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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康大药房在苏北县级市的徐淮东西路上,在路北的位置,离黄河一号桥大约五百米,离正打上拆迁字样一排洗头房大约有八百米,这个地方正在加大改造成步行街——古楚街。富康大药房的南面就是苏北师范学校,也被打上了强拆的字样。
我在苏北师范学校的门前停驻脚步,看着飞速疾驰如疯牛一样的小轿车,我四处搜索着来往的车辆和人群,我又想起了刚刚澡堂里的那个梦了,我从跟踪过程中确定了苏北南医院是3号别墅女主人所在的单位。那天我跟踪3号别墅女主人进了苏北南医院,我原来打算来这里偷点零花钱,看到一个个绝望焦心的表情,我放弃了偷零钱的计划。
我看到这个世界不光是我活得艰难,这里更有比我活得更加艰难的一群人,让我立马放弃在医院偷一群疾病患者的想法,我看到我的同行毫无人性偷患者的钱包,在我思想观念,如果连垂死在疾病患者的钱财都偷,那这样的贼人真是连畜生不如,我想:“被偷的重病患者该有多么的绝望。”同时让我痛恨自己企图把小偷小摸作为职业的荒谬想法,我开始思考人性的缺失,我想:“像我这样的贼人还说自己是可怜人,是多么可笑。”我突然可悲自己是社会的蛀虫,我急需要离开小偷这个人让人厌恶的行当。而又找不到可以取代它的职业。我想:“社会的寄生虫啃老族都比我强。”
我想到离开我的在天堂上的爹娘,一阵悲伤涌上我的心头,我已经没有机会成为啃老族了。我在看着来往没有车辆的当口,快速的跨过交通栅栏,迅速跳出对面的栅栏,我晃晃悠悠地到富康大药房买了常用的药物“葵花护肝片”,然后转身到药房门口,我还没走出药房手拉的玻璃门,突然发生了一件怪事,令我大吃一惊,我马上缩头缩尾,我又看到了3号别墅女主人,一身时髦的精心打扮,好像会重要的人或者参加周末的舞会一样。
3号别墅女主人走过我的面前,给我一个的忠告和提醒?我想马上远离3号别墅女主人,但脚好像黏在了富康大药房的门口,我蹲在一株梧桐树旁边想着心事,存折就像一个定时炸弹,我想把存着用一把火烧了,我找了半天没有打火机。
“存折里的钱,那么多,是不是女人藏的私房钱呢?”我现在已经无法说清自己存在心中的疑问。我在矿泉池迷着几分钟的恍惚里,很多东西好像一下子又清晰起来了,手提包也好,被3号别墅女主人打耳光也罢,绝不是自己臆造想象出来的。上次我还有一点印象是悄无声息的进到3号别墅女主人家里,还美美睡一觉,不过醒来吓了一身冷汗。
这次可不能像上次那样粗心大意。
我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我在3号别墅的时候看到家庭暴力的一幕,到现在还令我心惊胆颤,我看到3号别墅叫吴亚洲的男主人用脚踹3号别墅女主人,3号别墅男主人吴亚洲像一只疯狗一样,充满血色的双眼想把3号别墅女主人咬死,3号别墅男主人吴亚洲拽着3号别墅女主人从头发,我能感觉到3号别墅女主人的痛苦,我听到3号别墅男主人吴亚洲大声骂着:“我打死你这个贱货,我让你去偷人……”下面还说了一些,我慌了神没有听清楚。
我想3号别墅女主人有和我一样有了偷的毛病,我是因为没饭吃去偷,她是否因为对禽兽丈夫报复心理去偷汉子呢?我听到3号别墅女主人喊着:“救命,救命,救命……”
我想:“该不该去救人呢?我一个贼如何能够理直气壮的去管别人夫妻之间的事情吗?”我想冒着被抓的危险去救人的时候,三号别墅女主人被恶棍打晕了、不吭声了,我对三号别墅女主人产生了一丝怜悯。但我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去拯救它,面对恶霸很多人习惯了逆来顺受。
心绪不宁的我想到3号别墅女主人和我一样也是可怜人,我把这种悲剧的产生归咎到我的身上,如果不是因为我偷3号别墅女主人的存折,3号别墅女主人也就不会被自己恶霸的男人毒打和折磨,如果因为我偷的存折,导致3号别墅女主人被毒打致死,那么我就是间接的杀人犯,我就是为财害了3号别墅女主人的命,我突然对图财害命这个成语有了更深的理解。
