头,从马陵夜市下坡拐角处到运河路上,我一边骑自行车,一边回忆跟踪过3号别墅女主人的事情:
我跟踪3号别墅的女主人的事情发生在二年前了,当时如何碰上女主人,是什么动机让我开始有了跟踪念头,我似乎记得不大清楚了,我碰到3号别墅女主人,就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我怀疑当时会不会看错人了,把3号别墅女主人看成高金莲了呢?或者说我当时心理冒出干一票大的呢?那时候也是我第一次想偷有钱人的想法。而且做了详细周末的计划,实行跟踪式的偷。为了做到万无一失,我当时想,要对3号别墅摸得十分清楚才会对这样住着豪宅别墅的有钱人家下手,我认为只有情况摸清楚以后,然后才能够找机会潜入3号别墅里,当然如果不跟踪到3号别墅的女主人的家,我也不知道3号别墅的女主人的家比我想象的还要富丽堂皇,当时我高兴的偷到一条大鱼了,为了不敢过这条大鱼,我才有了的蹲点的想法。才有了要观察3号别墅男女早出晚归的时间,才有了偷3号别墅的女主人家的金银财宝的计划。
我一贯决定于某一件事情就有了全然不顾被抓住的决心,我当时先对3号别墅女主人一次进行全面式的跟踪,第一次跟踪是从3号别墅的女主人的家里跟踪到她的确切单位。我当时一想到偷有钱人,就会冒出一种奇怪的想法,人这辈子总要做点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当时我会非常的谨慎,我懂得常在河边转,哪里有不湿鞋的道理,我当时也是抱着被抓住的危险,何况偷城里如此有钱的富人,那肯定不是偷庄子里的鸡鸭那样的小事,我当时想,抓到又有何妨,蹲局子又有何妨,总比穷死饿死好,何况,当时我给自己下了一个定心丸,抱着十分侥幸的心里,踩点跟踪也未必就会发现呢?
我来回跟踪了3号别墅女主人三次,然后掐准她不在家的时间,但我跟踪几次就是没有看到3号别墅女主人的出现,我当时冒出这个3号别墅女主人不是单身的想法,那是因为我感觉一个女人不可能一个人住着这么大的一个别墅。
我为了偷到3号别墅女主人这条大鱼,我把跟踪的详细计划做了三番五次的调整,在调整的过程中,我跟踪第五次才看到3号别墅男主人的出现,三号别墅男主人是开着名牌轿车,我看到从名牌小轿车里走出的男主人的身体有点臃肿,一副黑社会老大的派头,当时我想放弃跟踪这么久的计划,因为我害怕给3号别墅男主人这个恶棍发现,如今我叫他恶棍,是怀疑他就是大运河地产建筑公司的老板,也是属于管理造成高金虎重伤的刽子手。
毋庸置疑我从3号别墅男主人的做派就能看出来,3号别墅男主人是一个混社会的纨绔子弟,我怕他发现我跟踪他们,一出手就把我打残了,而且即使不对对我实行暴力,也会让我把牢底坐穿,我一个穷鬼小偷和有钱人碰,那就是自己找死,如果3号别墅男主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弄不好我就被灭了,把我打死,然后把我的尸体扔入大运河都有可能。我想,捏死我这样一个毛贼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但我又不想放弃跟踪了这么久的周密行窃计划,我胆战心惊的蹲守在3号别墅附近,中间有一次和3号别墅男人擦肩而过,我吓了一身的冷汗,我幸亏提前装扮成一个收破烂的坡脚少年,我当时观察了一段时间3号别墅男主人的早出晚归的时间,发现3号别墅男主人偶尔才会来别墅,3号别墅女主人来的次数也不是太多。
我想这样就给了我行窃的机会,这样我就可以趁他们都不在的时候潜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他们值钱的物件。总之,不能留下一丝行窃的痕迹,但当时我还是有点害怕,害怕我偷东西的时候,正好被3号别墅男主人抓个正着,我摇摆不定了半天,我又想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我突然有一种奔赴刑场的决心了,该死屌长上,说干就干。
