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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几天考虑一个问题,我如何才能走到正道上,这次进城我如果不偷,我能养活自己吗?我很清楚靠偷活着是一件令别人厌恶不光彩的事情,但我什么时候才能金盆洗手呢?我认为庄子上乃至村上的东西没有几样是值钱的,史窑庄穷家败户的也没有多少钱可偷,而且史窑庄的钱是难以偷到的,钱也不知缝在哪床棉被里,藏在哪只箱子里。即使有几家外出打工嘴上说发了财的,但他们的钱都藏在了银行里,我也偷不到,对于史窑庄和我一样的穷人,我为什么还要偷他们呢?他们的日子过得也很艰难,完全不符合我劫富济贫的初衷。
我在想:“除了史窑庄这鸟不愿意拉屎,狗都不愿意撒尿的地方,还有哪个地方有金银财宝呢?”我能想到就是我辍学的地方,大槐树乡初级中学。
我上中学经常挨饿,我认为:“上学有风险,住宿需谨慎”,那是我上初一那一年的5月24号,一场大雨淋坏了大槐树初级中学的男生宿舍,我那天躺在宿舍里逃课睡大觉,因为一泡尿憋着,我忙着去解手,在我跑出宿舍的那一刻,宿舍的大梁猛然倒塌,我认为自己这条命算是捡来的,现在想想还是心有余悸。
我初一那年,我就辍学不想上了,二大娘孙翠云拍电报给二大史厚树,史厚树连夜从矿里回到了史窑庄,找王喜超商量一定让我上学的事情,王喜超和二大无奈的说:“二哥,我好说歹说他也不听我的,史为鼠这孩子是轴头劲子,死活不肯念书,还说自己不是读书的料,二哥你说话,他肯定会听……”
作为忠厚一辈子也不肯为五斗米折腰的我二大史厚树,为了我能够读书成材,带了一点史窑庄的白玉和高粱米两袋子的土特产找了大槐树中学的殷大兵校长。
但我厌恶读书,我的努力学习就像一头笨牛用死犟的劲往里钻,也钻不进耗子洞一样。我中学最爱看武侠,我想成为古龙里的楚留香和金庸里的郭靖那样传奇式的英雄人物,我认为读书没什么好的,自古英雄都不是读书读出来的。
我怕惹怒二大史厚树,我勉强答应二大回到了大槐树中学,我从初二开学更爱经常逃课,还带着其他调皮捣蛋的学生一块逃课,初二上学期我因为在校外打群架被大槐树中学开除了。二大史厚树又去找了殷大兵校长,二大史厚树送礼也无济于事了。
我回到史窑庄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躲避二大史厚树,我有点怕二大。我知道从我骑车一进这个庄子,二大史厚树就知道我这个不争气的犟种从地底下冒出来了,史厚朝给二大史厚树传了话,让二大好好管管我。
其实不用史厚朝传话儿,二大史厚树从佘菜花指桑骂槐的动静,就知道我从县城里回到了庄子上。二大史厚树在几百里开外的大王煤矿,最近也是因为矿里要招人,希望回来和我二大娘孙翠云商量一下,庄子里谁家的孩子无事可干,需要的话可以帮忙介绍到矿里面。庄子里已经有好几家在家偷鸡摸狗的孩子进了煤矿,不光被二大史厚树教育看管好了,还从矿里带来了漂亮的外地小媳妇。
二大也是希望我到了十八岁和他到矿上。二大史厚树一直想严厉的管教我,认为如果管教我就得把带在身边。但我娘孟春妮死后,把我托付给了王喜超。
