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
费虎在收到倪飞的消息后，连夜从庐州城赶了过来。
当他满怀欣喜推开审讯室的大门后，心情犹如从天堂落到地狱。
审讯座椅上没有费乐乐的影子，只有一摊白灰。
“倪飞，你……你怎么可以杀死我女儿？是谁给你的权力！你还我女儿！”
费虎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伸出双手就向倪飞扑去。
不等他靠近倪飞，两名队员便一左一右地把他擒拿而下。任凭他如何发力，就是无法挣脱掉。
按理来说，身为大武师的他是很容易挣脱束缚的。但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只要他敢，他非但不能给费乐乐报仇，自己也会命丧于此。
“费虎，在费乐乐成为僵族的那一刻，身为人族的费乐乐就死了。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可事已至此，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不！就算她是僵族，她也是我费虎的女儿！倪飞，我发誓，我一定会为乐乐报仇的！”
“报仇？你准备怎么报仇？我现在是灵庭巡检队队长，是灵庭的人。难不成你想与灵庭为敌？又或者你想加入灵殿？
看来费乐乐成为僵族不是偶然而是必然！我得向上面反映下，让庐州巡检司好好查下费家！”
“你……你这是污蔑！你这是以权谋私，挟私报复！”
“费虎，在你成为费家家主的那一天，你就应该知道，你已经不属于你自己了，你代表费家，你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都要从大局出发！都要为费家考虑！
看看你这阵子都干了些什么！管家死了，那么多优秀子弟死了！为了一个费乐乐，你把费家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当然……费家现在还没有掉下去，只是不知悬在悬崖上的费家还能坚持多久！”
费虎身上的莽劲消退了，他一下子苍老不少。
“倪飞，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可我爱我的女儿，不管她犯了什么错，我都愿意为她去弥补，去道歉，去赎罪！
都是我不好！把她给惯坏了！要不是我，她不会恃宠而骄，目中无人，性格叛逆。我好恨呐！如果时光可以倒退，我一定会好好教育她，多陪陪她！
这些年我有很多女人，她们和我的身体都很好。我之所以没有再添子女，是不想让乐乐伤心。
孩子多了，自然会分掉一些爱。我是费家家主，对子女的爱本就少。若再分出一些，乐乐还有父爱吗？对从小就失去母爱的她而言，父爱是决不能缺失的！
倪飞，你早晚也会当父亲。等你成为父亲后，你就能明白我此时的心情了。
请允许我把椅子上的骨灰带走，我要好好安葬她！”
倪飞没有答应费虎的请求，而是转身走向左墙，然后打开一扇暗门。
尽管费乐乐已是僵族，流不出眼泪。但她此时的表情足以告诉大家她有多感动。
“父亲！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费虎在短暂的晃神后，大声笑道：“哈哈哈……太好了！乐乐，你还活着！”
下一刻，他两眼一闭，瞬间晕了过去。
“父亲！”费乐乐冲了过去，一把抱住晕过去的费虎。
“先是大喜，然后大悲，紧接着又是大喜。就算费虎是大武师，也受不了情绪上的大起大落。
你们把他送去医疗站，让医生看下，我们一会再过去。”
“是！”两名队员架起费虎，向着审讯室外走去。
“费乐乐，现在你愿意跟我说了吗？虽然你是僵族，好在你没有伤人。只要你肯配合我，我会向上面申请，让你回家的。”
费乐乐没有忘记人族的习性，她擦了擦眼角，即便没有泪水流出。
“倪飞，你很聪明，利用我们父女间的感情让我不得不开口。只要父亲还活着，我就有软肋。”
“不！你错了！这不叫软肋，这叫人性！就算你现在是僵族了，你心里也仍存有人性。”
“人性吗？呵呵哒，随你怎么说吧！你不是想知道我的主人是谁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只是……我说的话你会信吗？”
“我信！”
倪飞干脆果断地回答让费乐乐微微一笑道：“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主人的真实身份。那天他是戴着面具来的，从始至终都没有摘下面具。
虽然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但他的声音我记住了。只要让我听到他的声音，我就能认出他！”
“费乐乐，你怎么就能肯定你听到的声音就是他的原声呢？万一这是他故意给你留下的印象呢？”
“不！你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僵族是骄傲的，若不是因为某种原因不能泄露真实身份，我相信主人连面具都不会戴。
为了僵族的骄傲，为了自身的骄傲，主人不会在声音上作假！如果他连声音都作假了，那他就辱没了‘僵族’，不配成为僵族中的一员！”
“吁”，倪飞长吐一口气，缓缓开口道：“你在帮我解决难题的同时，又为我制造了一个难题。也罢，就这样吧！好歹也算有了结果。”
“现在我可以去看父亲了吗？”费乐乐觉得倪飞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可以。等费虎苏醒，你跟他一起回家吧！但有四点我要叮嘱你，你一定要谨记！
第一，不要对任何人透露你是僵族，除了已经知道的。
第二，不要伤害人族，要控制住嗜血欲望。
第三，减少无效社交，断绝跟灵殿的联系。
第四，如果你的主人找上你，你要立刻联系我。
以上四点，你若违反任何一条，我会在我知道的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站到你面前，然后毫不留情的杀了你！”
“知道了，还有其它事吗？没有的话，我走了。”
“回去路上注意安全。不管是你的主人还是其他什么人，在你活着离开这里的那一刻，他们跟你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他们不会再信任你，甚至会杀了你！”
“知道啦！我又不傻！你比我父亲还啰嗦！今后谁要是嫁给你，还不被你烦死！”