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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孤独的路

    我渴望圣光向我普照,却害怕它照出我已改变的模样。我希望拥有一个温暖怀抱,却惧怕我的冰冷将其冻伤。我期盼生命绚烂如花,可命运凄惨如凛冬。我想要呐喊,可沉默是我的绝响。

    林惜摇摇头叹息,无奈苦笑,像是对自己无力的嘲讽。

    她迈向那道光,坚定不移,纵使烈焰焚身。

    一张极其美丽清纯的脸被照亮,走入学生的眼帘。

    “老师。”林惜将蛋糕提到面前,老师会意,出门迎接。

    “生日蛋糕帮我给下林言吧,我就不进去了。”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老师张口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呆呆的望着她越走越远。

    正当他也准备回教室时,远处忽然传来声音,很响亮:

    “林言,生日快乐!”

    林言还被姐姐来临的那一幕惊艳,听到响声后猛地回过神来。也不管什么课堂纪律,什么乖乖学生。

    拔腿冲出教室,他只知道他是姐姐最爱的弟弟。

    可是外面早已空白一片,一片白茫茫中不见一点黑。但他依旧大喊,对着那面空白大喊,纵使她也许听不见。

    “姐姐,生日快乐!”

    远在校门之外的林惜隐隐听见几道模糊的声音,嘴角微微上扬。

    傻弟弟,原谅姐姐没有陪你一起吃生日蛋糕。姐姐的身体出毛病了……好痛……

    ……

    林言来到讲台,将蛋糕划分。每个人都有。

    他将几块大的给刚才送自己礼物得同学。

    “苏星雨,你的蛋糕怎么这么好。”

    有些同学看到苏星雨的蛋糕很特别,纷纷感叹她运气好。

    却不知道,那是林言的心意。只有同桌白思琪轻轻一笑。

    ……

    “医生,我还剩多少时间?”

    ot你的身体太虚弱。潜伏期只有几年就到发病期。你,最多就剩……1年。ot

    “好,谢谢医生。”

    哎!生命多么脆弱……好好享受吧,最后的时光。生命啊!

    医生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发出无奈的感慨。

    ……

    微凉海风徐徐,夕阳西下,万丈金芒。大海安静美好,海滩上,一位少年迎风而立,远眺永恒。

    “姐姐,海一点也不好看……”

    他的眼睛不断闪烁,几滴红尘的回忆顺着脸颊滑落。

    “如果有一天,我沦为黑暗,你会怎么办?”

    “姐姐这么美丽善良的人,是不可能沦为黑暗的。如果某一天,你真的沦为黑暗,那也一定是被迫的。到时候,我便用这光辉,斩断你的黑暗,救你出来。”

    少年手握太阳,眸光如炬。

    姐姐微微一笑,吐槽少年中二。

    可是最终,一切还是太晚了。

    ……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黄昏之下初三学生齐集走廊,没人知道歌声从何而来。

    对面楼层内初二学子,随学生代表高声呐喊:ot中考加油!中考必胜!ot

    林言感受风与落日从眼前吹过,望着气势如虹的波纹,推了推眼镜,不自觉吟出那诗句。

    时间过得真快。初中三年,也即将迎来它的谢幕。

    这曲戏中,发生过很多事,到最后人们也许只会记得曾经一起演绎过得美好。

    对于林言,这样的永恒镌刻的美好就是苏星雨。她陪伴他的整个情窦初开、懵懵懂懂的三年,陪伴他一切学习,一切成长。

    而最终,戏曲结束,落下帷幕,二人又将重回漫漫红尘,各奔东西,再见,或再也不见。

    离别,一场也许此生再无法相见的离别。一想到这,他的心开始无限悲哀。

    忽然,有人吟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林言转过头一看,果然是苏星雨,正微笑着。不知道何时偷偷摸到他陪伴,风轻轻吹动她的刘海,像是波浪。

    他真想好好看看她的眼睛和脸庞,他害怕某一天会突然忘记。可他不能,因为这里充满禁忌。

    但彼此二人的心中都明白,目光其实始终在彼此。

    林言会心一笑,慢慢将身体往她身边靠近,少女发间的幽香轻抚悲哀的心脏。

    是啊,真正心有灵犀的人,怎么会因为分别而感情变淡。

    有的人,就算手牵手,面对面,最后还是分开。有的人,独在异乡为异客,一年一见,心意相通,直达天长地久。

    他和苏星雨乃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他们三年所共同经历的每一个瞬间都将成为彼此独一无二的永恒。

    奇怪的是,苏星雨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或者换一种说法,他离孤独愈来愈近了。

    这种远,并不是距离单位,而是彼此之间的灵魂的连接程度。是一种因果和缘分的联系大小。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因为姐姐生病,自己的心情不好,又或许是因为自己换了眼镜,还是因为要离别而感到难过。

    似乎都不是。

    随着年龄与认知的增长,无限遥远之外,仿佛有另外一种魔力,吸引他去聆听、去追寻、去叩拜。

    而去往那里,所要走的是一条人迹罕至的路,那是一条注定孤独之路。

    孤独是他的宿命。

    不是他不爱苏星雨了,而是不希望她承受那股孤独。

    慢慢的,他开始观察孤独,倾听古老。

    其实,一切都不曾改变。

    其实,一切早已改变。

    那条象征大因果的缘,在一些误会和错误的引导下,越发淡薄。

    而有些东西却越发明显。

    林言很害怕那根弦彻底断裂,可也无济于事。他无法看穿那根弦的指向到底是何处,因为因果所牵连的东西太过庞大。

    所有人,都认为他与苏星雨是天命注定,可实际上,两人彼此做了许多常人无法观测到的暗示与小事。

    这些暗示与小事共同构成——坚定的爱与关心。

    也许是关心,也许是智慧,彼此又都明白对方的暗示与心意,于是形成所谓的天命。

    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

    考验,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而这将是最后一关。

    那里是一道天堑,我们无法跨越那里……

    或许有可能……只是,那个可能,是我们,是世界对我们设计的最后一道考验。这道考验来自它——那片无垠的——天。

    而不是来自我们彼此。

    他望向天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