我这人就是这么个玩意,一旦有了决心,就有了九头牛也拉不回的倔强劲。就有了勇往直前不畏生死的信心。为了防止被对方发现,我采取了守株待兔式行窃,我当时认为已经把3号别墅男主人的工作生活从侧面了解清楚,我想最近就要下手,因为我当时兜里已经没有一分钱了,在这样下去,我只能装扮成生了重病的少年在大街上乞讨了。
我当时想法是,如果不冒险到室内行窃的话,我可以先对3号别墅女主人下手,3号别墅女主人习惯挎着紫罗兰的皮包,当时我无法确定是包里是否有钱,我当时有了抢包的想法,但我知道做我们贼这个行当,一般抢包的都是两个人,一个人骑着摩托车,一个人抢包,互相配合上了摩托车,这样不容易被当场抓住,但我没有摩托车,也没有助手,所以这个想法当时又觉得一点也不保险。
所以我又决定潜入3号别墅,如果到3号别墅里毫无收获,再考虑偷3号别墅女主人包里的钱,也算是没有白忙一场。当然是找到机会偷,而不是明目张胆的抢,当时我想潜入别墅,还有一个想法,我想弄清楚这种有钱人家是不是砖墙和床铺里都藏着金银珠宝,我那天决定动手的时候一直等到了晚上8点钟,我迟迟没有动手,我觉得时间尚早了,也许3号别墅的男女主人还没有开始夜生活呢?我想,等到十点钟,我心里想,如果3号别墅男女主人再不回来,我这时候就要进去了,把你们家值钱的东西洗劫一光。
我一直迟疑到11点钟,我想3号别墅男女主人不会回来,那就下手吧,估计这么晚,这3号别墅女主人可能和3号别墅男主人回父母那里了,或者是回3号别墅女主人父母家里了,我跟踪过3号别墅女主人的娘家就在苏北市师范大专院校里。正当我准备动手的时候,3号别墅女主人半夜三更的开着小车到了别墅门口,别墅房间里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金碧辉煌的,我趴在这墙头的拐角上,墙头上像刀尖一样的玻璃渣子,已经被我清理掉了。
我骑在墙头上的位置要看楼层里的人很难,只能看出射出来的灯光。似乎可以听出3号别墅女主人换衣服和去洗手间的声音,要不要进去看看呢?我想,既然3号别墅女主人回来,就不能这么鲁莽行事潜入3号别墅了,总之没有人的情况下,晚上才好下手,最好是3号别墅没人的情况下,而且最好在12点以后,半夜里深不知道鬼不觉的最保险。
第二天,我白天在黄河路上溜达,我突然看到3号别墅女主人从黄河路的建设银行里出来,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小心翼翼的跟踪着,我今天偷人家饭店馒头的时候被店主发现了,我被穷揍了一点,我现在急于弄点钱应急,我想3号别墅女主人既然从银行出来,肯定就有现金,那么我如果能找个机会偷到,那该多美。
我跟踪着跟踪着3号别墅女主人,我一直在寻找机会,但我和3号别墅女主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有几次如果在她身边,我就可以得手了,3号别墅女主人在我跟踪到南医院的时候突然放慢脚步转身,吓了我一跳,我急忙躲在一根电线杆的后面,我想是不是3号别墅女主人感觉后面有人盯梢,所以就放慢了脚步转身的呢?我当时冒出了一个大胆抢包的想法,但我马上又放弃这样胆大包天的想法,我大白天的去抢劫很容易被抓住,那我不是找死吗?我看到了南医院门口站着两个年轻的保安,我感觉他们在盯着我。
我看着3号别墅女主人进了南医院,我也跟着3号别墅女主人进了医院,我当时本来想偷看病人的钱,但我看到了病人的痛苦的样子,我感觉如果偷生病的人,自己真成了王喜超说我的猪狗也不如了,我想还是偷南菜市哪些卖菜的穷人,全当他们赏我一口饭吃。