我着急想把存折放回3号别墅女主人手提包里,不论3号别墅女主人有没有报警,有没有报失,这样重新放回了3号别墅女主人的紫萝卜的手提包里,也算是给3号别墅女主人意外惊喜,也会对丢存折的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我一厢情愿的想,3号别墅女主人肯定会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何况3号别墅女主人穿着名牌高档的衣服都干洗,如果普通衣服就别当别论了。所以3号别墅女主人认为自己有健忘症也很正常。我总是习惯这样,自己设计美好的不会被抓的结果,但结果总会出人意料。
我想:“这三号女主人难道在富康大药房上班,而不是在南医院上班吗?难道到南医院也是看病的吗?那么是我半年前的踩点有误?”想到这里,我更想马上归还3号别墅女主人折。
我想偷有钱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我当时是怎么琢磨出来的呢?当然我的目的是想偷得更多,偷一次可以管我半个月不用再偷,或者认为有钱人反正有的是钱,偷他们点小钱不算是钱。
但我又认为有钱人欺负穷人很容易的事情,现在有钱就是大爷,我偷这些大爷也算是被穷人解了恨,我天生就有穷人的仇富心理。但我又担心被有钱人送进局子。
我感觉自己把小偷作为自己最理想的职业,有点高估自己了,什么江洋大盗,什么神偷,也都是自己给自己贴金的标签。我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回史窑庄比较合适,偷庄子上的每家锅里的饭菜,也可以说是史窑庄人赏我的一口饭吃吧。
我在反复斗争的心理挣扎中:“绝对不能回去,死也要死在城里,因为史窑庄的左邻右舍对我不薄,老是偷老家人的东西,也是没脸没皮的了。”那我还可以去一个地方,就是苏北市快要拆迁的南菜市,偷那些菜贩子的辛苦钱,我一想到偷穷人的钱,我又感觉自己太没出息了,穷人何必为难穷人呢?想着想着,我就从药店到了西楚菜市场了,其实西楚菜场和大药店就隔着一家水果店,水果店门口摆了一排水果箱,水果箱里装着香蕉苹果的小木箱。小木箱上摆放着少量招惹人来看的新鲜水果,水果店里瓜桃梨枣的水果还有,也有南方的椰子和新疆的哈密瓜,以及南方运来的猕猴桃,更有泰国运来的火龙果,总之是这个季节该有的水果有,不是这个季节水果也有。
我闻到了水果的香味,又从西楚市场大牌子跟前转身到了这家“西施”水果店里,看水果店的老板娘三十多岁,满脸堆笑的对我说:“小大哥,你想买点什么。”
“香蕉多少钱,橘子多少钱,苹果过少钱……”我一口气问了十几种的水果。
“你要哪个品种的……?”老板娘看我瞎问,有点烦我,认为我不像是要买水果的,倒是一个捣蛋的小流氓。
“最便宜的。”我半天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到底买不买。”我对老板娘的服务态度不满,就这样态度在超市里肯定是被举报,而且老板娘虽然看上去很好看,但年龄偏大了,我觉得叫西施水果店,有辱西施的美貌。
我本来想马上离开,到西楚菜场里买水果,我看着水果看上去都水灵灵的,我算了下,比起便宜的苹果,吃香蕉比较合算……于是我就买了一肘子香蕉,这东西我比较爱吃的,比较压饿,吃一肘子香蕉,今天的饭食都可以解决了。
我走出水果店的时候,也没有忘记水果店门口一个大纸盒里摆得整齐红色诱人的新鲜草莓,顺手捎带了几个放入挎包里,然后大摇大摆的溜进了菜场背面的小路上。
西楚菜场的北面是苏北市的党校,也是培养苏北市领导干部的地方,东边是为文哥所执教的苏北市技工学校。党校的门前是一块硕大的宽敞的场地,这块场地为文哥在这里军训过,那次军训听让为文哥说,作为老师,出了大丑了,我想起了为文哥有风湿痛病,而且前一段时间发作很严重,行走都异常的艰难,我想马上去看一下为文哥。