“我想管也不知道怎么管这孩子,毕竟我只是二大,我这人管教孩子来手都没轻没重,……何况我常年不在家。”二大史厚树和史厚朝说的话,被我听见了,我理解二大史厚树的矛盾心理,二大史厚树觉得愧对我爹,他没有承担起来一个长辈的责任。二大娘孙翠云也因为俺娘孟春妮把我过继给王喜超后,二大娘也不好掺和我们家的事了。
我这段时间都是偷偷到二大家,二大娘孙翠云看到我来了,高兴地忙着到自家菜园地里摘一些豆角和辣椒以及黄瓜之类,拔一些萝卜和青蒜之类的青菜。我二大史厚树知道我怕他,也就忙着到沙河放鸭子和到田地里挖地施肥,让二大娘到庄子头开小百货店的史厚斤家割二斤肉包了饺子,我在二大家吃完饭后,就准备摸着嘴离开,二大娘硬塞给我一点钱,我没要。二大娘又把包饺子没有用完的肉,送到我的破房子里,挂在我家四拐八柱老房子的竹竿巴帐上。
我想这次进城,要不要和二大史厚树打个招呼再走,我知道二大不会打骂我,但即使打骂捶我一顿也没事情。我想走之前,要不要和王喜超也说声。我从去年进城,我得先得下狠心不管王喜超的死活,何况王喜超死与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在庄子上只会惹他生气,反而会害他早亡。我帮他通上电,到刘庄机面坊机了米面,我到史厚斤家的商店压一些面条,赊了一些油和盐。然后把湿面条在簸箕里摆放好晾嗮。
我做这些事情,我也是担心王喜超独自一个人住会料理不好自己,我最担心是他半夜摸黑解手滑倒鱼塘里。我准备了这么多可以随手烧饭的食物,王喜超如果饿死,只能怪他自己,如果病死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情,和淹死一样是遭来的横祸。
我听大奶柳玉琴说过:“阎王都不愿意收饿死鬼,水鬼会被拽到十八层地狱里……”我倒是希望王喜超死了不会摸黑下地狱,最好能照顾一下他到天堂去,当个哮天犬也比当个饿死鬼强。
天堂里会收王喜超吗?我想应该会的,王喜超除了对我死去的娘动过歪心思,王喜超在史窑庄也没有做过坏事。王喜超虽然没有俺爹史厚树的能耐,但会木匠的王喜超早年也算是庄子里的小能人。我认为我现在不诅咒他王喜超下地狱也算是对他王喜超做到仁至义尽了,何况王喜超对我并没有庄子里人说的那么好。
我想到当时不想念书辍学的理由,就是感觉在初中一群优秀的同学里面,我变得愚笨。大槐树初级中学离史窑庄比较远,没有自行车的我,上学十几里路我都是步行,起早贪黑跑来跑去身体有点感觉吃不消,还有自从住宿,从家里带的红薯煎饼不到三天就吃完了,三天吃蒸米饭感觉怎么也吃不饱,初一其中考试期间又得了重感冒,嘴上全是泡,期末考试的考试成绩平平,政治成绩没有及格,我回来被王喜超劈头盖脸熊了一顿:“没有那熊囊本事就别上了。”
我辍学那段时间,就想着到嵩山少林寺里,我要做觉远和尚。”这个想法源自于小时候在杨柳村村部的空地上放的一部露天老电影《少林寺》,我萌生了一个为世人打抱不平的想法,我的理想就是做一个江湖侠客。
我和差不多大的孩子打架,王喜超骂我不好学,我那时候很想进武术学校,我知道王喜超是一个穷鬼,进武校也得花钱,我偷了王喜超的钱准备去嵩山少林寺,我偷跑到耿镇还没有才坐上客车,就被王喜超拦车把我捆绑回家,吊在大梁上狠抽了我一顿,那次我的胳膊给王喜超打折了,找到庙庄的吴道奶帮我推拿上,我就听到嘎巴清脆的一声,我在剧痛中,突然感觉胳膊可以动了。