我从南医院里出来,我到门口又看到了3号别墅女主人,我想是不是老天也让我偷3号别墅女主人的包呀,这时候3号别墅女主人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突然伸出了手,但手停留在半空,我猛然又缩了回来,我看到3号别墅男主人的奥迪车开了过来……
我猛然听到一只狗叫,让我从回忆中被拉到了快到3号别墅的门口的拐弯处,3号别墅一直处于黑暗中,别墅区的院墙有点高,我扎好自行车,自行车幸亏有捆绑高金莲送水的长绳子,如果外面不是有一颗古树和粗麻绳,我进别墅的院子没有梯子是进不去,除非你有武侠的轻功,除非我是草上飞和燕子李三才行。我通过了一棵古树身上绑着粗长的绳子骑在了墙头上,古树如果不是靠着墙边我也是挨不到墙头的。即使是骑在墙头上,如果没有绳子我跳下去也怕弄出动静。这次不是偷盗,所以以前不敢闯进去的念头也没有了。我要查找3号别墅男主人的照片,或者看到3号别墅男主人在确定这人是不是叫吴亚洲。总之不是偷盗而是正义的化身,所以我的底气很足,我比以前偷盗的时候,动作还要灵敏。我突然想起来了:
第一次为什么会跟踪3号别墅女主人,那天我是骑车破自行车先去的苏北市大院,看到几个保安,好像自己只要靠近就被抓起来的感觉,我当时想,还是到大运河别墅区转悠一下,别墅都是独家独院,好像也没人看管一样。一看就是有钱人的房子,所以偷这个地方的东西比较安全。
那天我转悠了一圈,就发现大运河3号别墅这家,好像连个人都没有,从早上到下午三点也没见人回来过。我现场勘查了好几次,我必须了解3号别墅的主人是干什么的,什么时候下班,什么时候上班,什么时候人不在家,作为小偷如果做不到细致入微的观察,像燕子李三或者成为香港电影里的神偷,那是不可能做到完美的偷盗。
当我第三天观察跟踪3号别墅地形的时候,看到一个全身都散发出优雅气质的女人,我想偷这么窝俊的女人家的钱,有点于心不忍。但既然决定偷3号别墅是自己既定的目标,那就是不可更改的。做事情最怕犹犹豫豫,特别是小偷这一行当,你一犹豫,就进了监狱。
我开始实地考察了,分析现场如何作案,如何进去,如何返回都进行一番实地侦查,还有想到一些突然的时间,比如3号别墅女主人突然回家,自己怎么办,如果男主人突然回家自己该怎么办,该找个可以躲避。躲避在哪里,大衣橱里还是倒钩金钩在阳台上,或者如何能找到时机溜之大吉。
演员需要彩排,小偷更需要排演,我把各种可能性都要算到精确,不能有任何分毫的偏差,这样才能万无一失。任何事情都一样,任何工作都一样。前期的准备是奠定了成败的基础。那天我鼠心惊胆战地从3号别墅出来,偷偷溜出来,在3号别墅既然自己在一个大衣橱柜里睡着了,如果3号别墅主人换衣服,正好可以把我抓个正着。
当时我对3号女主人颇有好感,3号别墅的玻璃窗干净得不用我撬开窗户直接贯入,房间的陈设井井有条,木地板擦拆得一尘不染,陶瓷擦拭宛如崭新之物,鱼缸里的水刚换过,鱼儿仿佛置身于蓝色无污染的大运河里,红木沙发外是苏州刺绣的沙发套,绣的乌篷船小桥流水,桥上站着一个穿着红衣目送船离开的小大姐,还有西天的晚霞挂在天边……
卧室的水晶床上有两床被子,被罩是亮黄和大红的华丽的龙凤织锦。梳妆台旁的桃木椅亮得像刚刚被刷了桐油,杏木梳子在梳妆台上,梳妆台有一面铜镜,镜子好像是早上才擦过的,我不敢用桃木梳梳头,我用带着医院手术室皮手套拿着木梳梳理一下头,我怕留下蛛丝马迹,我也成了五讲四美的爱干净的小大哥。
九点多的阳光都异常的刺眼,我从3号别墅主女人的跟前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从3号别墅主女人也没看到,从3号别墅主女人对不认识的人是不会注意的。何况跟踪3号别墅女主人就盯着来回的出租车,想尽快坐上出租车。我走过的身边又转回来了,骑上了自己换在路边草丛里的破长征牌自行车,既然没有被收垃圾是拾走,可能还没有来得及吧!