我一边向苏北市技工学校的方向走去,一边回忆起为文哥和我说过的一些事情。为文哥所带的班的军官听说是一个苏北市双庄部队的一个小连长,对同学要求非常严格,为文哥作为老师,要起到带头作用,跑步和其他训练还可以为人师表,但就是盘腿起身这个动作,为文哥做为一名语文老师是无法完成了,一用力腰部力量跟不上,髋关节还会隐隐作痛,这也说明为文哥的病早在潜藏在他身体里,就等着为文哥疲劳以后冒出来……
苏北市技工学校的门口有一座碉堡,像这样的碉堡在苏北市有好多个,这是抗日战争打小日鬼子和蒋介石发动内战淮海战役一个团部的指挥重地,如今也成为了一片硕大的长满杂草的沙灰窝空地。这个高高空地的土坡下的碉堡像是一座迷宫,甬道低矮宽敞,我记得为文哥上最初从南方省师范大学毕业分到技校执教之初,带我来碉堡里玩过,虽然这块地也被打上的拆字,说马上要规范盖十几层大楼,只是一直还没有动工。
我直接拱进了这个碉堡里,碉堡的大门是石头门,碉堡下面的有几十米走道想成了一个包围圈,我想到电影里的地道战,这个是不是修建的地道战,而且走道坚固是不是解放军的指挥重地呢,这些我不知道,但感觉在这里睡觉比在宾馆还的舒服,这里不要钱,而且是冬暖夏凉,不怕阴天下雨冬天下雪。
对于我来说这里也是最佳的栖身之所,而且里面都被我打扫过,也有狗日的小流氓和要饭花子在里面拉屎撒尿,自从我来了,这里就是一片洁净的居所,我突然想到了武侠里神雕侠侣里小龙女的古墓,不过这里比古墓更宽敞,地方更大。
我找来了干草席和木头,我偶尔也会在这里生火做饭。这里也就被我成为城市里可以折腾挡雨的家。为文哥说过,这里不是休息睡觉的地方,特别是石门不能随便关系,防止关闭了人出不来……但我不怕,该死屌长上,我不相信我在里面睡觉,谁敢把石门给我关闭,让我一个大活人闷死在里面。
为文哥让我到他的教师职工宿舍里休息,但我不去,我怕老是和他接触,再把自己的肝炎传染给他,也怕一贯脏兮兮的身体,弄脏了他爱洁净的床。我像老鼠一样穿进了这个碉堡里,然后席地而坐,路上把偷的几个草莓吃光了,然后就吃起两串的香蕉来,我像个猴子一样剥皮吃香蕉,如果不按时吃饭和肝病吃饭很少,我确实太瘦了,像是菜市上挂着的排骨。
我吃完香蕉,从大碉堡里走出来,我奇怪是不是遇见鬼了,我又看见3号别墅的女主人,3号别墅的女主人从技校西北面,废黄河的二河桥边的临时的菜市场上买完菜向技校的大门走过来,我现在的思想又开始反复斗争了,存折还回去是不还,这个字眼又在我脑海里转动了。
我在想:“3号别墅的女主人此刻会怎么想呢,肯定不会认为我会还她银行存折,肯定把我当成贼或者抢劫犯。也可能发现我或者已经感觉到了我在跟踪她,或者也发现了我不是第一次跟踪她……或者更害怕我对她图谋不轨,或者把我当成一个变态少年。”虽然我大白天这样的猜测别人的心思有点可笑。
我从春节后开始计划跟踪开始,算算跟踪3号别墅女主人也有好几个月了,我一直跟踪3号别墅的女主人,跟踪这么多天,我不相信3号别墅的女主人没有发现我,我想:“3号别墅女人一定再想,跟踪她的这个小屁孩想干什么,是图财吗,如果不是图财倒没什么……”我认为3号别墅女人不会在乎钱;我认为对于有钱人来说,命肯定比钱更重要。
我观察了3号别墅的女主人,最近行走的路线也挺神秘的,我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3号别墅的女主人不以为我是小偷,而是自己丈夫派来一个私家侦探跟踪她,或者确定我不是歹人……”我看3号别墅的女主人对我视而不见,好像3号别墅压根就不知道我跟踪她的事。
3号别墅的女主人突然不知何故放慢了脚步,我也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突然3号别墅的女主人又加快了脚步,我也跟着加快了脚步,我像个保持一定距离的尾随者。
但此刻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加快了脚步,甚至想超过3号别墅的女主人,我想:“我是怎么了,已经快追赶上了,离怎么近很容易被她发现的,但我的脚怎么不听使唤呢,控制不住速度了,难道前面这个3号别墅的女主人身上有吸铁石,有巨大的磁场,吸着我跟她走。”