既然不能到少林寺学武术,我只能通过偷东西练习武功——翻墙术。当然翻墙术少不了翻跟头的基本功,我喜欢在自行车上翻跟头,学着江湖卖艺那些的把式。我的车技也是长时间练出来的,我骑自行车下坡的时候,敢不用双手。我从小平衡力很好,我称自己这也叫本事。那时候我还想过通过高金莲找她爸高俊武学武术,他爸以前学武也是为了跑江湖混口饭吃。
我正打算到二大史厚树家和二大娘说我要进城的事,我锁好房门,走出院子,就听到六娘段贤琴告诉我二大高血压摔倒住进村里卫生室了。我想总该为二大做点什么吧。我就在沙河的大桥上钓起鱼来,看着河面上有鱼跳起的水花,我也想一头钻进暗流涌动的沙河里。
我一边钓鱼一边想着事情,平时二大娘孙翠云养成了一种习惯,只要我待在庄子里,二大娘为了让我能吃到锅里现成的热乎饭,她会多做一点菜,多留一点饭,二大娘知道我饿了就会四处找吃的。二大娘习惯性的在锅屋的三丈大锅里面放半锅热水,篦子上放一些好吃的,锅灶底都放着红彤彤的碳木头,二大娘的想法就是不管我去不去她家找吃的,都要准备我的吃食,二大娘目的就是想让我吃上一碗热乎饭。
我看着鱼漂在河面上摆动,我估计有大鱼上了钓,我一甩鱼杆,是一条大白莲,我又在钓鱼的地方撒了很多的麦麸,花费了半天的功夫,最后也就是钓了几条半大不小的白莲子和鲫鱼,我提着红色的塑料桶到了二大家,二大家大门紧闭,我从二大家的门檐上的木孔里找到了大门钥匙,我帮二大娘新打了一缸子的水,在门前的洋井旁呲了鱼,大娘正好从医院里回家做饭,把我呲好的鱼做了锅贴饼熬鱼让我送给在村医院挂水的二大史厚树。
二大娘让我先吃,吃饱了再给二大爷送去,我说:“我现在还不饿。”我故意减少和二大一家人同桌吃饭的,即使二大家在逢年过节时请人,喊我和王喜超过去吃饭,我也习惯等他们吃喝玩,我吃一些剩菜,我觉得剩菜搅合在一块,扒着米饭吃更香。
二大娘孙翠云并不知道我这个心思,也不明白我这孩子大了,是不是大了,跟着王喜超习惯了,和他们疏远了,二大娘偷偷和我说:“即使你过继给王喜超,还是和我们家最亲。”二大娘一直认为我这孩子从小就怕人,性格孤僻,也就没有多想了,一切都随我的心意了。
我心中的苦,我没有办法和二大娘说,这是我藏在心底难以启齿的秘密。如果说让我感受到这个世界还有温暖的话,就是二大一家人对我的照顾。我想当初俺娘孟春妮临死前不把我过继给王喜超救好了。我就可以入住二大的家里了。但我又想到我的父亲都是肝病去世,我呢?会逃脱肝病吗?我绝对不能住在二大史厚树家,这样我会害了二大娘一家人。
从我小时候记事开始,堂姐史为菊就会把好吃的分给我一份,堂哥史为文进城工作以后,每次从城里回来,也总会带一些好吃的给我吃。
我很清楚记得有一次,堂姐史为菊习惯性摸摸我的头说:“小弟又长高了。”
我想说和堂姐说:“堂姐,你才高呢?”我堂姐史为菊16岁的时候就长到了一米七五,史窑庄人都叫堂姐史为菊大高个。
我堂姐史为菊从小就心疼我,因为我爹娘的早逝,堂姐史为菊觉得我是个可怜的孩子,堂哥史为文也和姐姐史为菊一样也心疼我,好吃的东西都留着给我吃。
我堂哥史为文一米八五的个头,继承了二大娘孙翠云的俊俏的脸庞和身高的基因,我二大娘孙翠云也是一米七三的高个子,还有一股狠劲蛮力气,比史窑庄的男人力气还大。干仗打架,我二大史厚树不是对手。但唯一让我二大娘孙翠云难过的是,我堂哥史为文其他方面都好,就是体质弱,刮风下雨就会腰腿痛,我听二大史厚树,我堂哥患有风湿性关节炎,并说这种病会影响一生,我有点心疼堂哥史为文了,但有什么办法呢?二大娘也因为我堂哥史为文从小就体弱多病,也让我二大娘孙翠云以前的火爆的脾气渐渐磨没了。