我想骑车跟踪3号别墅女主人到底要去哪里,我必须摸清楚3号别墅女主人所有的生活路线。3号别墅女主人上了出租车,出租车转弯就从黄河桥一号桥往西开了。这条废黄河从开始的粪便臭气熏天,现在经过引进运河的活火,现在已经可以从桥上看到鱼群游动了。
我骑着自行车想赶上出租车很难了,我想这下就轻易把人跟丢了,本来想放弃的,但看到3号别墅女主人到了苏北师范专科学院停下了,3号别墅主人给出租车的钱,下了车,然后蹲下,原来是鞋里有什么不舒服的东西,把鞋垫取出来,又放进去,然后站起来进了苏北市师范专科学院。
我在学校门口看了又看,确定了3号别墅女主人就住在这座家属大楼里,突然又感觉肚子有点饿了,先吃东西,吃饱了再来门口等候,继续跟踪吧,再来摸清对方的来路。我去西楚菜场西面唯一和学校对面的水泥路上吃早点的时候,在早点铺看到了一个人,就是昨晚踩点的那个跟踪过的3号别墅男主人,我先试一下对方的警觉性吧,于是我盯上了3号别墅男主人的钱包。当我从3号别墅男主人身边走过的时候,3号别墅男主人的钱包就变戏法似的到了我的手里,3号别墅男主人准备掏钱付账的时候,我已经骑车跑远了。
我在幸福路的鞋帽市场出现了,把自行车扎在一个不碍事的地方,反正破自行车也不会有人问津的,作为贼,我心里有数,什么东西会是贼窃取的目标。我在幸福鞋帽市场给高金莲买了一条牛子裤,又买了一件碎花色的小褂子,我给自己买了一身学生服,不贵加起来也不到一百多元,又顺手偷了一身内衣内裤和袜子都是冒牌的地摊货。
我身上的脏衣服都该洗了。我一般都破到一定的衣服是舍不得扔掉的,我在运河里把自己旧衣服洗干净,挂在桥洞里晾晒。中午吃了一顿大餐,在运河路的餐馆里吃了一大碗鸡蛋面。连汤加面都进了肚子里了。决定下午继续跟踪3号别墅的女主人。我对于3号别墅女主人的跟踪感觉有点胆怯。觉得像犯罪似的。先把自己想成私家侦探吧,这样可以不用做贼心虚了。
我不清楚跟踪一个人是不是有罪,会不会作为罪犯受到逮捕被抓。那么我跟踪的动机很清楚了,就是为盗窃的把握做了充分的准备。我想,也许3号别墅女主人永远也发现不了我,我也就不会控诉自己的荒唐之举,也全当说的犯罪之前的准备。我为了怕被发现,我把新衣服和旧衣服换着穿,一是可以晾干跟踪时候衣服上汗,同时也可以避免3号别墅的女主人的发现。
而且我跟踪3号别墅的女主人路线也是一个路段一个路段跟踪,比如第一次跟踪到马陵公园的时候,就在马陵公园里和3号别墅的女主人一块看风景,中午她去马陵公园的对面新开的肯德基吃东西,我也偷了一份肯德基,吃了一口觉得这洋玩意这他妈的难吃了,可能是我吃不习惯,吃不出味道,感觉又甜又荤不对我的口味。
第二次,我跟踪3号别墅女主人到了老黄河桥边,任由3号别墅的女主人转弯往南医院去了,然后就跑河滨公园和一群孩子玩了,然后又看老黄河桥上和黄河桥边那些钓鱼的人去了。最后一次才跟踪到南医院,但在南医院我看到了一个抱着婴儿看病的女人,我感觉像是我表姐戴春花,但我想想不可能呀,自己也没听说表姐戴春花谈对象结婚,哪里来的孩子呢?
我只知道表姐在南方省打工,在城里打工,其他的事情我是一概不知了,等我追上表姐戴春花,表姐戴春花已经抱着婴儿上了公交车,表姐戴春花大白天还带了口罩。我想这是怕遇到熟人吗?