我对自己的行为感觉莫名其妙:“难道我有勇气向3号别墅的女主人承认,我偷了她的存折,我难道还指望3号别墅的女主人对我说感谢的话吗?如果我主动说,对不起大姐,是我偷了你的存折,她会怎么样呢?或者说我拾金不昧捡到这个存折,如果她打破沙窝问到底,问我在哪里捡的,我还得算几月几号,在哪里捡到的……”我确实把具体时间忘记了。
我认为这种自作聪明以拾金不昧来做理由风险性也挺大的,我想撤离,腿脚已经不停我的使唤了,我想:“3号别墅的女主人不会是女鬼想把我带到地狱里吧,但大白天哪里有女鬼呢?录像里的女鬼都不是夜间活动的骂?鸡叫五更就把女鬼吓得逃往野树林里了……”
我想着想着,看到黄河边临时摆摊的几个小摊商贩,招呼我买菜,
我没有理会,很快从黄河北路边拐弯到西边技工学校的大路我始终没有跟踪到3号别墅的女主人最终要去的目的地,人来人往的街道也没有机会还存折。
我本来想放弃还存折的冲动,在二号桥的黄河西边溜达了几分钟,等我转头走回去,我又碰见了3号别墅女主人,3号别墅女主人在二号桥的新开业的菜市场上买菜以后既然站在黄河北桥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两边新栽的梧桐树又招引来了鸟群,清澈的河面上也引来了一群白鸽子,这个废黄河的巨大工程确实为这个小城增添了几分丰姿,我也急匆匆的到了黄河北桥上了,感觉靠近的距离无意中可以还存折的时候,黄河桥上突然闯过来一辆小轿车打扰了我还存折的手速,3号别墅的女主人压根没有看到我这个人的存在,然后转身一直向西进入了苏北技工学校的大门。
我想一切都是天意,是老天让我不还3号别墅的女主人的存折,我看到了苏北技工学校传达室的保安走出来站在在学校的大门口,我看到保安死盯着周围,这样更容易被抓,我迟疑了一下,把想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法还存折的手抖颤了一下,我想:“可能是我还存折小本,我手速和反应明显迟钝了,可能偷东西和还东西想法不一样……”但我认识到史我压根不想还存折,造成我手速慢了一些。对于习惯于钱不知鬼不觉到我的兜内,而没有习惯把自己兜里的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送到3号别墅的女主人的兜里,这种解释又过于牵强。
3号别墅的女主人进了苏北技工学校的院子,我的脚步只能戈然而止。
我蹲在苏北技工学校的门口的花园旁,我突然想到了3号别墅女主人一定去过史窑庄,我记起来了是在二大家见过此人。我当时跟踪三号别墅女主人是不是为了想问问她是否去过史窑庄,我当时对这个比高金莲长得洋气的女生充满了好奇。对于3号别墅女主人去二大家找的是不是堂姐史为菊我还没有办法确定。
我记得跟踪到三号别墅女主人去了运河边的高档小区别墅,我突然才有了偷念,我认为偷有钱的女人天经地义,我认为家财万贯的人,钱都不是正经渠道上来的,所以从这些人身上偷点吃饭钱也是劫富济贫。我又想起来一件事情,这三号女主人的名字,好像叫春梅来着,喊春梅名字是堂哥史为文,还是堂姐史为菊,我记得不太清楚了。但我可以确定这女人来过史窑庄,不是堂哥的同学,就是堂姐的同学,但根据我推断应该是堂哥史为文的同学,堂姐史为菊考取了职业中学没上,在大槐树下帮了初中一个男同学家看管一段时间花圈店,到了十八岁被二大找人安排进了小康食品厂。而俺堂哥史为学是大槐树乡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苏北重点高中,也是苏北县那一届的高考状元。
我想着这些事情,正准备急速得转头离开了,改天再到技工学校看为文哥吧。我正准备拔腿向东奔跑,我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喊叫我,让毫无防备的我吓了一跳。“史为鼠,你干嘛呢?”我确认了这个熟悉声音之后,我刚刚紧张的样子突然松弛了下来,像一个突然因为某种病症垮掉的人。
为文哥喊我的时候,我的身体足足僵硬了两分钟,没有找到恰当的理由,我随后灵机一动说:“我中午到黄河鞋厂,告诉堂姐二大生病在村里挂水的时候,我刚从矿泉池洗过澡,正想来技工学校告诉你呢?”