史厚朝喜欢和我讲二大娘和二大的事情:二大史厚树以前是个碎嘴子,刚和我二大娘孙翠云结婚的那几年,因为爱唠叨,惹毛二大娘,二大娘孙翠云抡起扁担向二大舞去,二大史厚树幸亏是部队出身,躲闪动作迅速而敏捷,一个鲤鱼打挺跳闪就躲了过去,可二大娘因没有抡到二大,更加的气愤,一直把二大史厚树追到了庄口。
打架这事史厚朝正好碰上,对着庄子里的人有意大声叫嚷:“你们看,我们史窑庄的穆桂英又开始和杨宗保比武了。”史厚朝这么说,是想让庄子的人都来看热闹,在众目睽睽下,看看我二大史厚树和我二大娘孙翠云还打不打架,可能会因为全庄人看笑话,二大和二大娘就会不打了吧。二大史厚树被二大娘拿着扁担追着,不是因为二大史厚树打不过我二大娘孙翠云。二大史厚树是舟山部队连里的标兵,擒拿射击样样都是第一。而二大史厚树信奉儒家,认为打老婆不是大丈夫所为。二大史厚树被二大娘孙翠云追赶着,一边还不时回头说:“好男不和女斗,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二大史厚树越说,二大娘孙翠云越来气,一直把二大史厚树追到跨越东边丁庄农田的沙河边,二大史厚树跑的时候忘记了沙河会横拦着自己。
二大史厚树知道就是自己跳河也不能和二大娘动手,这是二大史厚树的原则,而且二大史厚树怕当兵出身的自己,动手不知轻重。二大史厚树被逼无奈,跳入沙河,虽然秋季的沙河的水还有点凉,但二大史厚树在部队里经常进行冬泳训练。二大史厚树跳到河里,二大那嘴还不饶人说:“孙翠云,你不是有能耐吗,你跳下来呀,你跳下来呀……”二大娘孙翠云杀气腾腾,咬牙切齿说:“算你有本事……”二大娘孙翠云想下河,但又不敢下河。看着二大史厚树在水里直打哆嗦,也算是对自己出了口恶气。二大史厚树游过了河、上了岸,又开始在对岸嘚瑟二大娘孙翠云是旱鸭子。二大娘孙翠云虽然心里来气,看到二大史厚树像个落汤鸡一样站在河的东岸,自己又连续说了几句装熊的孬种样,气也消了大半,二大娘孙翠云隔着沙河拿着扁担指着二大史厚树说:“你等着,晚上回家我要抽掉你的懒筋。”
二大史厚树深知二大娘孙翠云的脾气,没有敢到堂屋里住,就在过道屋的小床上过了夜,半夜又被二大娘提起耳朵来:“你到底服不服?”“白天的事情就白天都过去了,你这半夜发什么疯。”二大史厚树深知两口子打架,床头打架床尾和,二大史厚树故意捂着自己被扭疼的右耳朵。二大娘孙翠云又来扭我二大史厚树的左耳朵:“你到底服不服?”
“海了,海了,我服,我服……”,二大史厚树只有装作哀求状,目的也是服软好让二大娘消消气。果不其然,二大娘孙翠云不光气马上消了,还忍不住笑了起来,白天的事情就算翻篇了。其实二大史厚树和二大娘孙翠云不是真打,如果二大史厚树的那张嘴有把门的,或者二大史厚树不跑,把头送过去让二大娘孙翠云树砸,二大娘孙翠云也不会把二大史厚树抡个脑袋开花。
史厚朝和我说:“农村里的两口子习惯了以这种打架的方式来解决矛盾。”我津津有味听二大和二大娘的趣事,我认为这是史厚朝添油加醋瞎编的,因为史厚朝说我的二大史厚树和二大娘孙翠云经常在漫野胡里打,也会插上门来打。二大娘每次都是胜利者,作为胜利者心情大悦的时候,也会特许二大这个失败者到她的被窝里来,算是对屈服者的犒赏。我怀疑史厚朝说书习惯添油加醋,二大史厚树和二大娘孙翠云在被窝里的事情,史厚朝怎么会知道呢?