最后一次我已经完全掌握了3号别墅女主人的行踪了,我怀疑自己被3号别墅的女主人发现了,但又否定了这个怀疑,如果看到肯定会骂我是小偷或者是流氓之类,没骂我,就证明还没有发现我。我还要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如果说换衣服也容易对方发现或者认出来的话,那就换个发型,这样就可以掩人耳目了呢?我自欺欺人认为这确实是个聪明之举,那就先到理发师理了个发,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理发了,头发太长了,再不理发都要生虱子了……
我骑在3号别墅的墙头上等了一个晚上,回忆起跟踪3号别墅女主人的很多事情,但3号别墅女人今天没有回家。
我回到了出租房已经一点多钟了,我和高金莲说:“晚上我去了3号别墅还是不能确定吴亚洲是不是三号别墅男主人。”
“那就继续到门口堵,或者到派出所查户籍。”高金莲说这话,我不好说,我去了派出所,派出所说管户籍的人出差了,但这话我无法分辨出真假。我想查户籍这个事情,只有找为文哥了。让为文哥问下3号别墅女主人的丈夫是不是干什么的,如果是搞房地产,基本上都可以对上号了,如果不是,可能让为文哥托关系才好查户籍,要不,派出所不会轻易给我查吴亚洲这个家伙的户籍的。
我和高金莲白天在大运河房地产开放公司蹲点,希望从小车里发现吴亚洲的踪迹,我暂时还是无法确定吴亚洲是不是3号别墅男主人,保安把大门守得死死的,我几次趁他不备冲进去,又被几个保安拽到了大门外。
高金莲蹲着也着急要死,和我说:“史为鼠,要不,我去运河派出所问下吴亚洲的家庭住址。”高金莲走后,我还担心高金莲会转向,找不到运河派出所,我用树枝在地上给高金莲画了一个运河派出所的具体位置,把四周的建筑都标注清楚,这样即使摸不着方向,也知道被楼层包围的派出所在哪里了。
二个小时以后,高金莲垂头丧气回来了,说:“运河派出所说,管户籍的人出差了,有一个老民警说,即使管户籍的小张不出差,像我这样私自查人的家庭住址,派出所也不会随便告诉的。而且这等于侵犯什么隐私权,建议我哥摔重伤这样的事情最好找法院,找主管部门。”
“公家说什么话都是有理有据的,这样的话,不如直接报警了。”我嘴上这么说,但我摸不准摔成重伤的事情是否能立案。
“公家这些人也就是说的好听,这人命关天的事情派出所也不主动管管。”高金莲有点生气地说。
“不能指望公家对我们这些老百姓秉公执法,我们只能靠自己想办法解决,这年头做什么不得靠关系……”我带着自己的偏见和固执说。
“不行,我们去找市长。”高金莲气愤而又难过地说。
“市长更指望不上,何况看大门也不可能让我们见到市长。”我认为高金莲说找市长等同于一句笑话,我们是见不到市长的面,即使见到也只能电视上见到。
“也是,这个吴亚洲当事人都难以见到,市长更是难以见到了。”高金莲有点泄气地说。
我和高金莲在苏北市大运河房地产开发公司蹲守了一周,吴亚洲这个恶棍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们企图想硬闯进去,保安警告我们,如果这样毫无法律意识的硬闯,就要把我们扭送到派出所了。
我只有在3号别墅的门口蹲点到半夜,既然几天3号别墅女主人也不回来,我有点死心了,我开始怀疑吴亚洲并不是3号别墅男主人,那么唯一办法只有找为文哥,通过查找户籍来得到吴亚洲家的地址。
我白天去苏北市技工学校找为文哥,为文哥既然调休回老家了,我想为文哥是不是风湿病患了,关节又肿胀到穿不上裤子了。
这是第九天了,我天黑影就爬墙上了3号别墅的墙头,就等着灯光亮起,一直等到9点,我打了个盹,差点从3号别墅院子的墙头上栽下来,我忍了忍困意,这时候好想有小车进来的声音。还听到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感觉声音也耳熟,但接下来看到的一幕让我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