我刚从家里骑车过来,就看你在技校门口鬼鬼祟祟的,我心里嘀咕着,为文哥怎么知道我鬼鬼祟祟的,难道我刚跟踪3号别墅女主人被他看到了?我想这绝不可能,那么就是为文哥可能处于习惯于说我鬼鬼祟祟的。
“为文哥,我有点饿了,”我想趁着说饿了,岔开话题。
为文哥牵着电动自行车带我进了苏北技工学校旁边的一家黄河小饭馆,问我:“小弟,想吃什么?”
“下一碗肉丝面就行。”我说话的时候,看到为文哥和老板点了一下头。
老板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为文哥和老板说:“肉丝面里再加两个鸡蛋。”
“为文哥,你不吃吗,我请你。”我说话的时候,摸了摸裤兜里的零花钱。
“我刚从老家里吃过饭回到城里。”为文哥说话的时候,我又找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和为文哥聊了一会天,这时候老板已经把下好的面条端到了我的桌子前,我三下五除外吃完一大碗面,为文哥递了餐巾纸,我擦了擦嘴,可能是一路跟踪太饿了。
“为文哥几点了?”我问为文哥的时候,看了饭店里的挂钟。
为文哥看了下手表,说:“五点了。”
“这么快都都下午了。”我自言自语地说。
“这么晚了,还回老家吗?”为文哥问我。
“我不回去了。”我望着为文哥,其实想马上溜的意思。
“和我到学校里住吧。”为文哥可能会错了我的意思。
我本来想说:“我有地方住,我不在地洞里住,还可以到运河桥拱下住,这夏天除了讨厌的蚊子,运河的拱道凉快着呢?我习惯了随便找个地方安睡,到录像室泡个通宵也可以。”
但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的自行车呢?我着急地突然忘记放哪里了,换下来的包里的脏衣服还都放在自行车上,还有我顾着还存折卡,怎么把自行车也忘记了。还有刚刚路上想事情,怎么把到苏北市技工学校这么熟悉的路都忘记了,我真是鬼使神差,见了鬼了。
“我新搬的宿舍,你先来看看,下次有事情好找我。”为文哥并不知道我着急想找自行车,我知道为文哥的意思,就是让我不要乱跑,而且晚上有个舒服睡觉的地方。
我只能先和为文哥进学校,然后想着自行车是丢了,还是放在某个地方,进了技校大门,我观察一下技工学校,这两年有了很巨大的变化,苏北技工学校又把拆迁户留下的学校旁边的麦田地买了下来了,面积比以前扩大了一倍,空地草坪也比以前大很多,特别新建设完不久的一个宽阔的足球场,我喜欢躺在宽阔的足球场一片绿荫的草坪上睡大觉,这也是我最近进城偷偷溜进技工学校的原因之一。只是这几年城市发展速度快,技校的教学楼也在一层层崛起,把新买下来的很多的空地占用了,学校管理也比之前严格了,门卫都有查岗,闲杂人员不允许进入,虽然有找为学哥为借口,但我也不便进去,怕影响他的声誉。
到为文哥新搬迁的宿舍里才知道其实这个地方我来过,和原来的宿舍也只是前后换了个地方,原来宿舍回门向南,现在回门向北。但有一个突发的事件让我吃惊不小,但我此刻想逃离已经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