我想起了俺爹史厚平和俺娘孟春妮解决矛盾的方法不同,我从记事起就没有看过俺爹和俺娘红过脸,更别说打架。他们好像心有灵犀一点通,彼此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吧。
在我的印象中,二大史厚树似乎不像史厚朝说的那样,我觉得二大史厚树是一个说话极少的人,爱抄写红楼梦里面的诗词,充满着书生情调的一个人,而且给二大娘写的家书都是七八页纸。另一方面,我认为二大史厚树不像庄子里的庄稼人,或者说没有庄稼人的蛮横和粗鲁。二大史厚树从来没有打过我,也没有骂过我,但我很怕二大,二大史厚树站在我的面前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在我的心里一直认为只有二大史厚树有资格管我。我做错事情的时候,我希望二大能够劈头盖脸的骂我打我,好好地教训管教我,用什么手段都可以,即便是酷刑。我史为鼠毕竟是个不成器的孩子,庄子里人口中的六叶子、二流子。
我记得我和邻居史大傻打架上小学时候打架的那次,我把史大傻的脸上抓了很多伤痕,我也被史大傻的拳头打出了鼻血,但二大史厚树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拿棉花把流血的鼻子堵上。
二大史厚树从矿里回来的这段时间,我也比以前老实了许多,看大白天史窑庄的各家各户大门紧闭,各家下地干活或者走亲戚,都上了大锁,也没有可以顺手捎带的,我也想尽快金盆洗手,那些卖锁的人,想靠着我这样的人发财也是遥遥无期了,我也在二大娘规劝和教育中,也明白了偷也不能偷一辈子。
难道是史二楞不光在王喜超面前告了我黑状,又到二大跟前告了我的黑状。我认为二大一定是被我气病的。我最近不偷庄子里少东西,庄子少东西的人家,还认为都是我干的。我非常担心二大史厚树身体的问题,难道二大回家已经觉察到自己身体出了问题,所以从矿上请假。
我暂时不能进城了,我主动帮了二大娘干一些农活,挑菜园里的水,二大娘心疼我不让我干活,让我没事情可以给她看下门就行。我在二大家呆了一会,帮二大家打一缸子清水,其它我也不会干,我锁了二大家的门,到丁庄把二大生病的事情告诉了高金莲,高金莲要到我二大家来帮忙,我说:“这样的话,你爹肯定会知道我们俩之间的事情了。”但高金莲还是偷偷来二大家,帮着打扫一下卫生。
二大娘看到我带着高金莲,背地偷偷和我说:“你是不是和人家小大姐谈恋爱了。”
我只能搪塞说没影儿的事情,高金莲只是我的小学同学,我也只是让高金莲来做饭和打扫一下卫生。我认为自己和高金莲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就我这个德行,高金莲父亲高俊武肯定不会同意我和高金莲的婚事,再说我和高金莲还都没有到十八岁。二大娘也觉得我还小,还不知道啥叫谈恋爱。
二大娘提到了二大和她商量过两年带我到矿里的事情,但我怕自己的身体,吃不了挖煤的苦,但我还是在二大史厚树面前点头算是应了上大王煤矿的事。我想到时候再说吧,或许我这次进城就可以找到一份工作呢?我认为所有的计划都赶不上时代的变化。
二大史厚树最近在村里挂水好几天了,血压120~170mmHg偏高,挂几瓶水降下来了,也是不稳定,二大娘怕二大有啥事,就派我去大槐树中学通知堂姐史为菊,让堂姐赶紧回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